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泰然被這話嚇到了,擡頭望着秦懷雍目瞪口呆。“你是認真的?”
秦懷雍並不吃驚他的反應,淡淡的說道,“那不然呢?和你開玩笑呢?”
“不要以爲我是因爲你的身份而對你優待,事實上自秦源死後,整個宗門光靠秦元白也打理不過來。我一直想找一個能力可以的人頂替秦元白的二長老,給他打下手。只不過是因爲你剛好符合而已。”
宋泰然在長生殿待了這麼久,自然知道秦懷雍這一番話背後的內涵有多重!
他注視着秦懷雍,不由紅了眼眶,他激動的說道,“弟子拜謝祖師!”
秦懷雍這次手忙腳亂的扶起了宋泰然,然後說了一句宋泰然一生都銘記在心的話,他願意爲了這句話赴湯蹈火。
他說,“我相信你!誰讓你是我的朋友呢?”
朋友,多麼好的字眼啊!
就算是自己做了再十惡不赦的事,就算自己再糟糕,也總會有人陪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
宋泰然覺得籠罩在自己人生上的烏雲此刻真的都煙消雲散了。
他睏倦的、壓抑的、痛苦的、找不到目標的麻木的人生此刻又鮮活起來,這一次是因爲朋友。
秦懷雍、蘇銘、李長孺,都是他的朋友。
他以前爲了生存,而放棄了東方文成。
那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棄他們三個。
“行了,別磨嘰了!再磨蹭會兒天黑了!今天出門的時候,李長孺就千般萬般不情願,擔心的要死。若是這一次咱們再天黑回去的話,我真的毫不懷疑他會當場殺了咱們兩個解氣!”
宋泰然撲哧一笑,說道,“就他那個性格!也不是沒可能!”
他踏着輕快的步伐走進了乾坤殿,秦懷雍在身後默默的看着他。
他在心裡吶喊着,“加油呀!我的朋友!”
他真的覺得自己做了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選擇。
他十分清楚的瞭解宋泰然的過去,可他就是願意去相信他,只是因爲宋泰然是他的朋友,朋友真的是神奇的字眼啊!
此時天色已經漸黑,秦懷雍真的十分害怕李長孺再生氣。
然後這次他猜錯了。
此刻別說他晚回去了,就算他五六天不回去,是李長孺也沒時間去管,而且他最好短時間也別回去,否則會有被抓勞工的風險,因爲他現在正忙的焦頭爛額,腳不沾地。
而另一邊秦元白和李沛正十分清閒的吃着水果,悠哉悠哉。
今天下午,李長孺隨意檢查了一下,發現開門宴的事情雖然棘手但是秦元白和李沛處理的還不錯的時候,他就決定補個覺休息休息,結果就被怒氣衝衝、有備而來的秦元白纏住了。
秦元白本就心裡有氣,在聽到秦思說李長孺今天並沒有走,反而悠閒的散步曬太陽的時候更是火冒三丈。 他平常一向顧忌着李長孺是兄弟宗門的人,所以一向是小心翼翼,生怕衝撞到李長孺。可是此刻,他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廉恥了。他是結拜了個兄弟,不是請了宗爹回家供着!
秦元白這股陣勢確實嚇到了李長孺,李長孺直冒冷汗,但還是小心翼翼、客客氣氣的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有事?!我自然有事啊!我哪天沒事啊!”秦元白氣得陰陽怪氣的編排的說道,“我最近哪天是歇着的!宗門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我和李沛去處理,再加上開門宗的事情,我們兩個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連軸轉,你還問我有沒有事情?老子哪天是歇着的!”
李長孺陪笑道,“辛苦辛苦!”
“辛苦?”這兩個字正好戳中了秦元白的怒點,他直接破口大罵說道,“可不是辛苦嘛!自己宗門的宗主不管事,我倆可不是得跟驢一樣嗎!我尋思這結永生宗是不是你來計劃好的!自從結了永生宗以後,你倆人影都沒見幾次,整日早出晚歸,要麼就是鬧失蹤!你們自己數數,光是失蹤你們鬧過幾次了!九玄大陸千年歷史,偉人遍地走,加起來的失蹤次數還沒你倆多呢!”
李長孺連忙解釋道,“我倆不是忙嗎?”
他這真的是句實話啊,他和秦懷雍天天忙的去處理先生的事情,哪有閒工夫呢!
秦元白冷哼一聲,又開始陰陽怪氣,“是啊!就是忙啊!這散步、賞花、澆水,可不把人忙壞了嗎!李長孺你當我三歲小孩好騙是不是!我之前還相信你倆是真忙,所以有什麼事情我都是和李沛直接解決了,也不敢和你們商議。今天下午老秦去了無極宗我知道,那你呢!你忙着幹啥呢!散步澆花能累死你是不!”
秦元白的最後幾個字簡直是吼出來的,李長孺也確實說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而且這件事他真的不在理,因爲他着實是歇了一天。他只能不停的勸着秦元白,並保證自己絕對好好幹活,以便躲過這場風暴。
可上天顯然是要磨練他。
這邊秦元白怒火剛消,另一邊李沛剛剛從那羣人手中掙扎出來,整個人精神都是恍惚的。一看到李長孺,又聽到秦元白說他這一下午都在賞花、澆水、散步,頓時火冒三丈,氣得理智全無。
絲毫不顧及還有秦元白這個外人在場,就開始控訴李長孺最近的種種行爲。秦元白本來消下去的怒火此刻又全上來了,兩個人開始各種控訴。
“我很嚴肅的通知你!如果你們兩個再這樣,我就和秦元白直接扔下這攤子你信不信!”
“掌門不做事,再這樣搞下去,永生宗也要沒!”
“總之!這二長老老子不幹了!老子當時把大長老和宗主讓給秦源和秦懷雍,不就是爲了不幹活坐享其成嗎!怎麼現在幹活的都是我!請你轉告秦懷雍,我不幹了!”
“我也不幹了1”
李長孺就這樣聽聽着兩人的控訴,表情平靜,內心抓狂無比。這場控訴持續了多久不清楚,總之李長孺立刻開始幹活,開始接見拜訪的人。而秦元白和李沛則是出了一口氣,也不休息,就是看着李長孺做事。
等秦懷雍和宋泰然回來的時候,天色都晚了。
李長孺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嘴脣都在顫抖,內心有千萬種情緒想和他們說,最終只化成一句,“你們怎麼纔回來啊!”
他撲了上去。
秦懷雍:……
宋泰然:……
兩個人懵逼的接着撲上來的李長孺,內心都冒出了同一個念頭。
怎麼李長孺這麼像受氣的小媳婦啊!
“對了!你們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我已經將宗主印交給了李巖,李巖明日就會對外公佈,他將是新一任的乾坤殿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