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過你愛我你會幫,我給你錢已經仁至義盡了,你要知道,這些錢加在一起根本就是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是麼!”陸仲文一聲冷笑,一把將夏芷柔身前的薄衫撕開,“那就再仁至義盡一回,也許我會考慮幫你的!”
……
回國已經兩天半。
裴淼心拿着手上的藥從醫院大樓裡走出來時,整個腦袋仍然嗡嗡嗡的,好像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長途旅行後暈機的毛病看來已經在她身上顯現。
包包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仍然留在倫敦的芽芽,打來電話說剛剛起牀,第一個就想麻麻。
裴淼心對着電話那端的女兒說:“在ailsa阿姨家習不習慣?有沒有聽話,有沒有跟其他兩個小朋友打架?”
“麻麻,你跟臣羽巴巴有沒有乖,你有沒有去看我的巴巴,他有沒有乖!”小傢伙更甚在意的,卻似乎是曲耀陽。
裴淼心想說自己去過了,可是又一猶豫,覺得到底不能騙女兒,於是推脫說他們剛剛賣了在倫敦的房子,現在正是回國處理一點事情,等這邊的事情弄好以後,她一定會去看曲耀陽的。
小傢伙在那頭嘟噥了半天,這纔不情不願地道:“好吧!那麻麻你不許不去,你記得要把我給巴巴的禮物給他,還有我愛他,我想他,麼啊!”
裴淼心笑着哄了幾句女兒,讓她在ailsa別淘氣別調皮,ailsa正在這時候接過電話,說:“你女兒在我家小住幾天,跟yoyo一起睡和kenzo一起玩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到是你,上回我跟你說的自己開公司的事情你大可認真考慮一下。阿jim那邊我已經同他說了,總部的離職證明還有最後一個月的工資結算已經下來,你挑這幾天有空,先到‘yq’的分公司去把手續辦一辦。”
“嗯,我過幾天就去辦,不過開公司的事情……我想想還是算了。”
“別啊!michelle,前幾天在我家的時候你還好好的,brent也明確表示若你不想繼續打工,你開自己的設計公司或是工作室的話,他都會全力支持你的。”
“ailsa你難道還不明白,臣羽願意在精神上支持我我很明白,可是金錢上……還是算了,我覺得靠自己那感覺要踏實得多。”
電話那端的ailsa簡直想仰天長嘯了,怔怔堵過來一句:“真不明白你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做的。”
“大概是幺蛾子吧!”裴淼心笑道。
可是笑了不過兩下心間一陣翻江倒海,她一個沒有忍住乾嘔一聲,迅速撲到醫院旁的垃圾桶前蹲下。
ailsa在那邊一陣着急,說:“michelle,areyouok?”
“fine!”裴淼心趕忙從自己的口袋裡面翻出紙巾擦嘴,頭暈目眩了一會後才道:“可能是坐了長途飛機的緣故,我這幾天一直都不大舒服,老想吐。”
“那趕緊的,買藥吃啊!別真等到整出什麼毛病的時候,brent他就不管你嗎?”
“買了。”裴淼心只得應承,“臣羽這幾天忙着處理他公司的事情,好像還有什麼股權轉讓。不過他的東西我聽不明白,我現在人不舒服也幫不上忙,所以還是別給他添亂了。”
兩個人在電話裡寒暄了一陣,裴淼心又再三謝過了ailsa在這段日子幫忙照看芽芽的事情,只說現在a市混亂,而芽芽的身份敏感,她爲了保護女兒不受傷害,或是某些無良的新聞記者挖出來當新聞炒,那還不如讓她在倫敦待一些時日,等到這邊的事情平息了再接她回來。
裴淼心這樣一想,纔想起自己截止到目前,已經回國兩天半。
還在飛機上的時候就看到a市的報紙仍在狂轟濫炸似地披露夏芷柔的醜聞,先是把夏芷柔這麼多年來的老底一窩端,順道再把她當年如何處心積慮想要嫁入豪門,並特意找人自編自導自演的什麼“中國卡米拉”都拿出來報道,全城的報紙更是將她渲染成一個出身不好又陰謀詭計多端的狡詐女人。
裴淼心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到這些報紙的震驚,坐在旁邊的曲臣羽正好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小手,“在看什麼?”
她側了側身,將自己手中的報紙攤開在他面前,說:“你要不要給爺爺或是你哥先打一通電話?”
他皺眉盯着那標題,只看了一眼便閉眸養神,“爺爺那裡我們到合該過去看看,可是我哥……難道你以爲以他的能耐,會真的被這種小新聞傷害?”
“可是我總以爲,這樣的消息出來,不管對‘宏科’,還是對你們家,都不會有多大好處。”
曲臣羽彎脣,“淼淼,或許你還不明白我哥,就你手上看到的這份報紙,已經是炒了好多天的新聞了,若是他真有心阻止,這事一鬧,也該消停了。”
“那你的意思是……真正在這背後推波助瀾的人,其實是曲耀陽?”
曲臣羽笑着將妻子攬進懷中,“這話我可沒說。我只是覺着,以我對我哥的瞭解,這次,他應該是真生氣了。”
她不明白曲臣羽這話裡的意思,他說,爆夏芷柔醜事並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人是曲耀陽?還有,他說曲耀陽生氣了的意思是指……裴淼心沒敢再想下去,只是突然覺得有些茫然無措,他最愛的人不正是夏芷柔嗎?他不是一度將她捧在掌心裡疼愛根本就不管所謂的是非對錯嗎?可他現在又爲什麼要……難道,僅僅是因爲他先前承諾過她的,他會跟夏芷柔離婚?
從倫敦的飛機場抵達a市機場,而後兩天的時間裡,曲臣羽一回國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爺爺,並且連着兩晚都帶她宿在爺爺的家。
重新回到舊時之地,卻只覺得一切早就物是人非,奶奶已經離世多年,爺爺一人住着偌大的房子,園裡有園丁,屋裡有傭人,他精神好的時候偶爾跟鄰居喝茶打牌下棋,到也樂得輕鬆自在。
曲臣羽向爺爺解釋了他們之間的事情,那時候爺爺看了看他,又去看她,只是沉吟着道:“你們奶奶去世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兩兄弟,總希望淼心能夠幫忙照應……現下也好,你們中總算已經有一個人得到照應。”
裴淼心知道爺爺心中不快,對於這種跟哥哥離婚又嫁給弟弟的事情他心中仍然存有芥蒂,但是老人對孫兒無私的關懷與愛,到底還是讓他接受了她跟臣羽結婚的事情。
可是現下從醫院裡出來,俯在路邊的草叢裡乾嘔了一會,在確定實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以後,她才極是暈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手裡的電話又響,這次是她剛剛做完檢查的那間醫院,打電話過來的護士焦急詢問她剛纔拿到的暈機藥和維生素吃了沒有,裴淼心老實承認還沒來得及,不過這會她人實在是不太舒服。
“那就別吃了,你的檢查報告已經出了,下午兩點過後請到陳雪麗主任醫生的辦公室拿報告,這之前暫時還是先別亂吃藥了。”
裴淼心輕聲謝過護士,堅持着從地上站起來時,卻好巧不巧地看見醫院對面的公安局門前,正圍着一大羣記者。
所有人都跟瘋了似的,一邊舉着相機亂拍,一邊衝着門口大嚷:“出來了出來了,關於這起殺嬰吃嬰案你有什麼迴應,曲太太?還是就像其他媒體所說,你不只是這次謀害人命的參與者,更是整個活動的策劃者?”
“聽說上流社會長期壓抑與僞裝的生活根本就不適合你這樣一個處心積慮嫁入豪門的屌絲妹,在年老色衰並且試過各種整容提拉方法過後仍然無法挽回丈夫的心,所以你纔會最終走上這樣的道路,從一開始吃別人小產後留下的胚胎,到最後直接生出不足月早產的嬰兒?”
“請問曲太太,身爲曲市長的兒媳婦,‘宏科’曲耀陽的總裁夫人,你平時的生活壓力是不是很大?這個上流社會的圈子是不是容不下你這樣的屌絲妹,所以你自暴自棄纔會想到這種陰招來爲自己駐顏?”
“曲太太,聽說你已經有一個兒子,現在肚子裡還懷了一個,你到底了不瞭解其他女人,尤其是受害者現在的心情,像你這樣屌絲妹……”
“夠了!”戴着高檔絲質圍巾且用圍巾包住整個頭臉的夏芷柔終於忍無可忍,戴着全黑的墨鏡厲目掃過,“不要一口一個屌絲妹的,你們以爲你們算是什麼!穿着廉價的衣服流着低賤的臭汗,你們憑什麼在這裡一口一個屌絲妹的,你們以爲自己是誰啊!你們纔是屌絲!你們全家都是屌絲!你們這羣無事生非的傢伙,就連給我舔腳趾的資格都沒有,到底還想不想在a市混了!”
誰知道夏芷柔怒極放狠的話根本就沒得到任何效果,那些記者似乎早巴不得她越生氣越暴跳了好,紛紛舉起相機手機拍照,問的問題更是一個比一個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