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巧媽在報紙上看到了蘇小沫的照片,驚訝地拿着報紙跑到了林皓然身邊,舉起報紙激動地說:“少爺……我……我看見少夫人了。”
林皓然從沙發上睜開疲憊的雙眼,斜斜地看了一眼,然後振奮地抓起報紙站起身,雙眸裡盪漾着激動和晶瑩的液體。
“蘇小沫……”他找了她將近半年,卻不想她竟然在英國。
林皓然起身,快步地衝了出去,一邊跑一邊撥了個號碼:“幫我預定飛機票,現在,立刻,馬上。”
他在最快的速度裡趕到了機場,然後氣喘吁吁地看着即將起飛的飛機,沒有行李,唯一帶的是身上的護照和一張信用卡,沒有任何的猶豫登上了飛機。
飛機上,他端坐着,腦海裡卻想着見到蘇小沫該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告訴她,他知道錯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演示着,每一次都告訴自己,蘇小沫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他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就連夢話裡都喊着蘇小沫的名字。
終於,快下飛機前,旁邊的男人打了個哈欠看着他問道:“兄弟,蘇小沫是誰啊?剛纔你一直喊着這個名字。”
林皓然愣了一下,說道:“我老婆。”
旁邊的男人笑了下,這男人夠癡情,出門在外還一直唸叨着老婆。
林皓然看着窗外,那觸手可及的天空,曾經蘇小沫是不是也這麼看着它,然後頭也不回地來到了英國,是不是也曾經在這裡百感交集,終於放下了一切離開。
他不知道蘇小沫當時的心情有多糟糕,他只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
下了飛機,直奔蘇爾曼的家,他像個瘋子一樣奔跑在英國的街頭,滿頭大汗地來到目的地,停下腳步,掩不住一顆跳亂的心。
他敲響了門,看到的是蘇爾曼的笑臉,然後順了順呼吸問道:“蘇爾曼先生好久不見,我是蘇小沫的老公林皓然,我們見過。我想知道她現在住在哪裡,我想見她。”
蘇爾曼擰了下眉頭,淡然一笑:“原來你是來找小沫的,不過我不知道她
現在在不在家,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地址。”說着,他從家裡拿來一支筆和一張紙快速地寫下了蘇小沫的地址遞給他。
他連聲說着謝謝飛奔而去,蘇爾曼看着他的身影打了個電話給蘇小沫:“小沫,有個人剛纔來找你,說是你的老公,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蘇小沫忽然驚住了,手上的電話砰然掉在了地上,她吃力地彎下腰撿起來說了聲謝謝就掛點了。
她走在地板上,心臟忽然抽痛了一下,林皓然來找她了,爲什麼心會那麼疼痛。
她知道他在滿世界找她,可是她也知道回憶很痛。
腦海裡不停地想着那些事情,腳底一滑就摔倒在地板上,大腿處流出了一些液體,蘇小沫恍然意識到羊水破了。
穆少卿推門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衝上去抱起蘇小沫就往外衝去,一邊捏緊她的肩膀喊着:“小沫,撐着點。”
她蒼白的臉上笑了笑,咬着脣瓣輕輕點頭。
他知道她很痛,所以,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看着她被送入手術室終於舒了一口氣。
產房外,他不停地徘徊,一次又一次祈禱上帝保佑蘇小沫和孩子。
而產房內,她疼得滿頭大汗,將近八個月的寶寶要出生了,卻差一點因爲她小產。
她咬着脣瓣,雙手捏緊了牀沿,膝蓋被高高撐起,兩腿扒開成九十度左右,蘇小沫已經做好了生產的準備。
“放鬆點,很快就好了,孩子要早產,如果你吃不消可以破腹產。”
蘇小沫堅決搖頭:“我要順產,順產。”不管有多痛,有多累,她一定要順產,這個孩子一定要非常健康地出生。
蘇小沫咬着牙尖叫着,額頭的髮絲已經被汗水貼在一起,她還算紅潤的臉頰漸漸失去了血色,比先前更加蒼白。
“用力,馬上就出來了,馬上。”
在護士的幫助下,她努力地配合着,一邊喊着寶寶,一邊使勁。
此時蘇小沫的家門前,林皓然忐忑地徘徊着,終於擡起手臂敲了下去。
他挺直了腰
背準備一最好的姿態面對她,卻遲遲不曾等到她。
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站在那裡,看着行人陸續地走過。
一個小時後,隔壁的鄰居走了出來,看見他還站在那裡,手上還捧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便走過去說:“先生,這家的女主人不在家。”
林皓然聽後問道:“你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來嗎?”
“不清楚。不過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回來。”她說完就走了進去。
林皓然的心涼了許多,不過只要是她的住所,那麼她就一定會回來,他堅持等下去就一定能等到她。
他站在門口,緩緩彎下身坐在那裡,看着青蔥的小樹在房門前旺盛地成長着,不免想起蘇小沫那個倔強的性格,和這棵樹一樣頑強。
他看着房門上掛着的一串紫風鈴,忽然想起過去看見她親手做過,當時沒覺得好看,如今看來別有一番風味。他伸手摸了摸還有她的一絲味道,心裡想着,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如果可以,他想要一個機會,照顧她一輩子,不再讓她流一滴眼淚。
此時,疲憊叫喊中的蘇小沫忽然有了力氣猛地用力將孩子的腦袋送了出來,護士激動地拍了拍她道:“再努力一下,馬上就出來了。”
蘇小沫滿頭大汗地笑着,然後捏緊牀單使勁,一邊用力一邊吶喊。
她知道,這一刻是母愛的偉大,當初媽媽就是這麼辛苦把她生出來的,現在她也要這麼努力地生下自己的孩子。
窗外的天空黑了下來,轟隆隆的雷聲劃破天際,幾秒過後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不一會就成了傾盆大雨,覆蓋了整個城市。
雷雨陣陣的天氣,總給人一種悶熱的感覺,窗外的行人加快了腳步行走着。
此時的林皓然還等在蘇小沫的門口,西裝已經被大雨淋透,裡面的襯衣不停地淌着水滴,慢慢的,他整個人也融進了雨中。
擡起掛着水珠的眼眸看着她的房門,嘴角苦澀地笑着。
他說:“蘇小沫,以前都是你等我,現在換我來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