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保時捷跑車行駛在高速路上,穿過燈火霓虹的夜色,很快停在了“御園”的樓下。
裴淼心掏出鑰匙開門,客廳的大門打開,迎面就看見繫着個圍裙從廚房裡端菜出來的曲耀陽。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他褪去白天一派認真嚴謹的大總裁的模樣,只像一個居家好男人一樣,心甘情願爲一個女人,洗手作羹湯。
他轉頭的時候,正好也是看到她了,勾了下脣角,“宴會裡你一定沒有吃飽,先回房間把衣服換了吧!我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魚,換了過來吃飯。”
她重新換了居家的休閒服出來,他已經爲她添了碗飯推過來,又遞了雙筷子給她,“雖然比起你的手藝來說差了一點,但以後我也想像今天這樣,爲你做飯。”
她的心間一暖,但還是忍不住放下碗筷道:“大叔,有些話我想要問你,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他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你說這話的意思是……那些事,你真的有做過嗎?”
曲耀陽放下碗筷,大手從餐桌上伸過來,抓住她的小手道:“過去的事情,如果是我做過的,我不會否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人生經過了這麼多年,除了在你我之間的事上我曾經無比的後悔,其他事情,我從不後悔。”
裴淼心倒抽了一口涼氣道:“那湯蜜……湯蜜之所以到現在還留在‘宏科’,並不僅僅是因爲她是‘y珠寶’的坐席代表,對嗎?”
曲耀陽盯着裴淼心有些倉皇無措的神情看了半天,才突然道:“當年湯蜜的父親也是我公司的員工,其實她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們家的經濟條件並不算太差,也是她父親主張,‘宏科’應該向除了房地產以外的其他產業鏈闊張,第一個,他看中的就是已經在國內擁有很好的口碑,而總部又設在a市的‘y珠寶’。”
曲耀陽的敘述裡,當年湯蜜的父親確實是個雄心壯志的高管,只是當時“摩士集團”剛剛入駐進來,爲了搶佔公司的主要控制權,她的父親無意成了這場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湯蜜的父親去世以後,她跟母親的生活幾度陷入窘境,曲耀陽在這時候伸出援手幫了他們一把,送湯蜜出國留學,也是在那時候,他無意得知易家的太子爺跟她是同學。
“於是我建議她,如果真的覺得這個男孩子不錯的話,可以考慮交往看看。”
“然後呢?”
“再然後我因爲自己的事情,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理過他們家的事情,她家裡大概是發生了什麼,刑秘書說她來找過我一回,不過那時候我到外地去出差,沒有見過她。再後來,我就聽說她嫁進了‘y珠寶’,做了大易先生的太太,爾後的事情,就這樣而已。”
裴淼心定定望住他的眼睛,這才反握住他的手道:“大叔,我相信你,可是後來‘宏科’收購‘y珠寶’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在背後授意湯蜜那麼做的嗎?”
“我能回答你的只是,當年她嫁進‘y珠寶’後我就沒再跟她有過接觸,後來她跟易家的太子爺爭產,想要我幫忙的時候我也沒有理過她,只認爲那是她的家庭內部矛盾,她必須自己解決,跟我沒有關係。”
“可你後來還是收購了它不是嗎?爲什麼那麼多公司她不賣,卻偏偏要把‘y珠寶’賣給‘宏科’?易琛跟我說,當年是你授意湯蜜接近他,然後等她嫁給大易先生以後,在着機併購了‘y珠寶’,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所以他現在要報復的是你,是你們全家!”
曲耀陽看着裴淼心,薄脣微勾,“你還是不相信我是麼?這樣跟你說吧,小乖,如果湯蜜真的是受我主使,那以着一貫在商場上精明果斷的大易先生,怎麼會容得一個對自己有二心的人留在他的身邊?”
“那是因爲……”裴淼心剛出聲就意識到了一點,當年她也是見過那位大易先生的,他的謹慎和聰明,真的不像是看不出來湯蜜有問題的人。
“所以,作爲一個商人,我所做的決定,只是在一個還存在商機的公司瀕臨倒閉的時候,開出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價格給出了相對誘人的條件,所以,纔是你今天看到的一切。”
“可是易琛爲什麼說……”她微一怔忪,想起幾個小時以前,易琛在夜色中喊着愛她的事情。
她已經沒有辦法給任何人迴應了,從她決定接受曲耀陽,跟他重新在一起後,她就已經決定,這輩子再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也不會再跟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了。
曲耀陽重新拿起碗筷爲她夾菜,安撫似的道:“不過他說了些什麼,也不管他想做什麼,那都是他的事情,跟我們沒關,小乖,吃飯。”
裴淼心焦慮得飯都吃不下去,只是皺着眉坐在那裡,“大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現在我們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全部,都像是偷來的一樣,我好害怕一個大浪打過來,就把我們給打散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這是她第一次當着他的面說出自己心裡的在乎和恐慌,不高興是假的。
曲耀陽索性移位到她身邊坐下,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看住她的眼睛。
“你不相信我麼,嗯?”
她早已淚眼迷濛,輕輕咬住自己的脣。
“你要相信我,小乖,不管別人想要怎樣,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我只要你相信我,牽着我的手不放開,這樣不管前方的路再難走,只要我們一直牽着手,我也會覺得那路沒有什麼。”
“我知道,所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大叔。”
他哄着她把小半碗飯吃下去,這才攔腰將她抱起,往浴室的方向而去。
裴淼心驚呼了一聲,緊緊抓住他的衣領,“你要做什麼?”
真是要瘋了她,在經歷了這一整晚的事件之後,他居然……居然還有心情做那樣的事……
他呵着氣,眼神迷離地貼近她耳邊,勾着邪肆的脣道:“你累了,我幫你洗澡。”
即便與他已經足夠親密,她還是會爲着他的兩句話就羞紅了臉龐。
掙扎着想要落在地上,她慌忙搖頭道:“我不累,我可以自己洗。”
他脣畔的笑意更深,“那就是我累了,你幫我洗……”
熱氣氤氳的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掩映下,只剩下滿屋蒸騰的水汽和混雜的男女似痛苦似難耐的呻/吟聲。
曲耀陽狠狠將裴淼心正面推抵在一側的牆壁上,大手順着她光滑白皙的脖頸向下,撫摸過她漂亮的肩胛骨,再一路蜿蜒過那兩座漂亮的雙峰,一陣狂猛揉捏過後向下,拖住她的小腹,讓她撅起臀瓣向後碰觸自己。
“啊……不要……大叔!”裴淼心輕叫一聲回過頭去,卻只能從側面看見這男人眼中愈發深重的慾望和微擰的眉。
這樣的角度,她發現她的男人真是好看,被熱氣薰染得微溼的黑髮更加襯得他堅硬的五官棱角分明——從前她一直就覺得他的眉眼和鼻子特別好看,是那種只要不被注視還好,一旦被他的雙眼凝住,便會有種掉進潭淵無法自拔的衝動。
那是戀愛的衝動,她知道。
過去她也是因爲那雙眼睛,而深愛了他這麼多年無法自拔。
似是發現了她的不專心,曲耀陽的眉眼一擡,凝住她已然紅粉的小臉時,重重一記巴掌拍在她的臀上,逼她在一聲輕哼中,不得不回過神來。
裴淼心剛剛擰起眉頭,只覺得身後好似什麼滾燙炙熱的鐵棒往前一頂,也不過是片刻,脹滿了她整個人。
他雙手掌住她腰的兩側,整個人用力往前的時候將她一下一下拉向自己,撞得水花四射。
徹底瘋狂的邊緣裡,她兩隻小手撐在牆面上亂摸,一不小心觸到蓮蓬頭的開關,嘩啦啦的水更猛烈地四散而下,在他最後關頭的強衝當中,伴隨着兩個人的意識激烈地迸發。
……
接到“宏科”提前召開股東大會的通知時,裴淼心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隨同“青苗會”的大部隊到廣西偏遠山區去支教了。
路途顛簸中,接到吳曦媛的電話,直說這次“宏科”的第二大股東樑冠東聯合了幾名大股東,一起提請提前召開股東大會,重新投票產生新的當家人。
“那可怎麼辦?需不需要我提前趕回來?”裴淼心拽着電話坐在商務車的座位上,整個人已經無限焦急。
吳曦媛的聲音凝重,“不用了,你現在回來也已趕不及,他們一定是故意趁你跟樑太太去參加支教活動的時候召開這次股東大會,你現在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車子在路途中行駛了近五個小時,好不容易達到那處早就定好的小山村時,車子已經再開不進去,而是有老鄉過來帶了路,指着半山腰的一間破落房子道:“上個月附近的地方地震,那房子一震就垮了,所以現在只剩下這麼點。”
樑大太太到是不嫌髒不嫌累,率先代領所有平常在城裡養尊處優的名媛貴婦們走山路,裴淼心的一副心思全部在若隱若現的手機信號上邊,想是現在趕回城裡,再定機票,只怕也趕不上股東大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