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師於境中看到,一個紅豔豔的包裹,從包裹裡傳來孩子哇哇的大哭聲,那聲音響亮了整個荒蕪的道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一條路在這荒郊野外橫穿而過,好的是路邊長了綠油油的草,路的鏡頭有片樹林。讓這片地方顯得不是那麼毫無生機。
遠遠的有一輛馬車噔噔的從路的另一頭駛來,趕車的車伕穿着一件布衫,頭上頭髮挽成一個髻,一看,似乎是哪個朝代的古人再來。那馬車十分豪華,遮簾撩起,露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半張臉。
“是不是有小孩的哭聲啊?”小女孩的聲音,十分動聽,側着耳朵似乎是在聽,又似乎是等人回答。
那車伕繮繩一拉,停了車,認真的一聽,確實有個孩子在哭。好像離着不遠。遂跳下車,向四周觀察,仔細聽那聲音究竟從何而來。
除了那遠遠的一片樹林,這一路沒有人跡房屋,路邊是草,究竟孩子的哭聲是從何而來。未曾找到,便上了車,說道:“夫人,我們繼續上路吧。”車內除了那小女孩,還有就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少婦,滿身的貴氣。孩子一驚一乍的探出頭朝外看,她卻坦然不動,內心也想到,這荒郊野外,是不是有人丟棄了嬰兒。聽着車伕說趕路,遂恩了一聲。
那嬰兒似是哭累了,漸漸聲音變得微弱。馬車一動,似乎就不再聽到哭聲了。車裡的小孩也便不再糾結,安穩的坐好。卻說車走了一段,本來晃着兩條腿的車伕,忽地被路邊草叢中一抹鮮豔的紅色吸引了,似是個包裹。
走近停了車,下去查看,車裡的小孩一看車子停了,也耐不住探出頭來,看車伕正蹲在路邊,一動不動,遂拉着母親的說:“我要下去撒尿!”其實孩子是想看看車伕就竟在看什麼,也想瞅瞅爲什麼剛纔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那貌美的夫人,估計也是坐的累了。牽着孩子一起下車。
“夫人,這裡有個嬰兒。”剛走下馬車,就聽到車伕頭也不回的叫道。
那婦人一愣,孩子倒是放了母親的手,奔奔跳跳的就衝了過去。確實是個嬰兒,用紅豔豔的小被褥包裹着,露出張小臉,一臉的通紅,嘴脣也變了顏色。閉着眼,毫無聲息。車伕用手探着孩子的鼻息。
“母親,他怎麼睡在這裡啊,我們帶他回去吧。”小女孩仰頭乞求道。
那婦人立在路邊,未曾低下身子,但看那嬰兒太小了,看着一動不動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聽小女孩如此一說,心裡想到一個荒郊野外的孩子,來路不明,怎能隨便抱走。
拉着那小孩的手就要上車,“你看着辦吧。”衝着車伕說道。車伕明白婦人的意思是不要多管,管他死活。那小孩鼻息若有若無,嘴脣都變了色,不知道能不能活,遂直起身來。準備婦人怎麼說就怎麼做。
那夫人上了車,小孩卻突然掙脫了被拉着的手,跑過去就要抱那孩子。終究自己也是個孩子,怎能抱動,遂看着車伕一臉央求,滿臉的善良不忍,夫人向車伕點點頭,車伕走過去抱起來那嬰兒。小女孩一臉興奮,高興的跟着身後。
“我有小弟弟了。”上了車,女孩便興奮的叫道。
那夫人仍不啃聲,將嬰兒外面的那曾紅豔豔的被褥給丟了,找了件衣服將孩子抱起來。那嬰兒果然是個男孩。
懷抱溫暖,給孩子喂點水,那小小的嬰兒嘴巴蠕動着,竟然醒了。
女孩一臉的歡喜。算是女孩救了整個嬰兒吧。
看到這裡,青燈滿滿的失落,那嬰兒不就是自己,卻不想知道,自己爲何反覆被人生了就丟棄,在今生師父撿到了自己,竟然鏡中也有這麼一段因緣。而方纔救自己的小女孩不就是如今的付瑤琴嗎。青燈心下了然,越發覺得人生一世恍若隔夢。那般如電影般的歷程也沒了興致下看,心想,是不是要回去了。
青燈所想的回去,正是,知道自己坐在禪堂呢,禪堂那尊肉體尚未完全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