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曉妍看着我,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
我冷笑了一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拿東西,下樓,出門。
江北的別墅區很大,從這裡到小區的門口,長長的林蔭道,現在佈滿了初冬殘敗的落葉,我走了一段,終於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抱緊自己,哭起來。
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我覺得我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不論是前幾天那個被人欺負的晚上還是現在,我都是獨身一人,大家要麼不記得我,要麼怪怨我。
那我呢,我又能怪誰?
我哭的很傷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擦了一下花貓一樣的臉,站起身,往前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葉修也出來了,此刻就站在我面前兩三米開外的地方,看着我。
他大概是剛剛洗過澡,頭髮都沒有幹,身上還穿着家居服,只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緊盯着我的雙眸深邃,像是海洋。
我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我實在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他一定又要對我冷嘲熱諷了。
他走了過來,在我跟前站定了,開口:“怎麼這個時候出門?”
我不想被他知道我跟曉妍吵架,就敷衍着說:“想起來要到我住處取個東西,就出來了。”
他點點頭,似乎沒有多細想,也沒有問我爲什麼哭泣,他髮梢的水在路燈下面反出橙黃的光。
我說:“你存心要感冒嗎?頭髮不吹乾就跑出來。”
我的聲音還有些艱澀。
他伸出手來,攥着那枚戒指,舉到我眼前,“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真受不了今天每個人都問我同樣的問題,我搖了搖頭。
“一年前,我買這個戒指的時候,是打算求婚的時候用的,”他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而我要求婚的那個人,不聲不響地從A市消失了,沒有給我一通電話或者一條短信。”
我驚訝地擡起頭,看他。
“剛開始,我在等,等她回來,等她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在我人生最糟糕的時候,我才聽說她在F市過得很好,沒有回來的打算。”
我咬了咬嘴脣,他居然連我在F市的事情也知道了……
“夏涵你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他蹙緊了眉,突然問我。
他一臉的傷痛,讓我一瞬間似乎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過往,我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的眉心的紋橫,被他握住了手。
他攥着我的手,笑着說:“那時候我在想,她爲什麼沒有死,我寧可她死了,也不想聽到她在千里之外過得很好,我不需要她過得好,我需要她從這世界上徹底消失。”
我張了張嘴,卻啞然失聲。
他恨我。
就連他也在怪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明明我離開的時候他也是有責任的!
可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了,即便沒有過去那些事情,如今曉妍懷了他的孩子,我跟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了,我抽出自己的手,對他說:“你要是專門跑出來找我吵架就免了,今天我已經吵夠了。”
他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領,湊到了我眼前,我看見他眼底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燒。
“夏涵,我真想剖開你,看看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