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霍天耀帶着老婆匆匆趕到,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霍司南的二叔霍天華嘴角帶着一抹濃濃的笑意,彷彿在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喜劇。
霍司南的目光自然掃到霍天華的身上,眼神變得晦暗異常。
“三叔,來這麼晚是出了什麼問題?”霍司南冷聲問。
“沒,沒,就是堵車而已。”霍天耀頻頻搖頭,霍三嬸的眼睛已經紅的像只兔子。
霍司南沒說話,有人卻直接坐不住了,“三叔,你住的不遠,我們來得時間都差不多,怎麼就你一個人堵車?”霍司棉不滿道。
“……”霍天耀皺着眉頭說不出話,若不是因爲他確實犯了錯,他也不至於在霍家混到這個地步。
“今天,我是來實現自己兩天前的承諾。”霍司南沒理會霍天耀和霍司棉之間的問題,他凌厲的目光掃視一週,兩天,足以看出太多的問題,亦足以調查出太多的事。
兩天前的承諾?
在場所有的霍家人心裡都不由得顫了一顫,尤其是霍天耀,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霍司南的視線在幾個人的身上來回掃過,“如果你自己還算得上聰明,那就從實招來,不過兩天的時間,大家明哲保身的本事都不小。曾經依仗着霍家作威作福,如今看着霍家不行了就想要利用自己知道的那些事逃避罪責?”
霍司南的話如同一把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當初他的威脅所有人都聽到,可是沒有人真正放進心裡,畢竟,霍家的家法已經被塵封了將近二十年,自從霍司南的父親去世,霍老彷彿受了刺激一般,再也不對霍家的任何子孫使用家法。
如今,霍司南卻將這被封存了二十年之久的東西拿出來,然而,這家法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已經成爲一個擺設,雖然依舊具有震懾力,可是卻沒人相信那個東西真的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霍司南比霍老心狠得多。他對霍家的這羣蛀蟲沒有一點好感,越是關係親近的親人,好像與他的隔閡越深。
霍司南的眼睛微微眯起,對一旁安靜站着的霍思蒙說:“思蒙,你是我的堂弟,身爲兄長我自然有責任教導你,不過你已經成年多年,現在再用語言教導恐怕不行。”
他的聲音冰冷,“思蒙,你以爲你私下裡做一些小動作表面上不言語就可以逃過一劫?”
霍思蒙瞪大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霍司南,可是那顫抖着的語氣卻出賣了他的慌張,“堂哥,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
沒人可以在霍司南冷冽的目光下撒謊,霍思蒙自然也不例外。
“是麼!”霍司南冷笑一聲,“李夢!”
李夢帶着幾個人進來,令人吃驚的是,來人竟然是幾日前曾經調查過霍家的刑警隊隊長。以往調查霍家,他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事無鉅細,彷彿一件小小的問題都可以置霍家於死地。
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霍司南與霍
家有怎樣的關係,更不清楚這個男人竟然真的可以在白司令面前說上話。
最重要的是,霍司南與B市的警察系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B市的局長竟然親自聯繫他,讓他不要再對這件事進行徹查。
除了上頭給的壓力和白司令不再支持,刑警隊長只能無奈地服從上級命令。有些樹根基太大,想要一口吞個胖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刑警隊長將自己所有的證據都貢獻出來,當然,他所能查到的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無非是霍家平時仗着自己的勢力爲非作歹的那些事罷了。
霍思蒙在見到刑警隊長的一瞬間,腿突然軟了下來,在場的不少人中面色變得慘白,只希望這一次死的不是自己。
霍司南沒給任何人機會,所有被指正的人都被拉了下去。
刑警隊長的臉色並不好看,他身爲代表公平正義的行動者,竟然沒能夠將這些不法分子繩之以法,甚至還要參與他們之間的內部鬥爭,想來真是令人感到慚愧。
然而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想到霍司南那千枝萬縷的勢力,他便不能不忍。
將一大沓資料摔下後,刑警隊長憤怒地走了出去,李夢跟在他的身後。
“還跟着我做什麼!”刑警隊長的臉色鐵青,這是他職業生涯以來最大的侮辱。
“我們少爺說,您是真正了不起的人,不必爲了這麼一點點事否定自己。”李夢笑道。
“你們少爺倒還真是高看我了。”刑警隊長沒好氣道。
“人在這個社會上混,哪一個都不容易,相互理解才最重要。”李夢話裡有話。
“我是理解你們了,可是誰理解我啊!”刑警隊長瞪着眼睛,語氣中帶着強烈的不滿。
“我們當然是理解您的,因爲您是個好人,所以我們只是讓您指正了家族裡一些害羣之馬,然後對他們進行懲罰,而不是讓您爲自己做得事付出代價。”李夢說的頭頭是道,好像自己纔是那個了不起的大善人。
刑警隊長差點被氣的吐了血,只是事已至此,就算他反抗又能如何,他活了大半輩子早就知道該妥協的始終是要妥協的。
李夢笑嘻嘻地送走了刑警隊長,心中舒了口氣,慢悠悠地往回走。
康喬從睡眠中醒了過來,她剛剛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的面前有一個模糊不清的黑影。
眼睛眨了又眨,當視線漸漸變得清晰,她纔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
康喬的嘴巴張了張,喉嚨有些沙啞,一旁的阿武連忙遞上一杯水,康喬喝了兩口,冒煙的喉嚨才感到稍稍舒服了一些。
“你是誰!”康喬沙啞着嗓音問,自己覺得說出口的話異常熟悉。
“我,呵呵,我是你的爺爺。”凌老第二次見到康喬,面容遠比第一次和許多。
康喬皺了皺眉頭,“我有自己的爺爺,您這樣說對我和我的爺爺很不尊重。”
“不,我當然尊重你,也
尊重你的爺爺。你或許不認識我,可是你的爺爺一定認識。說起來我們是真的很有緣分。”凌老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有趣。
“您認識我爺爺!”康喬的眼中疑惑更濃,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無緣無故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面前站着這樣一位看上去極有魄力的老人。而這個人竟然認識她的爺爺,不過想到爺爺當年在B市創事業的時候一定認識不少人,只是康喬心裡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看着老人那慈祥的面容,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
“身體是不是還不舒服!”凌老問。
康喬搖搖頭,腦袋裡空白一片,“我是怎樣到您這裡來得!”她問。
“我在路上見到你暈倒,就順便把你帶回來了。”凌老的解釋很簡單,卻十分具有信服力。
康喬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畢竟她印象裡自己是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可是仔細想卻什麼都想不出來。
康喬的表情變得更加怪異,只是這樣的怪異看在凌老的眼裡卻是欣慰異常。
這樣的迷惑代表着更改記憶確實起了作用。
康喬摸摸自己的額頭,隱隱感到些許疼痛,不過她並未多做懷疑,她眼中戴澤些許感激,“那還真是謝謝你了,爺爺。”
既然是爺爺認識的人,對人尊稱一聲自然是不過分的。
凌老表示自己十分開心,要康喬好好休息,等她身體好些請她好好吃一頓。
可是康喬卻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然而,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凌老就已經安排好一些,讓康喬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
康喬皺着眉頭再一次躺下,眼中帶着更大的疑惑,然而老人卻讓她沒有任何警惕之心,她確實感覺到一陣疲憊,再一次緩緩閉上雙眼。
直到康喬睡着,凌老才慢慢拄着柺杖消失在房間的門外。
“看來秋雨的本事確實不小,這姑娘的記憶顯然已經淡了許多。”
阿武在一旁配合地點頭,“是啊,康小姐看上去比之前平靜不少。”
“既然如此,那麼一切就慢慢進行下去吧。天兒喜歡她,她就是我們凌家的媳婦,就算是和別人結婚又怎麼樣?只要她還活着,我們凌家就一定能得到手!”凌老的語氣中帶着濃烈的恨意,這股恨意讓一旁的阿武身子不由自主地震顫一下。
“天兒最近在忙什麼!”凌老緩了緩氣,再次開口。
“雲天少爺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對這裡很少關注。他最近似乎遇到什麼麻煩,所以一直頻繁出國。”阿武在一旁淡淡地解釋。
這樣的解釋讓凌老鬆了一口氣。綁架康喬的事自然不能讓凌天知道,現在凌天已經一點點脫離了他的掌控。雖然現在翅膀還沒完全硬起來,可是若是真的與他對抗,也不是不可能。
“天兒這個孩子實在是太婦人之仁!”凌老狠狠地用柺杖錘着地板,帶着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