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兒子?從小她就有些討厭後來又不得不接受的兒子,再到後來的捨不得,那個孩子是南宮裡澤qiang/jian她的罪證,時刻提醒着她,他毀了她的一聲,不然,她會成爲擎的妻子,她最愛的擎的妻子!
擎,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深愛過他。把這個秘密帶走吧,現在擎也找到了他的另一半,儘管她有些心裡不平衡,儘管她貪戀擎得溫柔,但,她知道,那,不屬於她!
她,不想再留在這個世界了,早就配不上擎了,這輩子也不可能了,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玻璃片緩緩的移動到自己的左手腕上,深深地一劃,鮮血倏地冒出,滾滾流動。
她掛着淚的臉,笑了。
再見了,擎!再見了,童童!再見了,杜媽媽!再見了,裡澤!!
安靜的閉上眼睛……慢慢的感受着血液從身體裡流出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漸漸陷入了黑暗,身體越來越輕飄,越來越沒有力氣,就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安柔已經陷入了昏迷,朦朧中,她幾乎聽到死亡的召喚了。還能再支撐多久,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她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當賀擎天抱着杜子鳶往醫院外走去的時候,迎面遇上了光着腳一身狼狽抱着安柔渾身是血的南宮裡澤,那一剎那,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杜子鳶也看到了,到處都是血,南宮裡澤的身上到處都是血,他懷裡的女人,用白色的浴巾包裹着,他的屬下大喊着:“讓開……大夫……救命……”
“怎麼回事?”賀擎天錯愕着低吼,連杜子鳶都呆了。
觸目驚心的鮮血讓杜子鳶感到了驚懼,賀擎天的身子緊繃着。
天哪!怎麼南宮裡澤和安柔身上都是血啊?
“放我下來!”杜子鳶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賀擎天的懷裡,她掙扎着下來,身體有些痠軟,發燒過後整個人沒有多少力氣。
賀擎天並沒有完全放開她,而是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南宮裡澤光着腳抱着安柔從他們身邊急速而過,濃烈的鮮血味撲面而來,杜子鳶看到安柔的臉色蒼白,人陷入了昏迷的狀態。而南宮裡澤他竟然赤腳抱着安柔來!
杜子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看得出,南宮裡澤愛慘了安柔,一個男人在最緊急的時候竟然赤腳疾奔而來,爲的只是救心愛女人的命吧!
“急救室!急救室在哪裡?”南宮裡澤的語氣是焦急的,嘶吼着,嗓子沙啞,身後的下屬也跟着氣喘吁吁,有一人還提着他的鞋子。
賀擎天拉着杜子鳶的手也疾奔急救室方向,杜子鳶知道這一刻,生死存亡,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們怎麼回事?爲什麼到處都是血?
急救室外,護士推了急救車來,“快放上,血液已經備好,家屬止步!”
急救室的門砰地關上。
南宮裡澤一pi股癱在地上,這個男人即使全身是血,即使此刻很狼狽,赤着腳,卻依然不減魅力。
“南宮裡澤,她到底怎麼了?”賀擎天怒吼着質問,人也跟着顫抖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她走過極端,你是不是又逼得她自殺了?你這該死的,童童怎麼辦?”
又?
杜子鳶錯愕着,安柔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自殺呢?她一時怔忪在那裡,到底要怎樣的勇氣才能讓一個氣質高貴的女人哭的那樣悽慘,才能讓她用勇氣面對死亡?她還有個五歲的兒子啊?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南宮裡澤挫敗的低下頭去,什麼話都沒有說。下屬走過去,扶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要給他穿鞋子,卻被他揮開了!
杜子鳶看到他的手在發抖,那是一種驚懼到一定程度纔會有的情緒,疲憊的俊逸臉龐蒼白的失去了血色,一股深深的愧疚攏在了眉頭。
這個那天匆匆一瞥的英挺欣長的身軀,與那日王者的氣息不同,今日的他顯得疲憊憔悴,眼底似乎有着血絲。他的臉色蒼白、狼狽,疲倦。
“你到底怎麼逼得安柔這樣?”雖然也感覺到了南宮裡澤的害怕和愧疚,但是賀擎天還是沒有放過他。
面對質問,一瞬間,南宮裡澤只感覺無比的沉重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銳寒的黑眸倏地閉上,再次張開之後,一句話沒有說。
安靜的走廊裡,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賀擎天臉上此刻被陰霾所覆蓋,如果安柔真的出了意外,童童怎麼辦?
南宮裡澤陰霾的雙眼裡滿是濃郁的化不開的沉痛,杜子鳶扯了扯又要質問他的賀擎天,走到那個被裡澤推開的下屬面前,拿過黑色的鞋子,沒有說話,然後走到裡澤面前,安靜的蹲下身子,把鞋子放在地上,只是低低的說了一句話。“她會沒事的,穿上鞋子吧!”
這樣一句話,說出口,南宮裡澤渾身顫抖了一下,默默無言,卻也不動,是的,他的柔兒會沒事的。
這時,人高馬大的手下也蹲下來。“少主,請穿上鞋子吧!夫人一定吉人天相,你多保重。”
賀擎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安靜等候着,杜子鳶見裡澤穿上了鞋子,走到賀擎天的身邊,也坐下來,剛剛發燒,一點力氣都沒有。
一時間,大家都等候着急救室門口,等待着裡面的搶救結果。
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摘去了口罩,略帶疲憊,而安柔的病牀鐵架上掛了兩隻塑料袋,一隻是點滴,一隻是血袋。
嘩啦一下,裡澤奔過去。“柔兒,柔兒?”
“人沒事了,幸好送來及時,已經輸入400cc的血液,還需要輸入1000cc,人暫時脫離危險,不要刺激病人,她需要休息!”
安柔被推進了高級ViP病房。
安靜裡,高級病房幾乎可以媲美星級酒店的臥房,舒適而柔和的白色,透過門上的玻璃,夜色之下,淡淡的餘光照射在窗簾上,病房裡只有微弱的燈光,而那張大牀上,安柔手上打着點滴,腳上輸着血,蒼白的臉看起來更加的消瘦,似乎隨時都能香消玉殞一般。
“柔兒……”南宮裡澤低喚了安柔一聲,臉上看不出有何種情緒,終於在安柔的病牀邊坐下。
安柔緊閉着雙眼,睡着了一般。
賀擎天和杜子鳶都在病房裡,看着安柔這個樣子,又看到裡澤那樣,竟不知再說什麼了。
低頭看看杜子鳶蒼白的小臉,賀擎天大手摟住她的腰,對裡澤道:“我想你是在乎安柔的,既然在乎就不要她再受傷了,如果她再受傷,你該怎麼跟你兒子交代?我們會再來看安柔,你,多保重!”
話不多,賀擎天帶着杜子鳶走了。
“你,不等她醒來嗎?”走廊裡,杜子鳶小聲問道。
賀擎天低頭看看她疲憊的容顏,搖頭。“回家睡覺,累嗎?”
杜子鳶一怔,有些錯愕,不是安柔最重要嗎?安柔都這樣了,他竟然要回家!
似乎看出杜子鳶的心思,賀擎天輕聲道:“你身體不好,剛發燒過消耗了太多體力,已經站了這麼久,她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去了,他們的事情,需要他們自己去面對!”
乾脆利落纔是他賀擎天一貫的行事作風,秦傲陽有些話說對了,不要太曖昧!賀擎天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爲,覺得似乎也不是很完美,而他,立志要追求完美。
杜子鳶不解的看向賀擎天,而這時他也恰好看向她這邊,四目相對,有諸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們交匯的眼神中集聚着。
“累了吧!”賀擎天輕輕一笑,彎腰,再度抱起她。“老婆,我們回家了!”
杜子鳶有絲怔忪,被他抱了起來,她還是很淡漠,像是故意而刻意的疏離:“放開我,我自己可以走!”
看着她的小心和緊張,賀擎天的脣角不由得揚了起來,懷抱裡的身子太輕了,需要好好補補纔是,也不理會她,徑直抱起來往停車場自己的車子走去。
直到車子開出了一段路之後,杜子鳶才猛然注意到他們正走在最繁華的街道上,兩側霓虹閃耀,十分熱鬧。
剛纔都想什麼去了?她望着這塊熟悉的地帶,對自己的走神很無語。
“送我去**小區吧!”她的聲音響起。
“回別墅吧,我讓李嫂煮了雞湯,你還沒吃東西呢!”賀擎天的聲音溫柔,充滿了寵愛。
“不要!”毫不猶豫的拒絕,杜子鳶沒忘記自己的初衷,即使他突然變得很體貼自己了,手輕輕撫上脖頸處,那裡果真多了一條項鍊,同樣毫不猶豫的解下來:“這個還給你!”
“子鳶!”賀擎天靜了一下,才說:“這是我送你的畢業禮物,祝賀你畢業。”
杜子鳶皺着眉將那條藍寶石的鏈子拿到眼前看了一下,輕輕一笑,有些自嘲:“我配不上你的鏈子,還是留着送別人吧!”
“子鳶?!”賀擎天聽着她說配不上他的鏈子,有些錯愕,同時更是心疼,他不喜歡她這樣貶低自己。
“賀擎天,送我回**小區。“杜子鳶漠漠地開口。
她腦子很痛,渾身都沒有力氣,不想面對這種狀況,也不想面對他突來溫情,因爲實在害怕這種煙霧彈,誰知道後面是不是跟着原子彈,她怕一不小心被炸得灰飛煙滅。
賀擎天開着車子,側目看了一眼杜子鳶,目光有幾分不解,也有幾分心疼,看着杜子鳶的面容有些擎白,疲憊和痛苦之下,她的眼沒有了光彩,眼下更是一圈黑色,她憔悴不堪。
“子鳶,你知道我素來是唯我獨尊的,所以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語氣很溫柔,即使說的挺霸道,卻還是大手伸過來握住她的小手,“我不會把生病的你丟在**小區,你不想見到我,也得等病好了以後!”
杜子鳶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大手,他在擔心她!他的大手很溫暖,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手。
沉默着,杜子鳶擡起頭對上賀擎天平靜的臉龐,他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堅毅的側面看起來異常的堅定。
杜子鳶不語了,手裡緊緊握着藍色寶石項鍊,他的大手還覆在她的小手上,她一個翻轉,把寶石項鍊塞到了他手裡,想要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卻緊緊地扣住她的小手。“送出去的禮物,我從來不收回,不願意要就丟了!”
“我真的丟了!”她語氣有些冷漠。
“隨便你!”大手收回,他按下車窗,不再說話。
杜子鳶看着項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再看看打開的車窗,嚥了下口水,忍不住反脣相譏:“你的東西,你自己丟!”
“已經是你的了,你隨便處理!”一字一字漠漠地從薄脣裡吐了出來,銳利的黑眸冷冽的盯着前方的道路,車子在加速,她知道他不悅了,她又惹了他。
猶豫着,這條鏈子她如果丟了,那就欠了他一條鏈子,咬着脣,還在猶豫的瞬間,車窗已經滑上,就聽到他說:“你身體剛退燒,不能吹風,想丟也要下車後丟!”
“你不講道理!”杜子鳶深呼吸着,緩緩的閉上眼,語氣是那麼的無奈。他這樣對她,讓她心裡沒有底,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賀擎天聞言,脣角忍不住上翹,如果講道理,今晚她一定會堅持去**小區了,這個小騙子,暗戀自己這麼多年,她居然裝得這麼冷漠,如果不是他看到了她的日記,只怕他真的以爲她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呢!不過,幸好,他看到了!
如果此刻,杜子鳶睜開眼,她會發現賀擎天深邃的眼睛裡更多的是心疼和憐惜,還有複雜的情感,可是杜子鳶蒼白而清瘦的臉頰上依舊閉着眼,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眼中的那抹糾結和無奈。
賀擎天皺皺眉,眼中閃過一抹詭異,輕笑一聲:“子鳶,你有記日記的習慣嗎?”
突然的,杜子鳶猛地睜開眼睛,有絲緊張劃過自己的眸子,她疑惑的看了眼賀擎天,發現他表情如常。她皺皺眉,不解他爲什麼這麼問,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嘛?
不可能呀!杜子鳶搖搖頭,絕對不可能的。
賀擎天眼底閃過一抹奸詐,繼續保持平靜,像是不經意間的問道:“子鳶,你喜歡用什麼做密碼?最重要的人的生日嗎?”
杜子鳶又是一慌,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再度擡頭看他,語氣飛快且有些不耐:“你問這個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問問而已!”他依然面容平靜。
車子很快拐進了盤山路,向着別墅的方向,杜子鳶還在糾結,他問這個做什麼?
“怎麼?你的密碼不能讓我知道嗎?”賀擎天挑眉。
“密碼既然是密碼,自然不能讓人知道了!”杜子鳶只覺得心裡有些突突的跳,感覺有些不安,難道他真的發現什麼了嗎?
“那是用最重要的人的生日做密碼了嘍?至少得和最重要的人有關係吧?”他又問。
“用生日做密碼一般會被盜的,所以我纔不會用生日做密碼!”飛快的說道,掩飾自己的慌亂,她不善於說謊,一說謊就臉紅,但她絕對不承認,最重要的人?是的,這個世界,她曾把他當成最重要的人。最親愛的賀大哥,不過那都是曾經,她不知道未來怎麼繼續走下去!
他不可能知道的,他怎麼可能知道?杜子鳶在心裡默默唸着這句話。
“是嗎?”賀擎天的語氣是那麼的xie惡,脣角的笑容在擴大。
杜子鳶懷疑地側目瞥了他一眼,一張英俊邪魅的容顏,黑髮黑眸,即使在黑暗裡,也一樣得耀眼,他也剛好看她,脣邊的笑容那樣耀眼,朝她露出迷人的笑容,語帶深意。“我希望以後你所有的卡,或者別的什麼,都能用我的生日做密碼!”
不等杜子鳶接話,賀擎天又道:“我也會用你的生日做密碼!”
轟——
杜子鳶傻了下,皺皺眉,想起他的計算機裡,她刪去姐姐視頻的那臺計算機裡,他用的就是自己的生日作爲密碼。
直到車子停下來,進了別墅的院子,她還在傻傻的愣神,當見到身側的他正沉靜地凝望着自己,漆黑的雙眸炯亮,在路燈下泛着奇異的光芒。
他忽然棲向她,高大的身軀也罩向她。單手撐住車子的椅背,另一隻手摟住了她。他的氣息,撲灑而來,她無法躲閃。
杜子鳶一愣,雙眸圓睜。
他的吻,來得那麼急那麼快,霸道而又溫柔,讓人忍不住沉溺。
舌尖刷過她的每一顆貝齒,勾着她的舌逗/弄。他愈發用力地摟緊她嬌小的身體,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不斷地糾纏深吻着她,想要她的念頭是那樣強烈。“你這個小小騙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騙了我呀?”
杜子鳶又呆了,瞪大了眼睛,他的俊容在眼前擴大,瞪大的眼睛望進他的深眸裡,他眼中含笑,包含無限溫暖,那樣耀眼的眸子,那樣的深邃,她幾乎淪陷在他的深眸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