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個就行!”他一把抓住她正往回伸的小手,就着她剛纔咬過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他當着她的面咬她咬過的地方,吃她吃過的東西,每一咀嚼都深深望着她的眼睛。
裴淼心看着他的眸色都是一驚,這男人雙眸裡的欲色太濃,他盯着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似一把烈火在燒,他的指尖碰着她的手臂,早就讓她燙熱得不行,甚至直直燙進了骨髓裡。
“爲什麼來麗江?”壓抑住就快要瘋狂的喘/息,只是這樣看着她,他的身體又開始不由自主地沸騰。
她歪頭,輕笑,“那你呢?你爲什麼來麗江啊?”
“工作。”
“什麼工作還要我們這樣的人作陪?小西說像你們這樣的老闆都好這一口,不管談什麼生意之前先約出來遊一遊逛一逛,等人先開心了,再回去坐在辦公室裡慢慢商量,那纔是工作。”
他不喜歡她的顧左右而言他,“我到這裡來是因爲我跟芷柔吵了架,正好這邊也有一個不錯的發展項目,我就陪幾個朋友過來看看……”
她彎脣笑得開懷,“你不用同我解釋這麼多,這些我都不想要知道。”
他忍不住箍住她手臂的力道更緊了幾分,“那你爲什麼到這來?該死的裴淼心我沒給你錢嗎?幹什麼一個個的不學好,什麼不好乾偏要跑來幹這個!”
他一說這事她就不高興地用力甩開他的手,認真吃東西的時候臉色全變,沉靜得好像之前的親暱還是她的笑聲,全部都是他的一場幻覺。
“我自個兒高興!我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我沒有對不起誰,從來沒有!”
“你要來掙的就是這種錢?!裴淼心你怎麼這麼不學好,什麼不好做你偏偏要跑來做這行!”曲耀陽簡直氣怒到不行。
“這行怎麼了?”她邊吃東西邊笑了起來,“我現在好吃好喝好玩,還有人拿錢給我花,跟以前總待在家裡當寄生蟲不是一樣的麼,只是名目不同!”
“你要錢我沒有給你?!當初搖尾乞憐地從我這裡討贍養費時你不是很理直氣壯?!一個人到底要虛榮成什麼樣子,纔會變成你今天這幅模樣!”
裴淼心冷了臉,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小手要走,“對不起,曲先生,我讓你覺得不開心了,如果是這樣,那你最好現在立刻轉身回到你愛的女人身邊,別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
他快步追上轉身朝客棧走的裴淼心,情緒波動到胸前起伏不斷,“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是在浪費時間?!”
“不會!”她微笑擡頭,又是先前歡快叫他“耀陽”的的樣子。
裴淼心繼續,“現在你是老闆,我是陪遊,你花錢你開心,你想讓我什麼樣子我自然就是什麼樣子。”
“裴淼心你是不是瘋了!好好說話!”他拽着她的胳膊厲吼出聲。
他眼睜睜看着她面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又是從前那個單純無辜的小女孩,揪住他的衣領貼近他的下巴,仰頭看他的時候輕輕對着他的下巴呼吸,溫熱的感覺和曖昧的情潮從他下巴處直衝入他大腦。他的眼裡心裡這會亦只剩下她,深邃的雙眸裡早就染上了熾熱而濃烈的欲色。
她無心人似的彎了紅脣,更湊近他一分,“我怎麼沒好好說話了?而且,你的夏芷柔還懷着孩子在房間裡等着你!怎麼,你喜歡讓她獨守空房?還是想讓她嚐嚐曾經我過的生活?也對,小西同我說過,男人其實都是一樣,家裡的永遠不如外面的,所以現在,你還是快回去吧!”
她說完了話便往回跑,曲耀陽伸手想要拉她,卻被小燒烤攤的大娘抓了個正着,“給錢給錢,你們吃了東西還沒有給錢!”
曲耀陽低頭去翻錢包,再擡起頭來時那小女子早就跑得人影都沒了。
該死!
曲耀陽站在原地怒罵一聲,趕忙三兩步往前去追,可是哪裡,還追得到她,纔到客棧門口,就聽裡面焦急的人說,夏芷柔暈倒了。
……
瀘沽湖的當晚又發生了兩次地震,輕微的震感,只有睡不着的人才覺得格外清晰。因爲夏芷柔暈倒的事情,沈俊豪提前派了車緊急將她同曲耀陽送回了大研古城去。
臨上車以前裴淼心站在客棧二樓的方向遠遠去望下頭的情形,被曲耀陽抱在懷裡的夏芷柔模樣憔悴到了極點。
她看着他抱她上車,又看着他坐在車窗邊深擰着眉頭仰頭看站在二樓過道上的自己。
她聽不清楚他在車裡同其他人說了些什麼,拽在手裡的電話卻嘀鈴鈴,低了頭去看,是他的短信。
“等我。”
多麼言簡意賅又情真意切的兩個字。
裴淼心看着就笑了起來,沒再低頭去望漸行漸遠的車子,而是低頭將手機裡的短信刪除。
“其實,我看得出他是喜歡你。”背靠在欄杆前抽菸的嚴雨西望着裴淼心的方向淡漠出聲。
裴淼心笑着側轉過頭,“那你一定是看錯了,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在他的眼裡,我從來都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寄生蟲,他只是一時對我生了興趣。”
“這幾天蔣總在問你跟曲總之間的事情,你們之間的那些互動,擡手還有眼神交流什麼的,尤其是那天發生在走婚橋上的事情,他居然堅持到最後一秒鐘,真的將你背過了整條橋,是人都能看出你們兩個有問題,只是蔣總他不直說而已。”
“那你跟他說了嗎?”裴淼心深呼吸一口氣,也背轉過身靠在欄杆前。
“沒有,你以爲我傻啊?”嚴雨西搖了搖頭,“不過剛纔我去小燒烤攤買東西吃的時候聽見你們倆吵架了,之前你從‘y珠寶’裡出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也問過你爲什麼突然想跟我來,你當時只跟我說你想要錢,很多很多錢,我也並沒有想得太多,可是那天夏芷柔說的話,還有你前夫說的話……我只是覺得奇怪,他們倆的口徑怎麼這麼不同?”
嚴雨西猶豫了半晌就是一聲輕叫:“是不是那夏芷柔又在作怪?!你從曲家那樣的大家庭裡出來,他不可能不給你任何贍養費!那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夏芷柔那死傢伙給你半路攔截了,而你一毛錢都沒有拿到!”
嚴雨西厲聲呼完,面前的裴淼心卻還是原來的表情。
她說:“你怎麼了?裴淼心,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你有沒有跟他說啊?你有沒有問你前夫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你找他要啊,你這個傻瓜!”
裴淼心站在風中低了低腦袋,“算了,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曲耀陽不是一個不守承諾的男人,之前我拒絕了他幾次,後來還是央他寫下了贍養費的金額給我,他答應了會給我就一定會給,因爲就算是對我無情,也不會在我最需要錢的時候絕情到那種地步。”
“那剛纔你不同他說清楚!”嚴雨西氣得就快要跳起來,“你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可夏芷柔的底細你又知道多少?!當年我們可是跟着同一個媽媽出來的,她那人開始的時候就是表面清純,搶姐妹客戶、偷老闆錢她什麼事沒有幹過!這一行裡因爲家裡情況而墮入風塵的又不只她一人!就算她真有多麼需要錢,也不能幹出這樣的破事情!”
裴淼心聽得不痛不癢,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去過問,只是今時今日,就算我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也早就還給她了。”
“那你跟曲總之間的事情……你既然知道有可能是夏芷柔在中間搗了鬼,半路攔截了你的贍養費,幹嘛不去爭啊?!”嚴雨西欲言又止,火眼金睛的女人,她不會看不出裴淼心這幾日的變化。後者由一個單純快樂的小女孩一夕之間變爲女人。
她看得見她變化莫測的神情,可以嗔、可以喜、可以怒,每一樣都像是戴上了厚厚的面具,卻沒有一樣再是原來的她自己。
“我不想去。”裴淼心面色沉靜,“若不是當初走投無路,我也不會向他低頭開口。可是關於他們之間的一切,我已經不想再去參與。他心裡最愛的人是她,始終是她,我只是個玩具,是個過客罷了。更何況就算他知道了也未必會真的去怪夏芷柔什麼。他們認識的時間比我早,相處得也比我久,時至今日我已經什麼都不想要了,關於他們的一切,我已經不想再參與。”
……
從瀘沽湖回到大研古城,麗江的行程很快結束,所有的人該玩的玩,該談生意的談生意,夏芷柔則在醫院裡躺了兩天,跟曲耀陽兩個人單獨留在麗江晚幾天回a市。
在房間裡收拾東西準備出行之前,似乎煎熬了一夜躲在門外的曲耀陽在裴淼心準備下樓吃早餐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雙肩。
“等我!裴淼心你回a市就乖乖在家裡等我,明白嗎?”
她歪了頭不解,“剛纔豪哥已經把最後一期款項打在我們的賬上了,也就是說,從這一秒鐘開始,你已經不是我的老闆!請問,我爲什麼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