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耀陽走進pub裡去,pub外一串串的紅燈就像是美人連環拋過來的一連串媚眼兒,微紅的燈光輕曳在門前的地上,讓夜都妖嬈起來。
他來的時候已經有朋友包下這裡的vip房間,整個玻璃房內裝裹着所有紙醉金迷的顏色,將裡頭瘋狂玩鬧的男男女女映襯得比夜還妖嬈。
雷少率先摟着個金髮妞過來招呼了一聲:“難得啊!我還以爲你今晚不會來了,等了你好些天,你比首相還難約。”
說着,直接將自己懷裡的妞往曲耀陽跟前一推。
曲耀陽也沒有拒絕,頎長的身姿站在原地,淡淡一掃在衆諸人,就任那美女如妖嬈的水蛇一般纏繞在他身前。
看這金髮美女的模樣,到像是俄國籍的女孩。有時候他也真是覺得,俄國女孩真是美,皮膚白皙髮色金黃,尤以那妖嬈的身段,但凡是個男人,看了都得血脈膨脹。
“曲大少,你說這都多久沒見了,哥幾個兒前前後後約了你幾回,每回你都說沒空,來也不來,讓我們都以爲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不遠處的鄭大少接嘴。
“重新做人到不見得,那是因爲咱們安大美女前段到橫店去拍戲了,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少了紅顏知己的陪伴,沒人能引得他來。”
幾個人說着一陣鬨笑,又有人低聲問了這安大美女是誰。
有大少接嘴道,那是去年曲耀陽手中捧起來的女明星,那女孩原也是酒吧裡頭混的,可是運氣好碰上了曲耀陽,又得了他的巧,於是一路有貴人護航,連拍了兩個電影,現在已紅透了半邊天了。
有女孩子驚呼了一聲:“是不是前段院線剛剛上映,三天票房就破億的《金陵風雨》的女主角安小柔啊?我看報紙上說,她去年底到橫店拍戲,好像前幾天吊威亞受傷,之後就一直住在醫院裡”
那大少一勾手,弄了下女孩的小下巴,“喲!可以呀!你還看報紙啊!”
女孩子嬌嗔一聲,直問是不是她。
“是她自然是她,別看人現在拍了什麼電影,還到外地去拍戲,這要是沒有人曲大少的照應,就憑她,一個電影學院都還沒有畢業的小嘍囉,想要在這一行混有多難?也多虧了她還算是個可人的妞,懂得找人曲大少這棵大樹靠。”
一羣姑娘一聽有明星當,早就興奮得不明所以,紛紛撲過來,要這位大少捧自己做明星。
陸離拿着酒杯過來往曲耀陽身邊一坐才道:“前幾天安小柔助理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說人這次在橫店摔得可不輕,問你什麼時候過去看看,人可天天唸叨着你呢!”
一提起這事曲耀陽就心煩,狠狠瞪過陸離一眼才道:“我還有帳沒跟你算清楚,你以爲你逃得過麼。”
陸離趕忙舉雙手投降,“得!兄弟也知道前段自己確實是做錯事了,可我後來不是同你道過歉了麼,我那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那晚喝醉了不小心從裴淼心的樓下過,我也沒想到會在那遇見人翟少,後來也更沒想到翟少會看上你們叫小裴,我真是冤死我了!”
一口酒猛灌了下去,那酒太烈,曲耀陽一瞬就眯了眼睛。
起身往吧檯前走,一句話都不想說,又要了一杯。
陸離又跟了上來,“你若真放不下,該咋咋滴,把話跟小裴同志說清楚,說你還愛她,你想跟她一起,不管她答不答應願不願意,你就是要她。至於那聶皖瑜還有安小柔什麼的,不理就不理了,本來就是過眼雲煙的東西。”
曲耀陽冷哼一聲,事情要真這麼簡單還好了,可他也說不清楚眼下到底算什麼情況,他那般努力、那般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她,可她永遠跟他保持着忽遠忽近的距離。
她說不需要一個人吃飯,他其實也不喜歡一個人,所以陪她吃飯,看她爲自己忙碌,那感覺真的是很開心。
可是除了一起吃飯之外,她同他再也沒有什麼進展。
他是那麼渴望着她,那麼想要緊緊把她攬抱在自己懷裡,且他也感覺得到,她對他不是完全沒有任何感情。
可他們之間就像是隔着一條鴻溝,誰也跨不過去的鴻溝,每當他努力想要靠前,她就退一步,睜着雙謹慎而戒備的雙眼望得他一陣膽戰心驚。
最可怕的時候,他甚至在她的眼裡看到過臣羽的身影。
她也是喜歡他陪她吃飯,喜歡看到他在她跟前轉的,可她仍然在兩個人之間樹立起一道看不見的高牆,似有若無地與他保持着距離——弟妹與大哥之間的距離。
沒去搭理陸離,陸離也只好知情識趣地走開。
那妖嬈的俄國美女早瞅準時機貼到跟前,一邊隨着輕妙的音樂扭動自己水蛇般的腰段,一邊將香噴噴的小腦袋往他懷裡靠。
“曲少……”有些撇腳的中文,卻滿含着異國的風情、異國的妖嬈,“聽他們說你今晚寂寞,薩沙陪着你好麼?”
他勾脣笑了一下,“你中文不錯。”
“薩沙喜歡中國男人,尤其是中國男人的身體,誘惑。”薩沙媚眼如絲,清涼的穿着伴隨着灼熱的呼吸,一點一點噴拂在他的脖頸衣領處。
曲耀陽無動於衷,恰在這時候玻璃房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一個似笑非笑的嬌小女人。
有大少衝着門口吹了聲口哨,聶皖瑜鳳眸一挑,理也不理,找準目標,快步衝進去,挽住曲耀陽的一隻胳膊就道:“耀陽,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我也來了。”
曲耀陽側眸,犯罪分子陸離早就跑得影兒都沒有了。
薩沙不明所以,看着聶皖瑜道:“你是誰?”
聶皖瑜收了笑,“我是他未婚妻,你是誰?我還沒問你了,你貼他這麼近做什麼,你以爲你是誰啊!”
“我是曲少今晚的女伴……”
話還沒有說完,薩沙就捱了聶皖瑜一推,險些摔倒。
薩沙趕忙站直了身體,眼睛都快要氣紅,“你這人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聶皖瑜開始冷笑,“可以啊!臭老外都會說成語了。”
“你說誰是臭老外了?”
“我說的就是你!就是你!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我可見多了,在北京一抓一大把,就跟公共廁所似的,是個男人就能少,賤貨!”
也不知道薩沙到底有沒有聽懂聶皖瑜說的話,總之薩沙已是氣到臉紅,動手就要去推聶皖瑜。
可是聶皖瑜的動作卻比她快上許多,趕在薩沙出手之前猛踹了一腳,直接將嬌弱無骨的薩沙踹翻在地上。
重大的一聲響,伴隨着女人的慘叫聲,頓時讓玻璃房裡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曲耀陽回身,一把揪住聶皖瑜的手,“你鬧夠了沒有!”
薩沙是他剛進門的時候雷少推給他的伴兒,這人既是雷少帶來的,打狗也得看主人,這讓他可如何向人雷少交代?
果不其然,正在角落裡與人交談的雷少一個渾身,放下酒杯就往這邊趕。
“薩沙!”
薩沙扁着嘴巴,哭得梨花帶雨,被一旁的工作人員攙扶了起來。
雷少看向曲耀陽的方向,“曲少,我不管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可這人是我帶來的,你總不能讓我落個軟骨頭的名聲,連自己帶來的人都保護不了吧?”
曲耀陽厲目看着聶皖瑜的方向,猛扯了一把她的手腕往門邊一甩,“走!”
聶皖瑜此時仰高了自己驕傲的小下巴,踉蹌了兩步纔回身瞪着曲耀陽道:“耀陽我跟你說過你可別想惹我,你爸跟那裴淼心的事兒還拽在我手裡呢!你如果不想讓他們……”
“你如果還想跟我結婚,現在立刻就走!”
曲耀陽冷聲喝斥打斷,讓這一屋子的人都紛紛望向兩人這邊。
聶皖瑜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出生,眼前這種情況被這麼多人一望,頓時就有些委屈地顫了顫脣。
可是從小的驕傲容不得她委屈,她也知道,此時此刻在這男人面前裝委屈扮可憐一點用都沒有。
扁了扁脣,她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心裡還惦記着那個女人……”
他知道她差一點就要說出裴淼心的名字,於是趕忙抓住她的手臂往門外面提。
這裡現在這麼多人,有些是參加過臣羽婚禮的,有些沒有。
那些參加過婚禮的人大多記得他們曲家有這一號媳婦兒,他自己自是不打緊的,可他暫時不能毀了她的臉面,也更加不能在一切塵埃落定以前讓全家都跟着他一塊陷入無地自容。
曲耀陽推了聶皖瑜出去,後者卻突然輕笑起來。
她踮起腳尖,翻身勾住他的脖頸,“耀陽,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你也知道你同她不可能對不對?別說你爸媽的臉面掛不住,這事兒要是被你的親戚朋友、媒體知道了,他們都會說你亂倫的,到時候一定會把你跟裴淼心往臭水溝裡臭,你也不想要那樣的,對不對?”
“你說完了就趕緊走。”
她踮起腳尖想要吻他,卻叫他偏了下腦袋給躲開了。
薩沙這時候捂着被踹疼的肚子上前來拽住曲耀陽的手,“曲少,我被人欺負了,你可要爲我做主啊!”
曲耀陽側眸看到玻璃房裡的雷少,也知道是他刻意授意薩沙來討公道,不然兄弟幾個在這圈子裡的臉面,真心是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