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喬就這樣在客房住了下來。她不知道沈晴涵究竟是不是和霍司南住在一起,她每天在公司裡忙到很晚,凌晨纔回家。這個時候,就連一向喜歡找麻煩的霍母也已經休息。
康喬覺得自己是在逃避,然而此時,她不知道除了逃避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她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桌子,有些奇怪地問許晴,“我的文件都去哪兒了?”
許晴無奈地笑笑,“你已經忘了自己忙了多久了?再這麼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康喬看着空蕩蕩的桌子發呆。
這時候趙清澤打電話來,“清澤大哥,有事麼?”
趙清澤在電話中的聲音冷冽而清澈,在念到康喬的名字時,卻又帶了幾分柔軟,他問:“康喬,週二晚上華陽集團舉辦晚宴,我來親自邀請,能給我個面子嗎?”
“當然,”康喬笑了笑,“清澤大哥的面子那麼大,我怎麼好意思拒絕。”
康喬回到霍家已經深夜,此時的霍宅還燈火通明。康喬眉頭微皺,這個時候怎麼還沒有休息?
大廳內,沈晴涵和霍司南相對而坐,沈晴涵穿着一條白色吊帶連衣裙,說是連衣裙,裙子卻堪堪遮住她的腿根,露出白皙而修長的美腿。
“司南,這麼晚了還喝茶對身體不好。”她坐在那裡,落落大方,溫柔地規勸着。
霍司南放下手中的茶杯,擡眼看了看門外,正對上康喬迎面而來的目光。他嘴角不可見地挑了挑,一把將沈晴涵從對面拉過來,坐到自己的腿上。就着她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口。
康喬本是爲了躲避他們,見到這副場景,難免心中一痛。就算她想要和霍司南做一對錶面恩愛的夫妻,恐怕也做不到了。
康喬忍着心痛,想要視而不見,卻被沈晴涵叫住,“康妹妹怎麼回來得這麼晚?一個女生,這麼晚回家很危險。”
康喬給了她一個客套地笑,“我沒本事,也沒有有錢的叔父給一家公司當陪嫁,只能每天辛苦賺錢。”
聽到這話,沈晴涵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份原本就是她心中的痛,如今,就算她有一個叔父,依然改變不了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的事實。
沈晴涵眼裡含淚,軟聲道:“叔父只是憐我是個孤兒,想要我的生活過得好些,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霍司南聽到康喬的話便覺得刺耳,如今看沈晴涵這般委屈,更是怒火中燒,“晴涵不過是關心你,你幹嘛非要那麼惡毒地諷刺她?”
惡毒?康喬聽到這個詞幾乎笑出聲來,她說:“霍司南,你當真是今天才知道我惡毒麼?如果這就算惡毒的話,那我告訴你,我早就已經十惡不赦了!”
霍司南被她刺激得說不出話,只看到她身體一搖一晃地上了樓。
明明是生她的氣,可是不知爲什麼,看到她這個樣子就只想將她抱在懷裡。然而,想起她帶着刺的話,霍司南一動未動,只是抱着沈晴涵的手又緊了些。
沈晴涵舒服地窩在霍司南的懷裡,她已經感覺到霍司南對康喬的憤怒以及逐漸偏向自己的心,只要再接再厲,將康喬逼走,那霍司南一定可以成爲她的男人。
南華酒店,大廳裡聚滿了西裝革履的男士以及姿容豔麗的女子。
康喬一身淡藍色晚禮服,膚色勝雪,美麗的臉上略施粉黛,像極了天上的仙女。她嘴角微勾,露出得體的笑容,纖細的手臂挽在男子的臂彎裡。男子身材高大修長,氣質溫和而優雅,淡淡的表情下卻帶着幾分冷冽。
兩個人親熱地走進大廳,隨着主
人的進場,晚宴正式開始。
康喬的身份在業內不是個秘密,當初霍司南的霸道宣言震撼了所有人。而當衆人見到康喬的男伴並非霍司南時,心裡不免有幾絲疑惑。
趙清澤只用了三個字便將兩人的關係解釋的清清楚楚,合作者。既然華陽和康氏是合作的關係,那康喬和趙清澤今日如此亮相也不過是正常的商業交往。
然而,上流圈子最不能少的就是秘辛和八卦,就算康趙二人光明正大,這個消息還是傳到了霍司南的耳中。
正在籤文件的霍司南筆道重重一劃,幾乎將整頁紙撕開。
王朔看着霍司南的表情抖了抖,早知道他就不那麼八卦,不知道自己這個月的獎金還有沒有的剩。
霍司南難得沒有當衆發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王朔一個激靈,連忙拿了文件,麻利地退了出去。
霍司南沉重地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
晚上,沈晴涵剛洗完澡,便被一個熟悉的氣味包裹,霍司南將她抱在懷裡,兇狠地啃咬着她的嘴脣。她有些吃驚,但隨即便斂了心神,專心投入到接吻中。
霍母總是讓她想辦法和霍司南在一起,順便將康喬趕走。可是司南的心似乎在掛在康喬身上,這讓她憤恨不已。
今天,霍司南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不過沈晴涵對此感到開心,只要能和霍司南生米煮成熟飯,成爲霍家女主人是遲早的事。
康喬站在門外,冷漠地看着這一幕,一時間竟然沒了感覺。她自嘲一笑,每天進門都能看見霍司南和沈晴涵在一起的場景,尺度越來越大,心竟然都不覺得那麼疼痛了。
她面無表情地往房間走,突然被霍司南扯住,微微一驚,便見霍司南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麼又和趙清澤在一起?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和他走那麼近了麼?”霍司南很難壓制住自己的憤怒,眼神幾乎能夠殺死人。
就算他和沈晴涵在接吻,康喬也能毫不在意地走過去!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霍司南的怒火幾乎要將康喬燒死。
康喬看着他的眼睛,幾乎快要分不清那裡閃動的是怒火還是慾火,她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說:“我欠了清澤大哥的情,自然要還。康氏和華陽的合作也需要我們!這是工作,與你說的那些無關。”
康喬冷漠地話深深刺痛了霍司南,他直接扼住她的脖子,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想要掐死她,好讓她再也說不出那些令人心痛的話!
康喬沒想到霍司南竟然會對自己動手,她有些喘不過氣,臉頰憋得通紅。
沈晴涵在一旁小聲道:“司南,你快放開康妹妹,你這樣會掐死她的。”
沈晴涵的話讓霍司南恢復了幾分神智,手輕輕放開,康喬的脖子上瞬間出現一道紅印。康喬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睛裡流出來。
康喬不知道這眼淚究竟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她只是覺得自己胸口悶悶得,就算霍司南放開她,還是讓她喘不過氣。
霍司南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康喬一邊流着淚,一邊輕輕笑了起來。她的目光掃過一旁的沈晴涵和霍司南,聲音沙啞道:“霍先生,想和沈小姐在一起的話你本就不用費那麼大力氣,只要你說離婚,我隨時奉陪!”
“你這個賤人!”霍母突然衝了出來!
“去外面勾三搭四,還要霸着司南不放,現在你有什麼臉面拿離婚說事?我們霍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是麼?”康喬反脣
相譏,“至少我沒有將男人帶到家裡來!”
“啪!”霍母一個巴掌甩了上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敢諷刺我麼?司南,你看看她這噁心的樣子,怎麼還能留她在家裡?”
康喬只覺得大腦一陣暈眩,耳邊傳來一陣陣的轟鳴聲,對於霍母的巴掌,她已經習慣,待大腦恢復清明之後,她冷冷地看了沈晴涵一眼,“我是惡毒,可至少沒有去害人!”
“康喬你閉嘴!”霍司南冷聲道。她這樣的話,實在太傷人。
康喬憤恨的情緒在心中不斷翻滾,她指尖抑制不住地顫抖,面對着面前這兩個女人,霍司南從來不曾站在她這一邊!
聽到康喬這樣的諷刺,霍母眼睛暴突,尖叫一聲,“司南,把這個女人轟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她!不過是個傭人的女兒,憑什麼在我們霍家對我指手畫腳!”
霍母幾欲瘋狂!精緻的妝容掩蓋不了她扭曲的面貌,她狠狠地注視着康喬,恨不得讓她去死!
康喬的嘴角已經被霍母打出血,她不在意地用手將嘴邊的鮮血抹掉。即便如此,一股強烈的血腥味還是讓她感到一陣陣難受。
沈晴涵有些害怕地偎在霍司南身邊,她輕輕扯了扯霍司南的衣袖,低聲道:“司南,她們在說什麼?”
霍司南想到沈晴涵纔是整件事的受害者,心下一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康喬冷眼看着這三個人,鮮血的氣味讓她難受,但他們更讓她感到噁心!
她顫抖着手,狠狠按了按自己痛到不行的臉頰,扯出一個笑,說:“媽,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最可悲麼?我走了,便再也不會回來!”
康喬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冷風吹到她紅腫的臉頰上,讓她不由得有些瑟縮。天氣很冷,街道上華燈閃爍,卻沒有一處能夠容得下她。
她對婆婆說,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最可悲麼?
現在,最可悲的是她康喬!
她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街頭幾個流浪漢衝她吹口哨,她冷着臉無視他們。
許晴貼在車旁等着她,看見她那一副落魄的樣子難免憤怒,她快步走上前,將手上的衣服搭在康喬的肩上,問:“是霍司南乾的?”
康喬雙眼無神地搖搖頭,她現在一句話也不想說。
許晴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也沒多問,帶着她上了車。
霍家。
康喬走了。
霍司南盯着她的背影,拳頭緊了又緊,他想要追出去,卻被兩個女人拉住。
霍母一副勝利者姿態坐在沙發上,對康喬的表現很滿意。她慢悠悠地喝着茶,再度恢復了以往的貴婦人形象。
沈晴涵陪坐在霍母身旁,目光卻全部投到霍司南的身上。
“司南,像康喬那樣的女人有什麼好?動不動就離家出走,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霍母毫不在意地污衊着康喬,“你也知道她有多水性楊花,我說她和那個趙清澤不清不楚,不知什麼時候就把綠帽子戴在你頭上!”
聽到趙清澤三個字,沈晴涵渾身一顫,目光變得有些遊離。
霍司南沒心情聽霍母的話,一陣不耐道:“我出去找她!”
“司南!”聽到霍司南的這句話,霍母和沈晴涵同時出聲,“你爲了個賤人,連自己母親的話都不聽?”霍母對康喬的憤恨再度加深,她早就該讓康喬去死的!
沈晴涵卻是弱弱地,眼含淚水卻帶着幾絲堅韌,她衝霍司南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你快去快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