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陣子再說吧!”杜子鳶道。“我會再和你聯繫!”
掛了電話,杜子鳶又繼續撥打杜如慧的電話,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找不到人。
賀氏。
“總裁,一位安柔小姐來找你!”清秘書電話彙報。
“不見!”
“可是她已經來了,而且總裁不是之前說過,安小姐可以自行出入我們公司嗎?所以她人上來了,就在門口。“清秘書聲音低了下去。
賀擎天摸着自己的腦門,是,他之前的確說過。
安柔來找他了,這讓他更煩心。“讓她走!”
“安小姐——”隨着清秘書的低呼,門已經被推開了,安柔就這麼出現在總裁室的門口。
“擎,對不起!”安柔紅着眼眶,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望着賀擎天,在看到他那受傷的臉頰時,立刻走了過來。“擎,你受傷了?你怎麼受傷了?”
昨天她並沒有出席那個宴會,所以根本不知道賀擎天受傷了。
說着她就走了過來,賀擎天大班椅一滑,後退,躲開她的碰觸。“站住,不要靠近我!有什麼事,說!說完立刻走!”
曾經覺得安柔柔弱,性格溫順,難得的知己,但如今看來,只覺得她有些煩,給了他沉重的壓力。
“擎——”安柔激動萬分的看向躲開自己的賀擎天,“真的很抱歉,我不是真的這麼任性,我是沒有辦法,希望你能諒解!”
“我諒解,你可以走了!”敷衍的一句話說完,賀擎天繼續看着檔。
“擎,我知道賀氏出了問題,我想幫你!”安柔又開口。
“不需要!”不想和安柔有糾纏,賀擎天嗓音低沉的開口,臉上沒有了之前和安柔說話時的溫柔,反而多了份淡漠的冷酷和疏遠。
“你需要資金的話告訴媽,她會轉給你的!”安柔吸了吸鼻子,抹去臉上的淚水。“我只是想幫幫你!”
“說了不需要!”賀擎天還是那句話。“你可以走了!清秘書,叫幾個人來,送安小姐下樓!以後不相干的人,不許放進來!”
“擎,讓我來賀氏幫你吧,我會振作起來得,再也不會任性了。“安柔急切的開口。
清秘書又叫了人來,第二次把人從總裁室丟了出去,伴隨着安柔的喊聲,賀擎天皺眉,卻心意不改。
杜子鳶的電話打了過來,賀擎天的心突然狂跳了下,冷硬的臉部表情也跟着瞬間柔和,幾乎是顫抖着手接了電話。“子鳶?”
“簽字吧,賀大哥!”杜子鳶嘆了口氣。“放過我,也放過你!”
簽字兩個字如同一道冰冷的匕首扎進了賀擎天的心扉裡,手裡的電話如同千斤重一般,喉結滑動了下,感覺刺痛,一瞬間如同戰敗的雄獅,失去了所有的領土和尊嚴,“不!死也不!”
“你這又是何必呢?”杜子鳶幽幽一句話,掛了電話。
深夜裡,賀擎天在大街上狂飆着,汽車如同離弦的箭飛馳的向着夜色裡衝破而去。
車裡,賀擎天深邃的目光裡有着壓抑不了的痛苦,原來失去一個人,如同心被掏空了一般,撕裂的痛楚下是他無法排解的傷痛。
酒吧裡,一片喧鬧,燈光搖曳的閃爍着,重金屬的噪音聲音之下,午夜不歸的人羣在盡情的扭動着身子。
酒吧的角落裡,賀擎天一杯接着一杯灌着酒,記憶裡,他從來不曾這樣失控過,可是現在,他好難過,只想借酒澆愁,可是酒卻是越喝越難受。
心裡如同插了一把刀,隱忍的痛一陣一陣的席捲而來,讓他終於明白爲什麼愛上一個人有如此的痛。愛上了杜子鳶,他愛上了她!
可是,她卻要離開他了!
喝了太多的酒,心情煩躁之下,走出酒吧的時候下起了大雨,他邁步在雨裡,被雨水澆溼了,腦子裡清醒了些。他不分手,絕不!
大雨劈里啪啦的下着,飛濺的雨滴有着傾盆之勢,杜子鳶走出醫院時,才發現自己沒帶傘。
只是剛走出來,就看到前方圍了一羣人,全部在住院部大廈前,似乎看着什麼,杜子鳶擡頭看過去,才發現是賀擎天,他竟然站在大雨裡,淋得如落湯雞一般,完全失去了昔日的風采。而大家像是看瘋子一樣的看他。
杜子鳶的心又被扯痛了!
那一剎那,她想撲過去,抱住他,可是,她沒有!
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杜子鳶從人羣裡鑽了出來,打算同樣淋着雨離開。
可是賀擎天卻發現了她,“子鳶——我來接你!”
“不要跟着我!”看向走過來的賀擎天,杜子鳶拒絕的開口,從此之後,她堅決不和他有任何牽扯。不再猶豫,杜子鳶急跑疾步,冒着雨向着公共汽車站走了去。
“子鳶!”她竟然寧願淋雨,也不願意讓他送,賀擎天神色失望的黯了幾分,快速的追了上去。
杜子鳶腳步快了幾步。
“該死的。“看着固執走入雨中的杜子鳶,賀擎天快速的抓住她的手,受傷的眼神看向她雨水溼潤的臉龐,沉聲道:“真的不讓我送你回去?”
“是。“堅定的甩開賀擎天的手,不去看他那受傷的面容,固執的再次要轉身離開。
沉默着,賀擎天忽然大步的追了過去,再一次的抓住杜子鳶的手,在她錯愕的瞬間,他手裡塞過來什麼東西,杜子鳶一呆,才發現是一把傘,而他高大的身影隨後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錯愕着,他有傘?卻淋雨?
看着手中的傘,望着已經大步離去的身影,大雨之下,黑色的身影是如此的落寞,杜子鳶模糊了眼睛,不知道是大雨淋溼了眼睛,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她的眼睛一片模糊。
酒店。
“柔兒,你到底怎麼了?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李惠利擔憂的看着躺在牀上虛弱的安柔,不安的拉着她的手,“柔兒,起來吃點東西吧!”
“媽,擎已經不要我了。南宮也不要我了,童童也不要我了!”淚水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安柔嘶吼的開口,“擎已經不要我了,擎被杜子鳶迷住了,不要我了。”
“柔兒,你胡說什麼?”看着忽然淚流滿面的安柔,李惠利驚恐的一愣,快速的抱住她顫抖的身子,“柔兒,是媽的錯,媽不該一直希望你嫁給擎,是媽害了你!”
“媽,是我沒用,如果不是我跟南宮發生那種事情,又怎麼會這樣?”將連日來的憤恨和羞辱全都化爲了仇恨的淚水。
“柔兒,收手吧!”李惠利輕輕的開口,嘆了口氣。“媽喜歡你,所以媽不希望你受委屈,但是擎天他現在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他已經不聽我的了!都怪媽,是媽害了你!”
“媽,怎麼能怪你,是我自己沒用!”安柔爲委屈的說着,眼淚又從眼眶裡流出來,手腕上蜈蚣一樣的疤痕看起來猙獰異常。
抱住安柔李惠利只能低嘆。“柔兒,好孩子,你就是癡念太重了,重情義,跟媽太像了!但是你會一輩子痛苦的!”
將臉靠在李惠利的懷中,安柔收斂了面容,不管如何,她絕對不會放手,即使用盡一切的手段!
杜安年的病情穩定了,但是後遺症非常嚴重,幸好是保住了性命,白素心的臉上愁容一片。
杜子鳶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杜如慧依然聯繫不到,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
杜子鳶急匆匆給媽媽送飯,在住院部大廈外,被人叫住:“杜二小姐?”
杜子鳶停住,看到一個大肚子老男人,這人她認得,就是那天那個人,齊結石,和姐姐在一起的,“是你?”
“二小姐,別來無恙啊?”
杜子鳶不喜歡這人的說話方式,但是想到杜如慧可能和他在一起,又不得不停下來問他:“你知道我姐姐在哪裡嗎?”
“你說慧慧啊?呵呵,拍了那麼勁/暴的視頻,成了全**城乃至全國男網民YY的對象,只怕現在很多男人都在找她吧?也許都想讓慧慧去陪一夜!”
“你——”杜子鳶眼中閃過微怒,卻又瞬間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就知道和這種人沒什麼可說的。不再多言,杜子鳶提着食盒往大廈走去。
“別急啊,二小姐,我可是知道杜如慧在哪裡哦!”
杜子鳶沒有停下來,徑直走着。
齊結石眼中閃過一抹兇光。“二小姐,裝什麼清高?再清高也是杜如慧那破鞋的妹妹,能好到哪裡去?”
杜子鳶聽到了他的話,緩緩轉身,冷哼一聲。“齊先生,你難道沒聞到一股畜生味,這麼濃郁味道,好像是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吧?”
“臭biao子,你罵我?”齊結石早知道杜安年的病,只怕也回不到工作崗位了,應該會提前病退,杜家算是倒了,也不懼怕杜安年了,上前一把抓住杜子鳶的手腕。
“放開我!”杜子鳶猛地抽手。
“罵了我想走,哪有這麼容易?”齊結石扯着杜子鳶,不顧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就拖着杜子鳶往角落裡跑,“聽說你踢了賀擎天的蛋,丫頭,他是不是不能滿足你啊?跟我吧,哥哥我滿足你!”
“呸!”杜子鳶直噁心,在跆拳道館學習的一些初級動作這個時候倒也派上了用場,幸好穿的是平跟的球鞋,杜子鳶一擡腿,腳猛地踢過去,踢中齊結石的膝蓋。
“該死的!”齊結石罵着。
杜子鳶後退一步,“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臭丫頭,就這樣想走?!”齊結石快速的衝了過來,一手要抓住杜子鳶的手臂,卻被她一個閃身躲了開來。
“滾開。“杜子鳶淡淡的掃過一眼,冷冷的嗓音沒有一點的表情,生平最厭惡好色到不要臉的人,所以她的臉色比平常冰冷成一片。
看杜子鳶要走,齊結石更加着急,他看上這個小女人了,夠辣,比杜如慧辣多了!杜如慧那賤/貨雖然漂亮,但沒這麼辣!
在他手又要扯住杜子鳶的時候,一隻修長的男人的手,瞬間截獲住齊結石的手。“吆喝!這不是齊總嗎?光天化日之下,這是要爲難一個小女子啊?不知道我妹哪裡得罪你了?”
“秦傲陽?”杜子鳶錯愕着,猛地回頭對上了秦傲陽那笑得溫柔的俊臉。“你,你,你怎麼回來了?”
秦傲陽眨了下眼睛。“子鳶,不用這麼意外,等下說!”
而他的另外一隻手,把杜子鳶拉過去擋在自己身後。
杜子鳶真的呆了,怎麼他回來了?不是在美國嗎?才走幾天啊,怎麼就突然回來了?
“哦!原來是秦總啊?”齊結石一看到秦傲陽,立刻識相地道:“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秦傲陽帶着笑意的眸子望着齊結石,明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冷厲。“齊總這是跟我妹妹拉扯什麼呢?”
“哦!沒什麼,原來二小姐是你妹妹?不知道是你什麼妹妹?哥哥妹妹在一起可是容易出事哦!”
“這需要向齊總報備嗎?”秦傲陽素有鐵嘴的稱號,此刻更是脣角勾起,透着一股冷厲。“最近監控設備這生意不錯,齊總啊,我有好多朋友想做這生意呢,秦某一直覺得不該讓他們進**城來跟齊總搶生意,無奈現在這些人都不知道吃了什麼,興奮地非要擠入這個領域,齊總啊!有時間一起坐坐啊!讓他們跟你學學經驗!”
齊結石頓時一驚,聽出秦傲陽的警告,他這是要擠垮他啊!
饒是齊結石再有不甘,此刻也臉色灰敗着,失去了剛纔跟杜子鳶拉扯的那股霸氣,“秦總,行啊,改天一起坐坐!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到他走開,秦傲陽才轉頭看杜子鳶,視線裡閃過一抹溫柔的浮光,單手插入褲兜裡,姿態瀟灑。
“你怎麼會突然回來啊?”杜子鳶還是很疑惑。
“怕你一個人撐不住啊,所以我回來了!”安單一句話讓杜子鳶的心裡暖暖的。
“你也知道了那件事情嗎?”那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是現在這種情景吧?杜子鳶的眸子不由得黯淡下去。
秦傲陽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上前輕輕擁住她,“杜子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不可未知的命數,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遇到時,坦然對之,放開心胸就一定會處理的遊刃有餘,我相信你是堅強的。走吧,陪你上樓!”
“是!你說的真好!”杜子鳶點點頭,心中感動,這個時候她需要一些力量,邊走邊看他:“你,什麼時候回美國?”
“怎麼?我纔來就趕我走啊?”秦傲陽挑眉,佯裝委屈的道:“難道我就這麼不受歡迎?”
“不是的!”杜子鳶忙搖頭解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開玩笑呢,瞧你緊張的!”秦傲陽親暱的揉揉杜子鳶的長髮。“這麼認真,怎麼能讓心胸豁達起來呢?”
“是啊,是該心胸豁達!”杜子鳶也很贊同。
杜子鳶和秦傲陽走到ViP病房的時候,剛好聽到裡面傳來的笑聲,那笑聲有些得意,有些熟悉,杜子鳶整個人一慌,是李惠利的!
她怎麼來了?
人立刻闖進去,就看到李惠利和安柔站在一起,李惠利笑得很是得意,看着病牀上的杜安年。“杜安年,想不到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這可不是我想到的,你居然這麼早就腦中風了!真是配合我啊,啊哈哈哈……”
“你來做什麼?”杜子鳶心裡瞬間涌起憤怒,這個是賀擎天的媽媽,她有些悲哀的想着,爲什麼賀大哥會有這樣的媽媽?
也因爲這樣的一個女人,她和賀擎天無法再走到一起!她爲此感到悲哀,也爲此感到無奈!
“吆!這還沒離婚呢,就對婆婆無理了!杜安年,你家的女兒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呢,一個愛拍luo片,一個沒有禮貌,果真是什麼人生什麼閨女啊!”李惠利那冷嘲熱諷的話讓杜子鳶頭皮一麻,渾身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
原來,即使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這個女人的話,卻還是有如此強大的殺傷力。
李惠利依然一身精緻的旗袍,她的頭髮還是一絲不苟的高高盤起,衣服熨燙得一絲褶皺都沒有,說話時下巴微微都揚起,一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樣子。
杜子鳶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她,很明顯,她對李惠利有敵意,人走到牀邊,擋在病牀前,擔心的看了一眼杜安年。“爸,你怎樣?你沒事吧?”
很奇怪的是,杜安年表情很平靜,他只是望着李惠利,眼神似乎有些飄渺,像是透過現在的李惠利在追憶着什麼。
還好,爸爸沒生氣。杜子鳶冷冷的把視線轉向李惠利,沉聲道:“這裡不歡迎你,你們可以先走了!”
“你以爲我愛來嗎?哈哈,我不過是來看看他的下場,真是好笑,笑死人了!杜安年,你也有今天啊,嘴歪了吧?流口水了吧?噁心死了!”李惠利一副鄙夷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