“擎,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承認我是看到你的車子才進的酒吧,我是喜歡你,而且很喜歡,也幻想着成爲你的女人,但是你從來不理會我,這讓我很沒面子。“妮可兒知道躲不掉逼問,她閉上眼,神情凜然,視死如歸,“反正我就是喜歡你,隨便你怎麼想吧,如果你要我說的是這個的話!”
“不是這個!”賀擎天沉聲道:“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做過別的什麼事情?”
“那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妮可兒打定了主意不會說。
賀擎天臉色森冷,目光陰蟄的瞪着妮可兒,冷洌的警告道:“妮可兒,你該知道,我的能力足以讓你在城混不下去,能捧你進演藝圈,也能把你轟出去。”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擎,我們相識這麼多辰,我想你該知道我,我是把事業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我會很珍惜你給過我的機會兒!”
賀擎天目光森冷,語氣冷硬:“如此最好!”
賀擎天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他不認爲自己min感了,相反,他似乎看到了什麼!不yu?!丁克!這兩個敏感詞也絕非偶然出現。
真愛是毫無條件的去包容對方,去愛對方,賀擎天坐在車子裡,閉上眼睛,遮掩住自己內心的煩亂,拿出電話,撥了個電話。“,是我x擎天,嗯,經紀人做得不錯吧?改日我再幫你挖幾個藝人,一起送到你麾下,怎樣?那好,成交了。不過我有個條件……痛快……好,我要你派三個人跟蹤一下妮可兒,我要知道她最近的行蹤……”
打完電話,他的電話又響了,一看到是醫院打來的,賀擎天心裡一驚。“喂?”
“賀先生,您母親目前身體狀況很不好,可她堅持非要出院,您來勸一下她好嗎?她的身體真的不能出院。“主治醫生親自打電話告訴賀擎天。
“好,我馬上到!”賀擎天掛了電話,來不及多想什麼,動車子開往醫院。
今晚,妮可兒說的那一席話,讓他倒是真的在審視自己了,一路上,他審視自己和杜子鳶走來的點點滴滴,現自己真的似乎不懂愛,不能全心全意去愛她。
杜子鳶怎麼可能背叛他?
她多年前的日記裡都是寫的暗戀自己,她一路隱忍走來,她那樣倔強的女孩,寧肯自殘也不肯被安逸伯糟蹋的女孩,怎麼可能背叛他?
這一刻,賀擎天喉結哽咽的滑動着,緩緩的閉上眼,又猛地睜開,壓抑住眼中那一瞬間的酸澀痛苦,也許,自己真的錯了!錯的很離譜!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賀擎天直奔母親的住院病房,剛一走進就聽到母親在大喊:“我要出院,你們做什麼?還要非法拘禁我嗎?我死我活和你們醫院無關!”
“李女士,我們也沒辦法,是您兒子自己交代的,要您調理好了才能出院,而且您現在身體狀況不行,還達不到出院的指標!”
“我要出院!”李惠利堅持。
賀擎天推開門。
醫生護士圍了一圈,一看到賀擎天全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鬆了口氣。“賀先生,你可來了,夫人堅持出院,我們都急死了!”
“知道了,你們先出去!”賀擎天沉聲開口。
李惠利一看到賀擎天冷着一張臉,冷哼一聲,別過臉去。“我要出院!”
賀擎天沒說話,醫生護士走出去,賀擎天關好門,走到沙上坐下來,沉聲道:“媽,你不要鬧了,你身體好了,立刻回日本靜養吧!”
“我不去,我要報仇!”
“你報什麼仇?杜安年沒有對不起你,是你我對不起他!”
“你說什麼?”
“我爸的性取向有問題,他喜歡的是杜安年,是男人!媽,爸自殺是因爲他自己的問題,他愛上了男人太痛苦,所以自殺了!”
“不可能——”李惠利尖叫。
“這個是爸爸送給杜安年的,您看看吧!”賀擎天從自己西裝口袋裡,拿出那本年代久遠的日記本,起身放在李惠利的病牀上。
李惠利只看了一眼那個本子,臉色瞬間蒼白,她急促的顫抖着手拿過去,當看到那一情詩時,她呆了,臉色更加的蒼白,嘴脣紫,喃喃道:“真的是這樣,他真的是喜歡他的!真的是喜歡他的……”
因爲李惠利先前要出院,扯掉了監護儀,這一刻,也看不出內心的波動。
賀擎天現她臉色很差,脣在顫抖,立刻預感不妙。“媽,你不要情緒波動那麼大,我不拿給你,也沒辦法,拿給你又怕你身體承受不住!”
正說着,李惠利直挺挺向後躺去。
“啊!”賀擎天一慌,飛快起身,大吼道:“來人!醫生快來!”
賀擎天嘆了口氣,把那本日記收在自己的兜裡,看着母親又被急救,賀擎天嘆了口氣。
“賀先生,病人不能再遭受刺激了,任何刺激都可能會引她的心臟病病,從而導致更壞的結果生,到時候我們就後悔莫及了!”醫生語重心長而又沉重的告訴賀擎天。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表情平靜,點點頭,低聲道:“該來的總是會來,長痛不如短痛!”
這也是他爲什麼告訴母親的原因,他希望賀家跟杜家的恩怨從此打住,不要再傷害任何人了,誰都是千瘡百孔了,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當醫生再一次把李惠利給救回來時,賀擎天坐在牀邊,時間已經是午夜一點。他握着母親的手,李惠利閉着眼睛,賀擎天知道母親沒睡着,她被救回來後很平靜,睜開眼睛,空洞着一雙眼,又很快的閉上。
“媽!我們別再鑽牛角尖了好嗎?”賀擎天低聲說道:“杜安年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爸爸,是你跟我,他一再的容忍,一再的退讓,我禍害了他的兩個女兒,媽!知道真相那一刻,我對杜如慧,對杜子鳶的愧疚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您能明白我的心情嗎??”
李惠利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
“媽,杜安年如果一開始告訴我真相,悲劇就不會生了。吳東達的錄音有問題,吳東達本身就有問題,到死都糾結這個問題不肯看開,媽,你不要執迷不悟了好嗎?”
“我錯了嗎?”李惠利突然開口,很安靜的睜開眼睛,看着賀擎天,又道:“你覺得我真的錯了嗎?”
“媽!我們錯了!”賀擎天沉聲:“你不是教導我,錯了就要認賬嗎?”
“就算你爸爸真的是性取向有問題,但是卻也真的因爲他而死,他們是好兄弟,他也沒有處理好跟你爸爸的關係,才讓你爸爸自殺的!”
“所以他纔會愧疚,纔會在我提出娶杜子鳶的時候跟我說過,我一定鬥不過他,他甚至犧牲自己形象,讓我誤會他根本是拿杜子鳶當一枚棋子!讓我以爲天下有虎毒食子的父親,而且是他,城市長。”
“到今天我終於知道他棋高一籌,原來他是擔心杜子鳶被我傷害太深,因爲他猜想到了,如果我知道他很寶貝杜子鳶,一定會傷害杜子鳶更深。但是他告訴我,杜子鳶只是個棋子,也許從一開始我就對杜子鳶動了惻隱之心,我不忍心真的傷害她,我一直覺得她無辜。而杜安年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也許我和杜子鳶會相愛!他賭贏了,他想讓杜子鳶來化解我們兩家的恩怨,但他沒料到我們這麼極端,居然真的把那盤錄像帶給播放了出去了,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李惠利開口,很平靜。
賀擎天確定監護儀上的資料沒有波瀾時,點點頭,“好!媽,我出去,您想開吧!”
賀擎天無法平靜,想到了杜子鳶就心疼。
她一個人默默承受的一切,那個孩子應該是自己的吧,否則,她怎麼會那樣受傷?他感到好懊悔,好自責。再恨再怒,卻無法消融心頭的自責,他似乎從來沒有保護過她,他還有什麼資格成爲她的丈夫,有什麼資格來愛她?他連真愛的意義都不懂。
終於,緊閉的黑眸重新的睜開,眼中泛紅着,賀擎天朝杜安年的病房走去,他到的時候,杜安年剛好起夜,特護在幫他,他連上廁所都很吃力,都需要別人的說明,特護是女人,抱他有性力,賀擎天對她道:“我來吧!”
他的到來讓杜安年很是驚訝,他眸子轉向賀擎天,帶着詢問。
賀擎天什麼都沒說,抱起他,拿起夜壺,沙啞的聲音沉重的響了起來:“我幫您!”
他用了您,尊稱!
杜安年突然笑了,儘管他的脣角因爲中風後遺症而歪着,但是看得出,他笑了。
賀擎天敏銳的撲捉到他的笑容,心裡更加的悲哀,更加的歉疚。
杜安年在賀擎天的幫助下,小便完,他對特護道:“去端點水來,我幫他擦擦身子。”
杜安年躺在牀上,眼神慈祥的望着賀擎天。
賀擎天也望着他,兩個男人的目光相遇,杜安年的眸光裡充滿了慈祥,像是看兒子一樣的看着賀擎天,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目光,賀擎天心裡震動着,喉頭滑動,竟感到一股酸澀,他嚥了嚥唾液,終於開口:“是我對不起您!”
杜安年搖搖頭。
賀擎天訝異。“您不怪我??”
杜安年點點頭。
“可是是我和我媽把您害成了這樣,是我把慧慧害成了那樣,害的杜子鳶也是千瘡百孔,您都不怪我們嗎?”
杜安年再度點點頭。
賀擎天的鼻頭酸了,這時,特護把水盆和乾淨的毛巾端來,賀擎天讓她去休息,自己幫杜安年擦身體。
他做的很認真,很小心翼翼,擦乾淨他的身體,又幫他換了衣服,然後坐在那裡,跟他說話,這一夜,他們都沒有休息,賀擎天在對杜安年做着深深地懺悔。
天快亮時,杜安年指了指病房裡的抽屜。
賀擎天打開,現裡面躺着一封信,信封上寫着——擎天吾胥收。
“爸——”賀擎天低喊,這一刻,他還承認他是他的女婿,在他傷害了他那麼深後。
他從來沒當他是岳父,可是現在,在跟杜子鳶離婚後,他才現,自己錯的真的很離譜。在見識到他的泰山的胸懷後,他現自己是如此的幼稚,賀擎天哽咽道:“您放心,我會給杜子鳶幸福的!我一定好好愛她!”
帶着那封信在凌晨離開,回到病房裡看了母親,她睡着了。賀擎天回到了車子裡,打開那封信。
字體歪歪斜斜,卻是很認真的。看得出那是在杜安年攙寫的一封信——
擎天:
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應該是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原諒我不曾告訴你什麼,讓你苦悶掙扎了這麼久。
你爸爸是我一生的摯友、兄弟,我們的情誼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的,不因爲一切原因而改變,我對他的承諾,從來不曾忘記過,我信守對他的承諾,不會說出去一切就不會。
擎天,你是齊翔的孩子,就像是我的孩子,說良心話,我對你的期待,比對我兩個女兒的期待還要深,我爲此對我兩個女兒感到抱歉。慧慧是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而且十分叛逆,我知道,你們不會在一起長久。所以,後來你們分手了。關於你們的分手,我不怪你!那盤帶子也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命運吧!做了多年公務員,我不該迷信,但我信宿命!你也不要再自責了,那都是慧慧的命!那孩子叛逆,早晚要對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而子鳶是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孩子,她什麼都隱忍在心裡,她適合做你的妻子,我看好你們,我也堅信你會愛上我的女兒。只是,沒想到,你們還是離婚了!這一切都是命吧!
寫這封信時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心和我的女兒繼續下去,如果能在一起,就珍惜,不能在一起也不要勉強,不要因爲對我們家有什麼歉疚而委屈你自己!
無論何時,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我對你的感情,永遠不比對我女兒們的少……
賀擎天看着這封信,心中百味雜陳,他沒有這樣的胸懷,他現自己是如此的狹隘,如此的可悲。
一大早,他趕去杜家。
沒想到敲門後,白素心看到他,嘆了口氣。“你來做什麼?”
“媽!我來接杜子鳶回去!”賀擎天真誠的道:“我已經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而且杜子鳶懷孕了,媽,你讓我見見她好嗎?”
“懷孕了?她真的懷孕了?”白素心錯愕着,立刻上樓去找杜子鳶,賀擎天也跟着追上去。
當打開臥室的門,才現,被子迭得整整齊齊,被子上放了一封信。
兩人都驚愕了。
杜子鳶不見了,她留書一封,說自己要出去散散心,不要媽媽擔心,照顧好爸爸,她會回來的,只是短時間可能要在外面一陣子。
“她去了哪裡?”賀擎天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緊抓住了。
他拿起電話,慌亂的撥杜子鳶的號碼。
電話接通,鈴聲卻是在臥室裡響起的!
她竟然沒有帶電話。
“她這是去了哪裡啊?”白素心也慌了,“你們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啊?她爲什麼告訴我說沒有懷孕?擎天,你們到底怎麼了?”
“媽!我會把子鳶找回來的!您放心吧!”賀擎天撒開腿就跑出去,她去了哪裡?她是不是對自己特別的失望?
坐在開往h市的列車上,杜子鳶很安靜。
h市的警察招考在即,她報了名,也許,如果考上了,她就在那裡工作吧。
只是,她沒想到,剛下了火車,走出站口,就瞧見一道惹眼的頎長身影。
秦傲陽站在那兒,脣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望着她微微一笑,靜怡無聲,似乎是等候多時。
杜子鳶有些錯愕,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今天就來了h市。
而且她是晚上突然決定的,因爲聽了秦傲陽的告白,她煩亂了,又想到很多很多的棘手的問題,她決定凌晨就離開。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秦傲陽會出現。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傲陽的眼睛裡,有着紅紅的血絲。他昨晚,又回到了杜子鳶的家門口,他想上去道歉,跟她道歉,自己不該在那個時候說那邪,但是卻不知道如何上去。
他坐在車子裡抽菸,一直在那裡呆了一整夜。
天亮快亮時,他看到杜子鳶一個人提了個包,鬼鬼祟祟的開門,然後上了出租車。
他一路跟着,來到了火車站,幸好他小心,杜子鳶沒有現。他看到她買了去h市的火車票,他悄無聲息的退開了,然後開車提前到了h市。
“你走的很匆忙!”他說。
杜子鳶搖搖頭,有些尷尬,她真的沒想到在這裡遇到秦傲陽。
“我是一路跟着來的!我知道你沒有安排好住的地方,你不要誤會,我沒有什麼別的企圖,我只是給你安排了住的地方,等你安全了,我立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