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這東西,可以多一點,可以少一點,關鍵在於糖裡面的雜物,到底是多還是少。”劉辰淡然閒適地坐着,雙眼望天:“不過我這人,也不是什麼糖都喜歡吃的。不過也無所謂了,我也準備去京城了,你,好自爲之吧。”
說着,劉辰轉身欲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幽幽的嘆息:“算了吧,既然都已經識破了彼此的想法,那麼就不要說這些怪話了。你想要什麼?”
“通天之路。”
“這絕不可能,走向大聖人的路只有四條!”楊婷憤怒拍地,將身下的大石頭給拍得粉碎:“不對,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辰摩挲着手指,略有深意地道:“既然你們都是從主世界的心魔而來的,那麼肯定知道,深海玉碑,對不對?”
“你...不可能,那深海玉碑之中的東西,我們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楊婷四周冒出了恐怖的黑色氣息,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劉辰殺掉一樣——直到劉辰主動舉起手臂,給她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菱形印記。
楊婷倍感屈辱,面對劉辰,哪怕已經是受傷嚴重的劉辰,她也沒有把握將劉辰一舉擊殺,若是被劉辰抓了機會,將他手臂中的那個東西給召喚出來了,那劉辰死不死還是一個未知數,但她死絕對是一個必然。
好氣啊,明明一個月前還只是一個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玩物罷了,可不曾想一時貪婪於對方的先天術士的身體,給了他考初級煉藥師的資格,還不就是爲了讓他達到中級煉藥師的時候,自己與他等級相同後,與之對賭,藉此奪得其所有的東西...
而且靠着自己和某位聖人的關係,請其出山爲自己兩人作公證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輸,就算是劉辰利令智昏,不顧規則對自己出手,區區一個先天術士,哪怕有殺伐咒和因果咒術在身,也絕無可能對一位聖人造成傷害!
這一局,自己無論如何都會贏!
要不然,自己怎麼可能會給他那本煉藥典籍,還是自己專門編篡過的,甚至向司馬韻讓出利益,令其將樓山市拱手讓出!一座城市,再怎麼樣價值也絕不可能低到哪裡去,否則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罪術士!世界上有很多人可以給陌生人以極大的善意,但其中術士的人數絕對很少,而自己,不會也從來不願意在那之中!
誰能想到,一個垃圾佬一樣的垃圾,實力怎能突飛猛進,到了自己都不敢下手的程度?
楊婷心中腹內,滿滿當當的是對自己的憤怒,她原本以爲,劉辰這個不過第二階段的術士,突然間到了一個術士至高無上且傳承未斷的世界,怎麼說也該被欣喜給衝昏頭腦,再加上其內心的心魔還刻意流出信息,表示可以對劉辰施以影響以此暗合自己的計劃,自己又怎能輕易出手?
可是這一切精巧的設計,都被劉辰那隨機的咒術給破壞了,兩次隨機的召喚咒術,居然都能召喚出如此恐怖的邪神眷屬出來,第一個咒術讓他這個人被中華大地,乃至整個世界的術士都注意到了他,將整件事擺上了檯面;第二個咒術,就將心魔直接殺死了,讓楊婷的一番計劃,落於空談!
不過那時候,楊婷還未完全灰心,畢竟劉辰第一個咒術還算說得過去,那麼第二個咒術,就是犯了幾乎所有心魔的大忌,一個專門以心魔爲食物的怪物,因爲咒術的緣故將這個心魔世界給定位到了,怎麼想這個施術者都是犯了死罪!
這樣,等到那個傢伙被某位大聖人給殺了,大聖人多半是看不上這樣的身體的,那麼自己就能因地利而搶到這具身體,自己不虧!就算大聖人將先天術士的身體給帶走了,劉辰不還是剩一個本軀嘛,還有靈魂,這些東西,怎麼能浪費?
可是,劉辰這傢伙不但沒有被大聖人給殺死,還得到了京城那位大人物的注意,相當於這個人,已經被欽定了,就算不能做那位大聖人的弟子,怎麼也能得面見天顏,要是在那位大聖人面前說點什麼,那自己,可就真的完了。
比如說,那個召喚的咒術,只要對方稍微透露出是自己傳給的劉辰,那麼自己家族人在朝上的那些政敵,肯定會拼了命地將這個帽子給套在自己頭上,而且說不定還會爲了給劉辰示好,給大聖人示好,順便也爲了自己家族的繁榮昌盛,順手將自己家族給滅了,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這樣一想,就越來越憋屈了啊!
任憑楊婷如何憋屈,劉辰都沒有什麼想法,只是感慨自己的運氣,確實不錯。
楊婷爲了能得到他的先天術士之身體,甚至遮擋天機,讓自己的心血來潮多次出錯,甚至還爲了讓自己失去謹慎,還多次爲自己做出的試探和錯誤的想法清理後續,比如自己手上賣出的那些戒指,比如給自己那超了初級煉藥師十倍的工資,甚至於還爲自己專門做了一個錯的術士APP,簡直是難爲他們了。
不過他們大概沒有想到,術士APP中,哪怕他們已經定向刪減了一些內容,讓自己無法接觸到,可有一些不直接的信息,甚至於有些本來就有漏洞的信息,他們可一點都沒有刪減,哪怕劉辰沒有心生警惕,也在心中略微有些嘀咕了。
畢竟劉辰,雖然不是神經質的人,可也算是多疑的人,別人對自己的好,哪怕是劉茵,他都會心生疑竇,如果沒能找到足夠的理論支撐,那麼他就會想盡辦法,儘量兩不相欠,做個陌生人;而如果真的像劉茵那樣的,那麼劉辰纔會徹底地放下心防。
所以,在本就心有疑竇的時候,更加上找到了一些或有或無的東西,更是心中有所疑惑,直到在那個虛空之中的人面出現之後,劉辰方纔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一直都在某人手中,做個被玩弄的玩偶!
一位聖人等級的人,甚至於是大聖人級別的人,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無血緣的人以私情,哪怕是有徇私,說一兩句話就行了,將他手上的菱形印記給消除了,把他送走就算是仁至義盡了,又何必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和另一位同等級的強者互揭老底?
把這些東西綜合起來想,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