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開着指揮車,徐徐朝前面開去,不緊不急。
起初他還有點擔心,生怕驚動到裡面的人,但是哪裡知道這完全是多餘的。
指揮車抗震和穩定性可不是一般的好,就算走在崎嶇的山道,也感覺不到太大的晃動。
車內的首長們討論得異常激烈,別提多痛快了,感覺等天一亮,他們導彈旅再次進行精準打擊,便可以把紅方全部打趴下一般。
他們不知道自己緩緩地行駛出藍方的防禦陣地。
前方是最後一道關卡,只要通過這裡便徹底安全。
“停!”
哨兵示意停下車子。
指揮車緩緩停下來,陳淵拉下車窗朝哨兵笑了笑,道:“首長要進行實地查看一下。”
哨兵向陳淵敬禮,隨後看了看指揮車,心中雖然有點疑惑,不過也沒多想,便讓車子離開了。
“回頭見。”
陳淵淡然一笑,啓動車子,緩緩行駛向前方的山林,隨後消失在叢林中。
“果然是富貴險中求!要是對方多個心眼,肯定穿幫,敵後戰鬥確實不容易。”
別看陳淵臉上雲淡風輕,可是後背早已經溼透了。
要知道,整個環節只要有一丁點誤差,被對方察覺到,自己就算三頭六臂,也是含笑九泉。
很快,車子來到一條大河的一個渡口。
這是3號地區東南主流河道,寬上百米,水流平緩,順流而下十幾公里都非常平坦。
此刻,雖然是晚上,但是江面上依舊有不少採沙船在作業,點點的燈光照亮河面。
陳淵望着江面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瘋狂的想法。
“各位首長,你們做初一,別怪我做十五。”
陳淵再次啓動車子,直接朝旁邊一處採沙場開去。
此刻,在沙場旁邊停靠着一艘剛剛卸完沙的採砂船。
陳淵一腳踩下油門,指揮車呼嘯的衝上採沙船的甲板上。
“喂喂……”
正準備將沙船開向河裡沙船老闆,看到這個狀況嚇一跳,正準備呵斥,赫然發現是部隊的裝甲車,立馬閉上嘴巴。
這可是部隊的戰車,要是放在戰爭年代,那可不得了。
只是讓他疑惑的是裝甲車跑到他作業的採沙船上來幹什麼?自己在這條河上幹了十幾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嘭!
陳淵從駕駛室走出來,手裡拿着88狙,揹着戰術揹包,頭戴戰術頭盔,整個人全副武裝,所以看過去非常的魁梧兇猛。
沙船老闆看到陳淵心裡一陣發憷, 緊張地看着對方,不知道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陳淵走向沙船老闆,敬禮,隨後微笑,道:“老鄉,別緊張,我是部隊的戰士,在搞軍事演習,想要徵用一下你的採砂船,所有的費用我們來承擔,絕對不會佔您的便宜。”
沙船老闆愣了一下,臉上反而興奮起來,激動地說道:“原來你們在搞軍事演習啊,難怪會有這麼厲害的鐵疙瘩。”
最近每年這一帶區域都進行一次大規模的軍事演習,鄉里都發通知了,要是遇到部隊別驚慌,積極配合就是行,部隊絕對不爲爲難他們。
去年的時候,他去山裡採香菇,遇到一隊畫着油彩臉的戰士,他們還給他兩百塊,讓他暫時離開,對他是客氣得不得了。
老闆拍着胸膛,道:“沒事,你們用着,想徵用多久就多久,至於損失,哪裡有什麼損失,我們幫助軍人,義不容辭。”
“同志,跟你說,要是我再年輕20歲,我鐵定要去當兵,好男兒,當兵保家衛國,纔不枉年輕一回,可惜啊,當年因爲家裡的事情耽誤了,現在想當兵也沒這個機會了。”
“這些年,我們的軍人是真的了不起,別的不說前年的時候,這裡的河堤出現險情,是我們的軍人在河堤上連續奮戰三天三夜,才保住了堤壩,你們好樣的!”
老闆直接對陳淵豎起拇指,由衷地稱讚。
陳淵微笑,道:“老鄉,保家衛國,保一方平安,這是我們每一個軍人的義務,這是一碼事,賠償是必需的,不能讓您吃虧了。”
老闆聽陳淵這麼說,也不矯情,自己國家的軍人就這樣,絕對不佔百姓一針一線。
“行,到時候你們部隊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絕對服從,現在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陳淵想了一下,道:“確實需要老鄉協助一下,我們是在進行軍事對抗演習,車裡面的人是我的假想敵,不能真的傷害到他們,您就幫忙開着船,順流而下,他們什麼時候反應過來,您在按照他們的要求做,您看怎麼樣?他們要是有什麼怨言就是說,您就對他們說,要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他們早掉進河裡餵魚了。”您就大膽的說,沒事的。”
老闆點頭,道:“沒問題。”
“那就麻煩您了。”陳淵道。
“不麻煩,這算是圓了我多年的從軍夢,要是我老婆知道我意外地參加軍事演習,哈哈,肯定羨慕死,還我有那8歲的兒子,那小子現在都懂得說以後要當軍人,保護爸爸媽媽了,等他長大了,我一定要讓他當兵。”
老闆在說到老婆孩子的時候,臉上露出溫暖幸福的笑容。
他半夜還在這裡辛苦的工作,還不是爲了讓家人過得好一點,但是有一點,他非常清楚,沒有國,哪裡來的家,因此不管什麼時候,只要部隊需要,自己剛好遇上絕對義不容辭。
“謝謝!”
陳淵再次敬禮,隨後解開了綁在碼頭上的繩索,自己跳上岸邊,轉身對着船頭狠狠地瞪了一下,採砂船順着河水向河中心飄去一點。
沙船老闆轉身返回到駕駛艙,啓動柴油發動機,緩慢地掉轉船頭,向河中心行駛。
陳淵站在岸邊,看着穩穩停在船板上指揮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首長啊,江面視野開闊,可以好好思考人生。”
他可以想象得出來,等他們發現自己飄在江面上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