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一衆在香氣之中,神清氣爽,五人開始禪坐。幾人雖學佛日久,但對盤坐並無半點功夫。只是禪堂本就是打坐最好場所,氣氛使然,加之這香讓大家頓時將心中所思所想放下不少,一旦如此,反能靜下心來安坐了。
青燈放了禪堂的布幕,將木牌翻至“止靜”二字。禪堂門側香案之上的引磬、木魚、鍾板等物一一收拾停當。轉身坐向後面的禪凳。調了氣息便一動不動,眼目似閉非閉。還未進入狀態,奈何昨夜夢境又奔入腦海。這次倒是清醒之中記起而已,並非半睡半夢的身不由已。
長日住山,條件艱苦,在洞中堅持日中一食,幾年下來,每日與洞外清風綠樹爲伴。山中有鳥,鳥叫之聲不但報告了四季寒暑變遷,日月星辰更替,聞得鳥鳴,也越發顯得山中清幽寂靜。青燈每日多是於洞中打坐,洞外經行,周遭無人影行跡,享受着一番人與自然相容合一的大自在。
經行打坐,外人看來是閒雲野鶴般的日子,日常並無半點心頭掛憂。昨夜丑時,正是停了禪坐,需小憩片刻的時段。卻在似睡非睡中,見自己與一干五人乘坐一輛麪包車一路急駛。雖說再平常不過的麪包車,可那車竟能騰雲駕霧般於水陸山脈,暢通無阻,在空中一飛而過,大有沖天一上之勢。
而夢中,青燈自己端坐在車內靠窗的位置,心裡明明朗朗,亦在夢中認真思考起來:這車也能飛,還麪包車,我這和尚當得,這車莫不與修道有關。心下一邊思量,一邊暗自笑道。不料其座邊上忽然立了一女子,悠悠說道:
“師父,難道不認識了,曾經是伴。”那女子眼神幽怨,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青燈師父呆怔。
那女子又道,“師父讓讓,我坐裡面。”
說着,不容他反應,竟伸長了身子,向裡噌的一擠,欲要坐於青燈師父邊上空着的座位。不料,卻向前一跌,看着就要跌入青燈懷中。
青燈大驚,唰的立了起來,這一立,竟然驚醒,平日吉祥臥睡的身子,已然盤腿安坐。沉沉驚出一身冷汗。
俗話說“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夢中那女子,年齡不大,身姿曼妙,可不正是二八佳人。青燈平時持戒之人,戒體防護甚嚴,在夢中也不曾怠慢,暗自想到我和尚哪能容女人碰得。
青燈一夢驚醒,呆愣愣還在想夢中女子所說之話,彷彿清清朗朗,繞在耳邊,“師父,難道不認識了,曾經是伴。”
那女子於夢裡說這話時,也是神情並茂,說完竟是一頓,似是想要讓師父好好想想。青燈還未曾想,就有了跌倒驚醒的戲碼。
這不,今日一早,青燈早早下山,準備回寺一趟,一是近一年了未曾返寺,二是思謀着自己怕是業緣來了,此時不宜多打坐經行,防走火入魔。
青燈禪坐,自是日久功深,如此妄想思緒,在腦海一過便罷。此刻,未睜眼,卻像是朝着付瑤琴看了看,身子頓頓,收了心,心中自然的提起那句綿綿密密的佛號。
卻說付瑤琴年齡最小,心性單純,那些所謂的紛飛妄想說放也就放下了。單跏趺而坐,看着蠻似一回事。只是外人不知,付瑤琴腦海中竟然映出年前的一段奇事。
這事說奇,卻又有些稀鬆平常。只是也在夢中,己覺新奇,怕是無人肯信。付瑤琴便未曾向旁人道過。
但看是何往事,夢中又該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