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練場內靜默了半晌,衆人都還沉浸在先前兩人相擊的那一拳聲勢之中,久久難以回神。
場內灰塵瀰漫,劉肖一站穩後,緩緩將手收回:
“哈哈哈,不打了,不打了!”
他的這一聲大笑將怔住的圍觀者驚醒,任隊長回過神來,忙不迭的將攥着杜行雲的手掌鬆開。
她手腕上被掐出幾個青紫的手指印,但她卻像是忘了疼痛般,一臉怔忡之色。
宋青小與劉肖之間的過招雖說時間並不長,但卻令衆人大開眼界。
劉肖的剛猛勇武自然不必多提,可宋青小在這樣迅猛的接連攻擊之下不落下風,最後還有餘力反擊,與劉肖這樣以力量見長的預備隊員硬拼,且雙方看起來勢均力敵,才令衆人感到震驚。
杜行雲的失落溢於言表,她先前在宋青小面前有多耀武揚威,此時便感到有多羞愧。
她被宋青小放倒在地時,除了恐懼之外,還感到有些不服氣,直到這會兒看宋青小與劉肖比試不落下風,才感到自己與宋青小之間的差距。
若是她拿出與劉肖對敵時的實力,恐怕自己此時難以站立。
任隊長看着失魂落魄的少女,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杜行雲一向心高氣傲,這會兒恐怕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不知要多久才能調整好心態。
“今日這一場比試,真的是很難得的寶貴經驗,大家一定要牢牢記在心裡。”任隊長將手收回,嚴肅着臉衝校練場內的隊員們道:
“劉肖的比試技巧、作戰方式,都很值得大家學習。”
他說到這裡,目光落到宋青小身上,暗含欣喜:
“青小反應靈敏,躲避都是很有技巧的。”
幾個隊員也被宋青小與劉肖的比試挑起興致,此時一一向任隊長請教,任隊長都耐心的回答。
也有人壯着膽子向劉肖靠攏過去,問及練武的竅門。
檀文等人一臉不敢置信之色往宋青小走了過來,江夏川神情複雜,盯着宋青小看,他身後躲藏着的餘音也不時的探頭出來偷偷打量宋青小。
今日跟劉肖打了一架後,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個昨晚纔來的新來的隊員,恐怕在後備隊是呆不了多久的。
“青小,你真厲害!”檀文一雙眼睛裡閃耀着崇拜之色,雙手交叉握拳抱在胸前,強忍興奮:
“真的、真的很厲害。”
宋青小微微一笑,本能的看劉肖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巧劉肖在替人解惑之餘也轉了頭來看她。
兩人剛比試完,劉肖大汗淋漓,身上的作戰服都被汗浸溼,牢牢貼在他身上,顯出肌肉形狀。
而她只是額角見汗,那外套仍牢牢包裹着她身體,呼吸並不紊亂,彷彿纔剛剛熱身而已。
她將粘黏在臉上的頭髮撩撥到耳後,轉過頭跟檀文等人說話,周圍許多隊員偷偷在看她,但目光已經與先前看熱鬧不同,帶了些崇拜之色。
藉着這個機會,任隊長宣佈了這一季度的考覈將在五日後進行,具體考覈項目會在稍後派人通知衆人。
聽到考覈,有人歡喜、有人憂心。
任隊長通知完考覈之後,打發了圍過來的後備隊員,將外套遞給劉肖,有些羨慕:
“你的實力,比上次預備隊考覈之時,又進步了些。”
今日劉肖跟宋青小的比試,雖說時間不長,但這種量級的高手過招,卻看得任隊長熱血沸騰,勾起了他潛伏在心底的戰意。
劉肖點了點頭,他與宋青小比試之中,沒有保留實力,讓任隊長看出了端倪。
他接過衣服,往身上一披:
“其實依你的實力,本身已經是預備隊的水準。”
進入預備隊後,身邊都是同量級的隊員,時常切磋,相互指點,進步驚人。
任隊長若是羨慕,也可以放棄後備隊隊長的職責,進入預備隊,尋求突破。
“我跟你可不一樣。”任隊長擺了擺手,拒絕了劉肖提議,他也只是一時豪情。
任隊長年紀不大,但也不算輕,將近四十,這個歲數,就是再進預備隊,也不算出衆的資質。
再加上他管理後備隊多年,俗務纏身,不像劉肖專注於武道一途,心思不專注,很難有他這樣的進步。
劉肖也只是隨口一說,任隊長拒絕了,他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
兩人往校練場外走,任隊長想起先前比賽的情景,還有些興奮,笑着說道:
“沒想到這一次後備隊來了一個這樣好的苗子。”他看劉肖伸手穿着外套,不由問了一聲:
“我看這個新人,恐怕在後備隊呆不了多長時間,恐怕不出兩年,也會跟你一樣,成爲預備隊中的尖子。”
任隊長喜不自勝,搓了搓手,話音剛落,劉肖穿衣的動作頓時便一頓,神色有些嚴肅:
“不。”
他搖了搖頭,“這個新人,實力並不在我之下的。”
劉肖的話令任隊長一愣,開始還以爲他是在開玩笑,但見他神情嚴肅,實在不像說笑的樣子,不由瞪大了眼:
“你說真的?”
“當然,我不開玩笑的!”劉肖甩了甩胳膊,“比試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我可沒留餘力。”
但他打出的攻擊卻幾乎全被她封死,他以腿部力量掃向她肩膀時,她竟能依靠自身實力硬扛。
僅憑這一點,便足以證明她肉體的強橫不在劉肖之下,甚至還隱隱勝他一分。
兩人最後拳頭撞擊,對拼力量,她也能全數接下,僅只是後退步,看起來並沒有吃虧。
相反之下,劉肖倒覺得胳膊當時痠麻不已,這會兒才感覺疼痛。
他說到這裡,爲了驗證自己的話,將外套袖子一把拉了起來!
那肌肉虯結的小臂之上,浮現出一條條細而密的紫色瘀痕。
那是力量反震之下,毛細血管破裂之後出血所致,因爲密密實實,顯得頗爲嚇人。
任隊長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劉肖卻將衣袖拉了下來,掩住這些印記:
“更何況,如果我沒料錯,她可能還受了傷的。”
他這話令任隊長更是吃驚,劉肖卻接着道:
“我聞到了她身上有血腥味。”
雖說她表現得並不像是受了傷,十分虛弱的樣子,但劉肖對此卻十分肯定。
任隊長的神情有些嚴厲,隊裡來了個新人,據劉肖所說,她可能還受了傷。
能讓劉肖聞到血腥味兒,這傷恐怕不輕,但她卻能在傷後與劉肖打個平手,他越想越覺得有些心驚,不由轉頭問:
“你說這新人,到底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