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渾渾,雨幕沉沉,狂風驟起,槍劍交擊。
此時此刻,普行施和旦肆在這陰雨密佈的皇城之中展開着激鬥。經過了先前的戰鬥,普行施開始讓手裡的大劍玉魄變形,使出了自己真正的本事,而旦肆也吃下了剩下的三粒黑丹,進化成了自己人類的形態。
“不錯,沒想到你進化到了人類的形態之後這麼能打。”
普行施把大劍側倒了一旁,剛纔這一場打鬥讓他覺得酣暢淋漓。
“可惜我兄長玄鵬沒有這樣的機會,如若不然,想必你現在就已經是鬼魂了。”
旦肆握着手裡的兩把長槍,時刻準備着繼續戰鬥。
“鬼魂?雖然你進化之後確實讓我有些吃驚,不過,想要擊敗我,卻還是不足夠的。”
話音剛落,普行施又舉起了手裡的大劍玉魄,不過,這一次不是砍向旦肆,而是,默默地念起了符咒。突然之間,這把名爲玉魄的大劍又一次發生了變化,只見它劍刃上的獠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瑩白的光暈。“怦怦……怦怦……”巨大的心跳聲,可是,不是來自於人類的胸膛,而是來自於這發出着光暈的劍刃!
“霜刃……斬?”
一旁的尹尚嵐說出了普行施這一招的名稱,與此同時,鴉魔旦肆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害怕了嗎?”
普行施舉着大劍,雙眼凝視着旦肆,嘴角微微上揚,說出了這一句。旦肆沉默不語,可是卻不想坐以待斃,這個時候,他舉起了手裡的雙槍,交叉成了一個十字,就在這瞬間,兩束交叉在一起的風波卷着風沙衝向了普行施。
普行施見着向自己飛來的這兩束風波,只是輕輕地把手裡的大劍一揮,便揮出了一道長長的寒光。風波與寒光迅速的相觸到了一起,一瞬間的功夫,衆人只覺得自己耳膜震動,接着是一陣震動之後的耳鳴。
“嗡——”
尹尚嵐、玄者和風姑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再看那風波和寒光,碰觸到一起之後便全都消失了。
“啊!”
旦肆一聲大叫,扔出了自己手裡的鐵槍,只見他揮動着背上的雙翅,升到了空中,這個時候,一束閃電正正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閃電在瞬間消失,可是旦肆身上的電光卻存留了下來,他如烏鴉一般的嘶鳴着,身上的亮光變得越來越強,最終,旦肆全身的電光和他仍在地上的兩把長槍鏈接在了一起,匯成了一個巨大的三角。
“看來,你手裡的大劍還沒有通過玉吞獲取足夠的寒力,所以你的寒刃斬就只能像現在這樣的擺個造型。”
旦肆興奮地說着,兩隻紅色的大眼睛不時地向外散發着死亡的訊息。
“就讓我用這一招結束你的生命吧!哈哈哈哈……”
說完,旦肆與鐵槍匯成的三角電光開始迅速地向普行施移動起來,而且隨着與普行施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近,這三角也開始越來越大,普行施想要閃躲,已經來不及了。
天上又一次炸出了一束閃電,可是這閃電比起地上的三角電光卻黯然失色。整座皇宮似乎都被照亮了,看到這樣的場景,尹尚嵐、玄者和風姑都震驚地張大了眼睛,可是,普行施卻依舊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坦然自若。
“寒刃斬!”
隨着這一聲高喊,普行施把手裡的大劍往下一揮,一束瑩白色的亮光直直地劈向了旦肆發射來的三角電光。
“寒刃斬?”
玄者驚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他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看到普行施所揮出來的這一道亮光過處,雨滴全都凝結,變成了瑩瑩的冰粒,就連地上原本的積水都在瞬間變成了寒冰。
再看這一道寒光,迅速地與三角電光相觸在了一起,三角電光霎時間被劈成了兩段,光亮漸弱,最終消失在了四周的空氣之中,可是這寒光卻依舊兇猛,此時不僅沒有減弱絲毫,卻又迅速地劈向了旦肆。旦肆驚懼了起來,他想要撿起地上的鐵槍格擋住這道寒光,可是由於這寒光來的太突然,速度又快,旦肆還沒能做更多的思考的時候,就已經被其劈作了兩半。
由於普行施使出的這一招寒刃斬的作用,原先的暴雨變成了暴雪,這四周漸漸地被披上了白色,只有旦肆倒下的地方被鮮血染紅。
“既然能夠擺出姿勢來,就代表玉吞所積聚的寒力足夠了,這可是一個常識。”
普行施提着大劍走到了旦肆身邊,旦肆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普行施,哀怨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師傅太棒了!”
尹尚嵐激動地歡呼了起來,而在這一聲歡呼之後,皇城之中的這一場決戰也終於結束了。
第二天天明,烏雲散去,一輪旭日從東邊升起,昨晚的戰鬥雖然不是鏖戰,卻依然精彩萬分,讓尹尚嵐和玄者激動的一夜沒睡。在這戰鬥之後,普行施用招魂術把何順的靈魂吸取在了自己的大劍之上,然後回到王府之中,又將其轉移回了何順的肉身之中。由於王府衆人的挽留,原本打算連夜趕回白雲山的風姑最終留下來了一夜,不過這一夜她卻也沒有睡着。
“小嵐兒啊,你師傅什麼時候學會這寒刃斬的啊?我之前怎麼沒有見他使用出來過啊?”
熟悉過後,穿戴整齊,衆人各自走出房間來,往前院的正堂趕去。風姑在半路遇到尹尚嵐,說出了自己想了一夜的疑問。
尹尚嵐看着風姑臉上的表情,知道了自己師姑的心事,於是便笑着回答道:
“師姑啊,所謂出來見見世面總是好的。我入我師傅門下的時候,就曾詢問過他,究竟他那一樣招數最厲害,他當時笑而不答,後來在與一個個妖怪戰鬥的時候,接連使出了不同的招數,每次我見到的時候,都以爲那個招數是最厲害的,可是後來才發現,其實所謂的招數,沒有一個是最厲害的,只要隨機應變,抓住了天時地利人和,最終都會產生非常厲害的效果。”
尹尚嵐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
“您昨晚所見的寒刃斬,是我第一次看到師傅使出的法術,當時見到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可是昨晚我終於悟透了其中的奧妙。”
“什麼奧妙?快說!”
風姑聽到這裡,着急的問到。
“所謂靈性,無非出自於金木水火土這五行,而世間萬物,也都是由這五行所造化的,您也知道,五行之內,有相剋也有相生。昨晚有雨,雨屬於水行,我師傅靈性爲寒,寒亦屬於水,水水相併因而才能發出那樣大的威力,而那旦肆也是犯傻,他的雷電波雖然能在雨水之中產生出效用,可是冰是絕緣的,因而當我師傅使用出寒刃斬的時候,他的這一招也就無效了,最後只能飲恨而終。”
聽完尹尚嵐的解釋,風姑終於恍然大悟。
“哦,原來如此啊,這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還真是有趣!”
風姑說着,雖然臉上微笑,可是心裡卻又困苦起來。
“師姑,您還沒明白?”
尹尚嵐看到風姑臉上依然布有愁雲,於是便問到。
“不……不是的,明白是明白了,可是突然又覺得自己比起師兄來,實在是……”
說完,風姑輕輕地嘆出一口氣來。
“那又如何呢?您只是經常待在白雲觀裡不總是出來罷了,我師傅也只不過就比您多了一些見識罷了,所以您也不用難過,他早晚還是您的人。”
尹尚嵐說完,便趁着風姑不注意,悄悄的溜開了。
“那是,雖然功夫上比不過師兄,可是論聰明,他卻不及我,我只需多做些修行,便可將他攬入……”
正當風姑怡然自得的時候,玄者從她身後走了上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幹嘛!”
風姑被嚇了一跳。
“別犯花癡了,王爺召集咱們去前堂,像是有要緊事。”
說完,玄者便加緊了步子朝前堂走去了。
“要緊事?”
風姑喃喃自語着。
等到風姑也急忙趕到前堂上的時候,何順、大王妃、普行施、玄者、尹尚嵐和王辰等人都已到齊。
“昨晚被仙人搭救,老朽方能撿回這條性命。”
何順說着朝身旁的王辰揮了揮手,王辰會意,便端起了桌子上的一盤銀錠,送到了普行施的面前。
“這些銀兩,一是爲感謝仙人大恩,二是供仙人路上的盤纏,請仙人笑納。”
何順說完,站起身來朝普行施拱手作揖,普行施眼見王爺如此,也趕忙起身回禮,只是看見這木盤之中的銀子,搖起了頭來。
“王爺心裡,我等心領了,只是這銀兩萬萬不可收。如今您的皇兄何安已死,孑國安危全繫於您一人之手,我等衆人只不過盡了些許微薄之力,目的在於百姓而已。”
“是啊,王爺,您這些錢倒不如剩下來,用作造福百姓之用,我師傅是出家人,是不收錢財的。”
這個時候,尹尚嵐也站起來爲自己的師傅解圍,何順一看,自己的恩人都不願收下銀子,最後也只好作罷了。
“王爺,您召集我們衆人來,聽說是有急事,不知道這急事是何事啊?”
既然將何順說服了,普行施便問起正事來。何順聽到普行施的問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像是極有心事。
“不瞞仙人,我確實有急事想再求助於仙人。”
“王爺請說。”
“如今旦肆已除,孑國的危難已經消除了大半,可是……”
突然的,何順的臉上爲難了起來。
“可是還有一半的危難卻仍舊存在。”
“王爺所言的這一半,是否是指南安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