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輛勇士軍車火速開來。
嘭!
車門推開,王雲急忙跳下車來,快速打開後排車門。
陳淵的右手繼續摁住羅興國頭部的傷口處,左手一撈他的腰部和張晉一起將他擡上車,放到後座的位置。
“王雲,開穩一點!”陳淵道。
“是!”
“杜醫生,你幫忙扶着頭部,不讓他顛簸。”陳淵道。
杜露思直到現在還有點懵逼的狀態。
到底誰纔是醫生?
從意外發生到現在,她一直都在打陳淵的下手, 這些工作應該是助理乾的事情,結果位置換過來了。
不過,杜露思也不是小氣的人,現在救人要緊,並且陳淵也不是瞎指揮,做得非常到位,如果換上自己,未必有他做得好。
很快,車子啓動,衝入夜色中,直奔軍區總院。
車廂內,每隔一分鐘,陳淵就鬆手一次,過上10秒左右,再次止血,防止血液不通,影響大腦供血,導致腦部受損。
杜露思看着陳淵每次鬆手,止血手法都是那麼嫺熟,拿捏的位置都非常精準,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沒有一次差錯,心中駭然無比,這種手法就算是讓她大學裡的導師來都未必做得如此輕鬆。
陳淵從來哪裡學來的?
頓時,杜露思對陳淵充滿了好奇。
軍車一路狂飆,35分後,直徑衝入軍區總院,在急診大廳門口停下。
車子剛停下來,早已經準備好的醫生和護士衝了過來,一起將羅興國扶到躺車上。
“少校同志,你鬆手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我們一定盡全力!”醫生道。
陳淵點了點頭,隨手鬆開有點痠麻的右手。
他剛一鬆手,傷口處的鮮血再次涌了出來,染紅了墊單。
“這……”
中年醫生眼睛瞪大了幾分,露出詫異神色,不由得多看陳淵幾眼。
頭部這樣 傷口,用手止血正常情況下根本沒用,畢竟傷口太大了,又比較深,沒想對方單手竟然控制住,還能堅持到現在,這手段厲害!
他的念頭瞬間閃過,急忙對護士道:“掛瓶,輸血!”
旁邊的護士立刻忙起來。
因爲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所以整個搶救過程有條不紊地進行,先維持生命體徵後,跟着就是CT拍片頭顱受損情況,最後進入手術室進行手術。
陳淵雖然精通西醫,讓他做開顱手術都沒問題,可是那是在理論上,現實中他沒有這個資格,說白了,他這個軍醫身份不過是臨時特批的,在醫療體系根本不認可。
醫院不可能讓他參與其中,他只能在外面等。
衆人都焦急地等在外面,陳淵腦中是一次又一次推斷羅興國受傷情況,然後採取各種治療手段,不過得出的效果不是很理想。
畢竟羅興國傷得那麼嚴重,而且是否因爲這次受傷而讓身體引起併發症,陳淵沒有具體參與到搶救過程,他不好做出推斷,總之現在只能等。
張晉走到陳淵身邊,沉聲道:“陳副,老羅應該沒事吧?”
陳淵出手幫助止血,羅興國才堅持到醫院,否則,他沒到醫院鮮血恐怕已經流乾了,因此張晉自然而然地把希望落在陳淵身上。
杜露思也看向陳淵,今天他的表現一次又一次打破對他的看法,突然對他產生不小的好奇。
陳淵臉色凝重道:“現在不好說,情況確實非常嚴重,希望老羅夠挺過來。”
他有些話不好說,按照他的推斷羅興國很有可能會因爲腦部重創,導致腦部神經損傷嚴重,變成植物人!
砰!
張晉這個鐵血漢子一拳重重地砸在牆壁上。
他雙目赤紅,強忍着眼眶的淚水,咬牙說道:“老羅的孩子已經5歲了,可是他都沒有好好陪過孩子幾天,他跟我說過,上次完成特殊任務回家,孩子已經三歲多了。”
“當時,老羅揹着行李在樓下看到一個小女孩玩皮球,他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不認識他啊,在小孩不到一歲的時候,老羅便開始執行任務,之後沒有回來過一次。”
“他女兒還警惕地看着老羅說,不與陌生人說話,也不要怕壞人,因爲我爸爸是軍人,雖然我沒見過爸爸,但是軍人就是最可愛的人,說着他女兒還指了指老羅身上的軍裝說,你穿着軍裝,你就是軍人,所以我可以跟你交朋友。”
“你知道嗎?當時在酒桌上,老羅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這個鐵打的漢子哭得一塌糊塗, 那是我第一次見老羅哭得那麼傷心,他說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
張晉說着說着,聲音都有點哽咽了,眼睛一直都是揹着陳淵。
“老羅熱愛軍營,不想離開部隊,他這麼拼命就是想重新站在戰場上,成爲真正的戰士,本來他計劃好今年休探親假,回去好好陪陪家人,可是現在又出這樣的事。”
“哎!”張晉重重的懊惱一聲,使勁地搖頭。
“老羅,你要挺住啊,你不是跟我們說,你很想回去聽聽你那個小丫頭,喊你爸爸嗎?你要堅持住,小丫頭還在家裡等着你,等着喊你爸爸,讓你抱抱,你還說過一定要帶她去遊樂場玩……爲了你女兒,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挺住啊!”
“你要是真出事了,我怎麼跟嫂子交代?嫂子辛苦了那麼多年,不就盼着你平平安安的。”
張晉雙拳握得緊緊的, 骨關節都發白了。
陳淵心頭微微一顫,這些事情羅興國從來沒跟自己說過,沒想到他放棄了那麼多,身上揹負了那麼多。
他的情況跟班長真的很像,很像,還有蘭花草不是也是如此?三年未回,再次走進家門的時候,雙親已經離開這個世界。
這就是炎國的軍人,一旦服役,他們對得起國家和民族,對得起人民大衆,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