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瑤琴、許海博等一行人經不住好奇,朝着大雄寶殿走去,看看那師父究竟喝罵何人,看起來不苟言笑的師父,那語氣卻似嗔似笑。
走近一瞧,但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狗,乾淨可愛,前爪搭着門檻,欲進,又用怯生生的眼神瞅着那師父,動作神態,宛若小孩。
大家看得癡了,難怪師父語氣嗔怒,又帶着點笑意,竟是遇到如此呆萌的小狗。大家興致盎然,但要看看這狗和師父如何對峙。
小狗沒有門檻高,聽到師父又喝了一遍,“再進,小心給你遷單。”那狗似在糾結思考,最後竟戀戀不捨的放下爪子,灰溜溜的後退幾步,極不情願的朝院落裡一步步走遠,攏拉着腦袋,緩慢的腳步,真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許海博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因是寺院,不敢出聲,可就是合不攏嘴。
只是那僧人趕走了那白色的狗,一步跨進大殿。
卻說那許海博因何發笑。學佛都知,寺院針對僧人才有“遷單”一說。“單”,指僧堂內各人的座位,中國佛教,寺院多爲禪寺,禪堂內各單有長六尺、寬三尺的空間,亦即各人坐臥、飲食的座席。在叢林中,“單”代表“人”,並衍生出很多相關名詞,如:“掛單”“止單”“起單”“鄰單”“安單”等等,而“遷單”則是指僧團中僧人犯戒或不合規矩制度被擯出山門,不再住在本寺。
師父竟拿着對出家人才用的所謂“遷單”的法寶棒喝這麼可愛的一隻狗,而那隻狗也似通靈性般,被此等要挾,乖乖讓步,委屈的模樣着實讓人捧腹。
付瑤琴也想到,寺院就是有趣,一隻狗,一位僧人,彷彿那人與動物,均是一家,僧人對狗無有分別,偏偏長在寺院的狗,竟也聽得懂師父的要挾。
這麼樂呵的一個場景,算是插曲,讓大家心情別樣的舒服。
那棒喝小狗的師父進了大雄寶殿,大家往裡一瞅,但見裡面幾位僧人,正在忙碌打掃。掃地,插花,擺燭臺,擦供桌,分工協作,默默無聲。方纔那師父進了殿堂,也是四周查看,看裡面忙碌,佛殿當中氣氛肅靜,幾人在門外張望,不好輕易進入打擾。
“啪啪”只聽得後面有人輕輕彈指,幾人一愣。
“你們出禪堂了?”身後來人問道,若不是那聲音情切溫和,事先有着彈指之聲,幾人正朝佛堂內瞅的專注,怕是被嚇到了。齊刷刷轉過頭,看身後問話是人。
這正是方纔在禪堂外的清心師父,寺院的方丈,此時來大雄寶殿也是有事。卻不料幾人站在門口,只管朝內張望,不曾踏入佛堂半步。
幾人不曾踏入佛堂,是因心下想到:素有“無事不登三寶殿”之說,古德亦云:無事不須登佛殿,等閒莫向塔中行,不因掃地添香水,縱有河沙福亦傾。
《寶樑經》亦記載:有一賢者,面上有國王文,相師見已,嫁女與之,後時賢者入寺,杖倚寺壁,生驕慢蠻故,失國王文,墮大地獄。
因此有所顧慮,拜佛亦是門口倒地便拜,不曾踏入大殿。
此刻,被人一問,幾人心內也是奇怪,不曾見得這師父,師父卻知道他們方纔正在禪堂。幾人合掌口稱佛號,向師父問訊。
聽得這邊聲音,殿堂內忙碌的人轉頭朝這邊看來,見着這師父,也是紛紛合掌,態度極其恭敬謙卑。
“師父,您來了。”一個年齡很小的和尚興奮着,帶着小孩玩耍的心性幾步蹦向這邊。方纔幾人說話,便看到一個小和尚從正中的大佛臺基後探出半個腦袋,朝衆人看一眼又縮回身子,不正是這位小師父。
“這是我師父,師父主持寺院,好忙了。”小和尚說道,一臉的稚氣未脫。大家從着談話中確認,這便是寺院的方丈師父了,沒想到師父看起來很是年輕。
“剛纔禪坐,感覺如何。”師父親切微笑,向幾人問道。
“師父,那香好香啊!”付瑤琴率先說到。
許是這師父本身親切自在,此刻付瑤琴毫無拘束之感,師父一問,想起方纔打坐之事,確實奇異那未曾聞過的香氣,此刻還滿院子的隱隱香味瀰漫。若不是那香,就自己盤腿三腳貓的功夫,豈能一坐許久。
“恩,還是你們福報大。那是牛頭旃檀。”師父目光飄向院落裡高及殿檐的松柏,悠悠說道。
聽師父這話,幾人屏了呼吸,牛頭旃檀?我們有福報?幾人詫異。似乎這香裡大有歷來。衆人只看到這香是那師父隨身帶着,且是懷中一個吊墜,難道更有來歷。
且看是何來歷,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