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佟妍已經回了a市,傅凌博害怕她去自己母親那兒說什麼,惹得老人家胡思亂想,他打通佟妍電話的時候,其實佟妍還在酒店。
接到傅凌博的電話,佟妍顯然有些意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到底什麼時候纔回來?”
傅凌博握着電話,聽到那冷冷的語氣,心裡自然有些不好受,可儘管不好受,他又能怎麼辦?
憋了半會兒火氣,他說:“我們倆的事,你別到媽那兒去說,我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你放心,回去後,我會跟你離婚的。”
“……”
“……”
佟妍沒說話,聽到他篤定的口吻,也不知道怎麼的,心裡某個地方,像是被利劍狠狠的刺過一樣。
難受。
傅凌博沒有聽到她的回話,亦也沒再開口,同樣握着電話,靜靜的聆聽她的呼吸,心跳。
離婚,其實他不想,甚至有想過拖延時間,讓她先考慮考慮一段時間,或許等她氣消了,他再回來多說幾句,她也許還會回心轉意的,可是……
不可能了,因爲他已經對離落做了那種事,就算有一天佟妍還會回來,要讓她知道那事,她肯定會恨他一輩子的。
與其想到將來的後果更嚴重,那還不如現在就離了!
好半天,倆人都沒有說話,雖天隔一方,但彼此都感覺到氣氛的尷尬。
佟妍深吸了口氣,又冷着聲音說:“你自己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嗎?至少給我一個時間吧,你要我等你到什麼時候?”
聽到這明顯冒着火氣的話,傅凌博沉默片刻,隨即也冷聲道:“怎麼?這點兒耐心都沒有了?就那麼迫不及待地的想要逃離?”
“傅凌博,既然你都答應了,爲什麼不趕緊把事給辦了,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好不是嗎?”
“佟妍,你這話什麼意思?好似我故意在拖延時間一樣,我跟你說了,我現在沒空。”
“你沒空?那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有空?”
“……”傅凌博氣得差點吐血,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坐在營帳裡,整個四周像是十二月的天,寒冰隆起。
杜狄在旁邊挑眉,一聲不吭,見傅凌博掛了電話後整個人氣得想殺人的模樣,他抿抿脣,遞給他一杯水,“消消氣!”
傅凌博不領情,一把打開他的手,倒在牀上隱忍着怒火。
杜狄掩鼻說道:“其實……你如果好聲好氣的跟她說,或許她會……”
“屁,你給我滾,盡出一堆餿主意。”
“……”杜狄感覺自己真的很冤枉,看在這男人實在火氣的份上,他不跟他一般見識,起身,灰溜溜的走出營帳。
還是郊外,郊外的星空感覺跟城裡的不同,夜裡瞭然無聲,清爽怡人,杜狄來到一塊草地上坐着,打電話給佟妍。
佟妍聽到電話響,不諳是別人,直接接聽,“什麼事?”口吻冷漠,不含半點兒溫度。
杜狄也感覺出了她的火氣,掩飾的咳嗽兩聲,才輕聲道:“是我!”
佟妍看了電話號碼一眼,這才意識到不是傅凌博,她換了一種語氣,“杜狄呀,什麼事?”
“沒什麼,就想找個人聊天。”
“……”
“佟妍,可以直接這樣叫你嗎?”
“呵,沒關係。”
“嗯,你現在在哪兒?回a市去了嗎?”
“沒有,還在這邊,等傅凌博呢。”
“……”想想自己真的沒話題跟她說,於是他情不自禁的又爲傅凌博開口,“你知道嗎?博他不是不想早點跟你過去,只是……他現在任務艱鉅,況且,昨天晚上還因救一個士兵傷了右腿,現在除了能指揮戰況外,都無法下地走路了!”
“什麼?”佟妍猛地一怔,不由自主的對着電話那頭問:“那他去醫院了嗎?傷得到底有多嚴重?有人幫他處理了嗎?”
誒!
杜狄感嘆,剛纔聽見倆人吵得水深火熱的,現在她說傅凌博受傷了,還以爲她會冷血的說不管她的事呢,沒想到……
原本只是想哄哄佟妍的,可是她既然相信了的話,那就將計就計吧!
“我們這是在郊外,他又是那麼倔強的一個人,沒有完成任務前,他是不會退縮的,傷得很嚴重,但是他不願意離開。”
“你們身邊不是一直都有宛如嗎?宛如沒有給他處理傷口嗎?”
“宛如這次沒跟我們過來,她去江東那邊講課去了,雖然傷口我略微給他處理了下,但是……”
“阿狄,你聽我說,你趕緊帶他回市裡來,馬上送去醫院,傷得那麼嚴重,萬一殘廢了怎麼辦啊?你去,無論如何打暈了也要將他帶回市裡。”
“……”杜狄扶額,這人要不要這麼暴力啊。
緩了片刻,杜狄說:“你看上去也沒那麼無情啊,要不我跟你說地址,你帶着醫藥箱過來吧!”
“……”佟妍愣了片刻,倏爾靜如止水,“算了,他要死就等他死吧!”
“報告!”
佟妍聽到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士兵的聲音,杜狄問:“什麼事?”
士兵說:“不好了連長,團長他……他……”
杜狄猛地一把抓住士兵,“博他怎麼了?”
“他……他要死了……”
緊接着,杜狄推開那士兵,對着電話裡的人說:“佟妍,博他現在有點危險,我先掛了……”
“你告訴我,你們在哪兒?”
“你要過來?”
“他都要死了,你們怎麼還那麼無動於衷啊,告訴我,你們在哪兒。”
杜狄嚥了口氣,聲音顯得極爲平靜,“你如果要來的話,去軍區司令部,在那裡你說你的身份,會有人載你過來的。”
“好,我馬上就去!”
想都不想,佟妍掛了電話,趕緊離開。
也不知道是真的擔心還是真的害怕什麼,聽到電話裡那個士兵焦急的口吻說他要死了,她整個人忽然間就亂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更多的,卻是想立馬出現在他面前,然後……
她也知道,這明明就是在擔心他,可是她就是忘不了那天他對自己說過的話,去郊外的路上,她一直警告自己,不是因爲愛,這不是因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