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澤連忙上前,將康喬身上的繩子解開,禾盛豐的子彈終究打偏,沒有到了康喬的頭上。
康喬對着趙清澤虛弱地笑笑,隨即暈了過去。
霍司南渾身一僵,連忙轉身想要去看康喬,卻被沈晴涵攔住,她軟軟倒在他的懷裡,說:“司南,我好痛。”
霍司南連忙查看她的傷口,才發現她的手臂上有一條大大的傷痕,不斷地往外滲血。他摸了摸沈晴涵的頭,“我帶你去醫院!”
趙清澤看着霍司南冷笑,他抱起康喬,一步步往外走去。
霍司南壓抑不住被他嘲笑的憤恨,“趙清澤,你放開康喬!”
趙清澤卻不在意般輕輕碰了碰康喬的額頭,諷刺道:“就算我把康喬放下,你就能一個人同時兼顧兩個了麼?霍先生,現在畢竟不是古代,齊人之福不是能輕易享受的!”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趙清澤不知道在看到禾盛豐的槍口對準康喬時自己內心的那一陣緊縮算什麼,這讓他有些煩躁,他抱着康喬,她的身子又輕了些,似乎受了不小的折磨,心臟在隱隱作痛。
看着她蒼白的面容,有那麼一瞬間,趙清澤想要對着那粉白的脣狠狠地吻下。他終究抑制住了這種心情,現在,還不是時候。
康喬和沈晴涵再次住進了同一家醫院,康橋醒來時,趙清澤在她身邊守着。她竭力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清澤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又害你陪我。”
趙清澤安撫地摸摸她的頭,道:“你不要多想,你叫我一聲大哥,照顧你自然是我的責任。”
康喬被他說得心下一動,淚水不由得浸潤了眼眶,她問:“清澤大哥,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趙清澤被她不同尋常的脆弱嚇得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哪裡有那麼多爲什麼,因爲你是康喬,所以我要對你好。”
康喬一陣感動,心中想起霍司南。
呵,那個男人,在最關鍵的時候,放棄了她!
巨大的疼痛感幾乎讓康喬無法言語,趙清澤看出她的痛楚,連連握着她的手低聲安慰,“康喬,你纔剛醒,不要想太多。”
康喬卻抑制不住地哽咽,就算死死忍耐,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痛苦和憤懣。霍司南當初不要命地救了她,如今,他爲了另一個女人而放棄了她!
呵呵,說來可笑,明明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永遠都比不上沈晴涵,卻不由自主地期望着。霍司南是多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被YES or NO迷惑!
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霍司南不過是爲了沈晴涵而犧牲了她!
鋪天蓋地而來的悲傷讓她淚流不止,趙清澤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
霍司南站在病房的門口,卻遲遲沒有進入。康喬就那樣撲在趙清澤的懷中,這讓他感到憤恨!況且沈晴涵剛剛上完藥,還在等着她,那副柔弱的樣子讓他不由得心軟,畢竟她是想要救他們才受的傷。
冷冽的氣息離開,趙清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霍司南,你還是輸了。
聽到沈晴涵受傷的消息,霍母匆匆趕了過來,頭髮有些許地凌亂,她站在病房門口,理了理凌亂的髮絲,推門而入。
霍司南驚訝地看着她拿着一罐湯走來,臉上帶着明媚的笑容,“晴涵,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伯母給你熬
了湯帶來,你嘗一嘗。”
湯自然是張媽熬的,霍母自顧自坐下,對着霍司南道:“聽說康喬那個小賤人也被綁了?我就說她是個掃把星,看看她進門以後我們家出了多少事!這次多虧晴涵救你,不然你會吃大虧!而且康喬那個女人心眼着實惡毒,這次綁架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幕後主使,否則受傷的怎麼不是她!”
聽了霍母的話,霍司南心中不耐,“媽,你不要這樣說康喬。”
“哼!”聽到兒子這樣的反駁,霍母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什麼時候這麼向着那個賤人了?你敢說這次事情不是她一手策劃的,她害人的手段多了去,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霍司南索性轉過頭不予理會。
沈晴涵弱弱地在一邊喝湯,過了一會兒,才道:“禾盛豐好像和康妹妹很熟。”
霍司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沈晴涵渾身一個激靈,低下頭,喏喏道:“對不起,司南。”
霍母憐惜地將沈晴涵的頭擡起來,“晴涵,不要怕他,他是被鬼迷了心竅纔會那麼護着那個賤人,你纔是我認定的兒媳婦,康喬那個小賤人根本什麼都不是!”
沈晴涵對着霍母勉強笑了笑,那蒼白的笑容更加惹人憐惜。
霍母爲了給她出氣,大搖大擺走進康喬的病房,便見到康喬躺在牀上,手中拿着趙清澤遞過來的蘋果。頓時怒氣沖天,“康喬,我就說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是不是!想要騙司南?你這個賤人,還有什麼惡毒的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此時,饒是康喬已經習慣了霍母的譏諷,也不由得心下一痛,她冷聲道:“我能夠做什麼?比起您,我哪裡配得上惡毒這兩個字!”
霍母手臂一揮,卻被趙清澤攔住,他冷聲道:“霍夫人,我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時候康喬捱了你多少耳光,但至少只要我在,就不允許你傷害他!”
“哈,你又是哪裡來的?”霍母被他扯住,覺得失了顏面,連連掙開,“康喬你還真是水性楊花,你說,你瞞着我們司南在外面究竟養了多少不三不四的男人?那個什麼禾盛豐難不成也是你的入幕之賓!”
“霍夫人!”趙清澤直接擋住康喬,“你現在沒有一點爲人長輩的做派,就算我和康喬有什麼,那也是霍司南對不起她在先!”
匆匆趕來的霍司南一進門便聽到這句話,不由怒火中燒,他看着趙清澤身後的康喬,眼神漸漸冷淡。
霍母見到他,連忙過來拉住他的手,“司南,你看到了吧?他們現在根本就是一對姦夫淫婦,綁架了晴涵逼你就範,你決不能再和康喬過下去!”
霍司南默不作聲,霍母大發雷霆,“我命令你和她離婚,她要害你啊!”
康喬注視着霍司南,看着他的冷淡和沉默,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聲,“霍司南,你也覺得這是我設計的一齣戲?”
霍司南沒有回答她,在對上趙清澤那似笑非笑地目光時,他的心情一陣煩躁,怒火不由自主地冒出來,“爲什麼禾盛豐在死前要對着你笑?”
康喬的臉色瞬間蒼白,趙清澤看着她這副模樣,就像護着小獸一樣將她攬入懷中,“霍司南,你可以走了,康喬現在不想見到你!”
霍司南卻見不得兩個人此般模樣,他的手緊緊抓住病牀的欄杆,“康喬,你能不能別這麼水性楊花!”
水性楊花!
康喬心已涼透,她睜大眼睛,迎上霍司南的目光,眸中一片坦然和清冷,“霍司南,這件事在你和我結婚之後就該清楚!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如果可以,請你滾!”
霍司南心下幾分悔恨,卻被她一句滾刺激地說不出話,他扯了想要發怒得霍母,毫不留戀地出了病房。
康喬感到自己的大腦一陣暈眩,趙清澤連忙將她放倒在牀上。康喬閉上眼睛,輕聲道:“清澤大哥,對不起,連累你了。”
趙清澤失笑,安撫道:“你還真是傻,我怎麼會介意這些,明明是你受的苦多一些。康喬,”他低低地嘆息一聲,“你和霍司南是沒有結果的,我親眼看着他在禾盛豐開槍的那一瞬間跑向沈晴涵,我也是男人,我知道……”
“清澤大哥你不要說了,”康喬輕輕流着淚,“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趙清澤見她不願多談,也沒再多說些什麼,只是讓她好好休息。康喬躺在牀上,良久,才慢慢陷入睡眠。
霍司南此時卻再也無法成眠,他感覺到自己和康喬的距離越來越遠,他有些後悔,明明想要關心她,可是一見到她和趙清澤在一起,傷人的話便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他痛恨康喬和趙清澤的熟稔,趙清澤那個人,明明就不是個好人!
想到此,霍司南突然發現了事情的詭異!
他打電話讓警察來,可是趙清澤又是爲什麼突然出現?禾盛豐做事極爲隱秘,就連他出來時,也是事先安排好一切,趙清澤是如何得到消息,並且在這麼短時間內趕到?
霍司南眸色漸深,他略略沉思,拿起電話:“幫我調查一個人。”
康喬在醫院裡住了兩天,她看着輸液管裡的**一滴一滴往下掉,苦笑道:“三番兩次進醫院,我大概是與它結下了不解之緣。”
趙清澤聽了微微一笑,“你現在還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很高興。”
康喬疑惑地看着他。
趙清澤看着她不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附上她的頭,柔聲說:“我以爲你會傷心。”
康喬望着他,他眼眸明亮,溢滿對她的寵溺,“清澤大哥,如果我現在說我很後悔,你會不會看我的笑話。”
趙清澤搖了搖頭,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康喬有些抗拒,卻被他壓制住。“康喬,我說過,你在我面前是可以軟弱的,所以不要把所有的苦都往自己心裡吞。”
康喬靠在他的懷裡,那種感覺暖暖的,和霍司南在一起時的感覺不一樣,卻讓她無比心安。
霍司南沉默地看着病房內相擁的兩人,握着保溫桶的手緊了又緊。他往前邁了一步,卻又生生停住,良久,才抿了抿脣,轉身離開。
病房內的趙清澤脣角微勾,輕輕拍了拍康喬的背,就像在哄一個受傷的孩子。
霍司南迴到家時已經很晚,張媽看了看他手上的湯桶,連忙趕上前問:“少爺,這湯給夫人喝了麼?夫人覺得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還是張媽的手藝好?”
霍司南將桶放在桌上,說了句“倒了吧”,便徑直走開。
張媽上前將桶打開,裡面的湯依舊滿滿的,和霍司南走時一模一樣。
張媽不由得在心底嘆了口氣,少爺是關心夫人的,而夫人也不是對少爺沒有感情,可兩人怎麼會鬧成這副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