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溪沒有讓遊魂野鬼殺了炮營士兵,或是鳩佔鵲巢,是因爲操控火炮需要一定的專業知識與技巧,她和旺財召喚來的這些遊魂野鬼,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沒有這方面的本事。
雖說殺了炮營士兵,他們也將變成鬼。可問題是,他們死後,魂魄不一定就能留在人間,即便是留在了人間,也不一定還能保存有生前的記憶和本事。就算前面的一切都能如願,以新死之魂的狀態,想要御物,想要操控火炮,根本就是奢望。
哪怕有陸小溪和旺財給與幫助和加持,也不容易辦得到。
所以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辦吧。
爲了避免炮營指揮官耍花樣,陸小溪伸手在他的眉心上輕輕一點,給他開了陰陽眼。
炮營指揮官感覺一道徹骨寒氣涌入大腦,凍的他整個人就僵住了,還以爲是這個漂亮女鬼改了主意,要取他性命,直到寒氣消散才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瞬,他就又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雙股戰戰不休。
因爲他看到了許多古怪的人和走獸,出現在了陣地裡……
準確的說,是飄蕩在了陣地裡。
這些人和走獸,全都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狀。他們中有的看着還算正常,有的則是古怪而恐怖。
炮營指揮官看到了好幾條腦袋被劈成了兩半的狗,以及一些腦門上或是有槍眼,或是被刀給看出了豁口的人。在他們的傷口處,還有紅白相間的血液和腦漿流出……
場面簡直不要太嚇人!
短暫的震驚過後,炮營指揮官反應了過來,他所看到的這些半透明狀的人和走獸,都是鬼!
這個陣地之所以突然變的陰冷無比,也是因爲鬼!
成千上萬的鬼飄蕩在陣地裡,能不冷嗎?每個士兵的身邊,都至少圍着有三五個鬼,能不難受嗎?
“別耍花樣,不然就等着成爲它們的替死鬼吧。”陸小溪語帶威脅的說。
替……替死鬼?!
炮營指揮官被嚇的瑟瑟發抖,急忙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耍花樣,並在陸小溪和旺財的監督中,下達了炮擊命令。
士兵們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被鬼‘圍觀’,甚至對剛剛發生在指揮官帳篷外的戰鬥也毫不知情。在長官的喝令、催促下,士兵們一邊在心中咒罵着,一邊測量好了各種參數座標,據此對火炮做了調整,緊接着打了兩發炮彈作爲試射,並根據觀測到的試射結果,進行了最終的調整,然後在炮營指揮官的命令下,所有大炮一起開火,對唐頓莊園展開了猛烈的炮擊!
“轟轟轟轟轟……”
連綿而猛烈的爆炸,讓整個城市的地面都在晃動,也讓城市裡的人們陷入了驚惶與不安。
當然,他們可沒有想到是發生了炮擊,還以爲是油庫之類的地方爆炸了……
作爲炮擊目標的唐頓莊園,瞬間被傾斜而來的炮彈,炸成了廢墟!
莊園裡的所有建築,都在瞬間被炸燬,地面也被炸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坑,生生是被炮火給‘犁’了一遍。那些提前趕到這裡,打算佈陣設伏的降頭師、黑法師們,無一倖免,全都被炮火給炸了個粉身碎骨!
其實在最初兩發試射炮彈落在了唐頓莊園附近時,他們中就有人察覺到了不對勁,可惜已經來不及逃了……
炮營陣地。
陸小溪沒有叫停,炮營指揮官只能在打了一個基數的彈藥後,繼續下令開火。直到將他們這次出來攜帶的炮彈全部打光,陣地裡的大炮才停止了轟鳴。
炮營指揮官轉過身,想要告訴陸小溪炮彈沒有了,結果卻發現對方早已不見了蹤影。可他的臉上一點兒也見不着喜悅,因爲陸小溪和旺財雖然走了,被他們召喚來的遊魂野鬼卻留在了陣地裡。
此刻在炮營指揮官的身邊,就圍上來了好幾個鬼,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這種被鬼圍觀的經歷,真的是很不好受……尤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鬼就會變圍觀爲進攻,將他殺掉……
炮營指揮官雙腿發軟,‘撲通’癱坐在了地上。
同一時間,往唐頓莊園去的羅雲等人,也感受到了炮擊帶來的震動。
“炮擊!”
黃英應該是有過戰鬥經驗的,一下子就作出了準確的判斷。
“炮擊的方向在南郊,難道是唐頓莊園?”
這個猜測讓他很是震驚,忍不住擡頭,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面的羅雲,問道:“羅先生,這……是你做的?”
因爲羅雲之前曾說過,炮營交給他來解決,所以黃英才會有這麼一問。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羅雲的解決方式,竟然是這樣的。
他原本以爲,羅雲可能會派幾個人去端掉炮營,卻沒想到,羅雲竟是直接讓炮營倒戈,提前炮擊了唐頓莊園。
簡直太神了!
此刻的唐頓莊園裡面,可是聚集了近百個降頭師、黑法師。就算巴差沒在那裡,這一番炮擊,也肯定炸死了不少人,造成了很大的戰果!
這件事情沒什麼可隱瞞的,羅雲點頭承認:“沒錯,是我做的。”
黃英嘴巴張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到該用什麼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最終只是憋出了一句:“牛逼!”
另外一邊,巴鬆等人可就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
在感受到了炮擊帶來的震動後,巴鬆先是一呆,隨後臉色鐵青:“阿披實的炮營在搞什麼?誰讓他們在這個時候開炮的?!”
紋身男也是大驚,急忙摸出手機,打了幾通電話後,惶惶不安的彙報道:“少爺,阿披實說他也不清楚炮營那邊出了什麼事,炮營的通訊全斷了,根本聯繫不上,他已經派了手底下的精銳偵察兵分隊過去查看,有消息後,會在同一時間通知我們。另外剛纔那一輪炮擊的目標點,正是唐頓莊園。現在莊園已經完全毀了,提前趕到莊園設伏的一百多個降頭師、黑法師,也全都被炸死,無一倖免。”
“羅雲!”
巴鬆紅着眼,咬牙切齒的喊出了羅雲的名字,聲音中蘊涵着的殺意,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我還是低估了你啊!原本我以爲,有五個降頭師、黑法師坐鎮,再加上炮營裡全副武裝的士兵,就算你察覺到了不對勁,派人過去阻撓,一時半會兒也休想攻入陣地。”
“而且我在距離炮營陣地不遠處,還埋伏了一隊人馬,可以裡應外合,將你派去的人給包圍吞掉。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解決了炮營,還反過來用它轟炸了我的唐頓莊園……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我,失策了!”
停頓了片刻後,他又笑了起來。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開口,而是在心裡面暗想着:“不過這樣也好。一個強大的敵人,比一個弱小的敵人有趣得多!越是強大的敵人,血液和靈魂中蘊藏着的能量就越大,殺了後得到的好處,也越多!”
同在一輛車上的那位比丘尼,深深的看了巴鬆一眼,似乎想要猜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隨後,比丘尼問道:“唐頓莊園已經被炸燬,我們還去嗎?”
“去!當然要去!”
巴鬆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沉聲道:“這個時候的唐頓莊園裡,充滿了硝煙味和血腥味,以及黑法師、降頭師們枉死的怨氣,不僅可以掩蓋住這支特殊軍隊的氣味,還能夠讓他們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而且對於我們來說,這樣的環境也能讓我們的實力得到提升,是最有利於我們的戰場,不是麼?”
比丘尼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的幾輛旅遊大巴車。
除了頭一輛大巴車上坐着的是黑法師、降頭師,後面幾輛大巴車上裝着的,全都是那支特殊部隊的士兵。
這些士兵讓她印象深刻。
收回了目光,比丘尼提出了一個問題:“萬一羅雲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