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如約而至，有了上一次的試音經驗，初曉的表情從容了不少，儘管今天要面對的是更大的挑戰，她努力對自己說着冷靜，想要找回練習室訓練時的感覺。
大概是公司上層知道了初曉與範源皓的週一之約，範源皓來的時候還帶了幾個陌生人，玻璃後的初曉猜測着來人的身份，緊攥的手心鬆開又握緊。
初曉聽不見範源皓對來人說了些什麼，只是在結束對話時對她微微一笑，她可以理解爲這是在鼓勵自己嗎？
她深深吸了口氣，做好了準備。
範源皓比了個開始的姿勢，耳機裡響起了旋律。
“怎麼沒人告訴我，是今天錄音呢？”前奏還沒結束，錄音棚的門被用力推開，初曉詫異地望向意外出現的方琪嫣，剛要開口唱的歌詞突然忘記。
“暫停一下。”範源皓不悅地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讓錄音師停止錄音。
“範源皓，你需要向我解釋一下嗎？”方琪嫣身穿一襲黑色緊身連衣裙，腳踩一雙十二公分的紅色細跟尖頭高跟鞋，一頭及腰捲髮攏至右側胸前，雙手環胸，盛氣凌人地看着一身休閒裝的範源皓。
範源皓冷哼一聲，徑直走向方琪嫣道：“方大小姐，那你是否該解釋一下上一次你不來錄音棚的原因？”
“不是讓助理告訴你了，那天我有事。”紅脣一張一合，儘管隔着一張玻璃，初曉依然感覺到了來自方琪嫣的壓力。
“Ada，這樣說吧，找你合作是公司的意思，並不是我的意思，我知道這樣做會得罪你，甚至得罪整個方氏集團，但是，我希望我的歌、我的創作，每個環節都是完美的，我必須對得起那些買我專輯的歌迷們。”範源皓不知方琪嫣爲何會從模特界轉向歌壇，但他不允許任何人褻瀆他的作品。
墨鏡後的媚眼微微斂起，方琪嫣不屑地側身，沉聲道：“那你說說看，我爲何沒資格與你合作。”
方氏集團是A市的商業巨頭，方琪嫣是不能得罪的人，範源皓明明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可卻還是觸及到了對方的底線：“Ada，你的聲線偏向成熟，而我這張專輯的主題是青春，我需要一個乾淨、清新的嗓音。”
“哦？如你所說，你現在是找到替代我的人了嗎？”方琪嫣的語氣中多了份置疑，她轉身面走玻璃牆，利落地摘下了掩面的墨鏡，“我倒要看看你找了一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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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的高跟鞋聲響徹整個錄音棚，看着一點點向自己逼近的方琪嫣，初曉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手中的歌詞也慌忙落地。
摘下墨鏡的那一瞬間，方琪嫣前進的腳步一頓，漂亮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驚訝，她保持着拿下墨鏡的姿勢，一動不動地望着玻璃後的初曉。
“初曉？”
範源皓找來代替自己的人竟是初曉？方琪嫣自嘲地笑笑，不禁感嘆世界之小。
看來是躲不過了，初曉摘下耳機，走出了錄音室。
錄音棚的氣氛異常壓抑，初曉站在沈韻身邊，略顯緊張地絞着手指。
“琪嫣姐。”
“初曉，怎麼是你？”還以爲範源皓會找來什麼當紅女星，誰知竟然只是初曉這麼個沒有任何經驗，甚至沒有出道的在校生。
“我……”
“你們認識？”沒料到初曉會與方琪嫣相識，範源皓欲上前的步子緩了緩，視線來回在二人之間徘徊。
方琪嫣緊緊盯着初曉因緊張而泛白的臉頰，許久後才重新換上笑顏道：“初曉的嗓音我聽過，的確不錯，不過你真的決定換她來代替我嗎？”
“既然今天你來了，那就和我一起聽聽師妹的歌吧，我相信你能明白爲何我選擇了她。”雖然換人這件事範源皓本想讓公司通知方琪嫣，但她自己來了，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煩，“師妹，錄音繼續，你可以嗎？”
看得出，初曉嚇的不清，畢竟她還是個什麼都沒經歷過的歌壇菜鳥，經方琪嫣這麼一鬧，之前的準備全白費也不無可能。
“師兄，麻煩給我一分鐘。”初曉顫抖地吐出這句話，不顧衆人的注視，匆忙地跑出了錄音棚。
她必須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怎麼辦？她該怎麼做？
她無措地摸出口袋裡的手機，點開了通訊錄，視線在那幾個熟悉的號碼間遊走，最終，她按下了第一順位的那個號碼。
“嘟嘟嘟——”
“喂。”
“喂……亦然哥哥。”初曉握着手機，身體順着牆壁慢慢下滑。
“什麼事？”電話那頭的顧亦然用着百年不變的冰冷聲線答着，“這個時間你應該在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