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呀,恰恰恰恰恰,大家跳,別害臊呀別害臊!伊呀,恰恰恰恰恰,你學倫巴不時髦,你學森巴沒情調……”
《我愛恰恰恰》,普羅州里很上頭的一首歌,聽過之後,很容易在腦海裡形成無限循環。
廖子輝今天特別喜歡這首歌,在辦公室一邊唱,一邊跳,跳了一下午,一點都不覺得疲憊。
因爲今天檢查工作的走了,平衡人也走了。
凌素君進了辦公室:“總使,無親鄉關防使劉國纔來了。”
廖子輝迅速坐回到辦公室桌前,點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劉國纔來了,他是爲之前的事情,再度向廖子輝道歉的。
廖子輝連連擺手道:“國才,事情都過去了,還提這個做什麼?
趕緊回無親鄉把正經事辦了,和墨香店的鐵路中斷了這麼長時間,早就該修上了,
你和李七好好商量一下,兩邊別起衝突,爭取年前就開工。”
離新年不剩幾天了,這個任務可有點急。
劉國才趕緊去找副總使湯煥傑,鐵路的事情主要由湯煥傑負責。
湯煥傑早有準備:“國才,伱就幹吧,手續都替你辦好了,設備也替你備齊了,我這邊還得趕個晚宴,有什麼事咱們以後多溝通。”
劉國才覺得奇怪,怎麼這段時間一見面,湯煥傑就急着赴宴。
回到了無親鄉,劉國才大致做了一下準備,讓手底下知會李七一聲,他要修鐵路。
手底下人去了,回話道:“沒見着李七。”
劉國纔沒當回事情:“把話帶到了就行,明天開工。”
劉國纔來普羅州的時間並不長,對普羅州也沒什麼好印象。
他知道李七不是善類,可李七終究是個普羅州人。
此前因爲懷疑李七能夠操控界線,劉國纔對李七還有些畏懼,怕因爲受了這事的牽連,丟了烏紗。
而今事情成了一場烏龍,在劉國才眼裡,李七和其他富商也沒什麼分別。
能把一整塊地界開出來,算他有些本事,可本事再大,不還是普羅州的人?
至於廖子輝爲什麼這麼在意李七,甚至還在運費上做出了巨大讓步,這些事,劉國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劉國纔對廖子輝的很多做法都看不慣,這也是他越級上報的原因之一。
開工典禮如期舉行,劉國才親自出席。
材料直接由外州運過來,技術人員也是從外州調來的,但一些體力勞動人員得從當地招工,目前還沒招上來幾個。
但劉國才覺得這無關大局,開工這事,最重要的是氛圍和氣勢。
在工地上,劉國纔對各項工作給予了高度肯定,同時也指出了一部分問題。
其實他不懂工程,但問題還是要說的,反正說錯了也沒人敢指出來。
走到石料堆,劉國才當即指出來石料堆放的不整齊,並做出了嚴厲批評:“這看起來是件小事,可小事才能從根本上反應問題,這是嚴重的認識問題和態度問題……”
衆人拿着小本,正在記錄關防使的要求,石料堆突然垮塌,劉國才當場殉職。
……
廖子輝拿了報告,連聲長嘆:“國才呀,國才……開工那天李七怎麼沒來?”
送報告的是無親鄉關防副使張興來,廖子輝讓他來送報告,自然有其中的道理。
張興來道:“劉使沒請李七,就派人知會了他一聲。”
廖子輝有些不滿,他本想把這事抹在李七身上。
但李七沒來,也可以牽扯出點瓜葛,就算牽扯不上也無妨,重要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興來,你在無親鄉的時間不短了,國才殉職,關防廳的擔子你得扛起來。”
張興來當即起身,鄭重表態,盡職盡責。
拿了任命,張興來回了無親鄉。
他在普羅州待的年頭很長,比廖子輝還長,他知道什麼樣的人不能得罪。
當天晚上,張興來帶着禮物去見李七。
李七剛修了一座宅院,晚上正和馬五一塊涮羊肉。
看到張興來帶了禮物,李七挺滿意:“張兄,你比你們總使懂禮數。”
張興來笑道:“快過年了,張某剛剛上任,特地來拜見七爺。”
“張兄客氣了,”李伴峰起身道,“老五,趕緊添把椅子,慶祝張兄高升!”
寒暄過後,張興來舉杯道:“七爺,張某這人實在,場面上的話就不多說了,七秋城的事情,都是七爺做主,張某以後全靠七爺照應。”
這人會說話。
不只是會說幾句客套話。
別人都叫這無親鄉,叫了不知多少年。
可張興來改口叫了七秋城,這就是真心尊重李七。
三人舉杯,一飲而盡。
張興來又道:“修鐵路的事情,我們這正缺人手,還請七爺多照應。”
李七點頭道:“這事好說,交給老五就是。”
馬五在旁道:“人手我們這有,價錢也好商量,張兄要是看得起我們,明天在君洋大道,我單開一局,咱們再說詳情。” 無親鄉唯一一條大街,現在改名叫君洋大道了。
張興來再度舉杯:“有五爺這句話,張某心裡踏實了。”
李七道:“修鐵路這事,咱們兩相幫襯,運費的事情,張兄也得多多照應。”
“見外了七爺,我明天就給總使打報告,七爺原本交五成運費,別的地方我管不了,在咱們七秋城,貨物進出,我力爭都給壓到三成。”
李七沒說話。
之前能降到五成,那是雙方在暗地裡廝殺了幾場換來的。
而今憑張興來一句話,就想降到三成?李伴峰怎麼可能信得過他?
馬五笑道:“張使,這事我怕廖使不會答應這事。”
張興來看着李七和馬五,壓低聲音道:“要是換一個地方,張某不敢開口,但這個地界,原本沒什麼產業,有個火車站,也就偶爾送送人,再送些日用品,賺不來什麼運費,
而今交到兩位爺手裡,七秋城必定興旺發達,只要多少能賺一點,不讓張某難做,什麼都好商量。”
話說到位了。
三人越聊越投契,這頓酒一直喝到了深夜。
鐵路開工,用的確實是馬五的工人,李伴峰特地叮囑了:“工錢不多要,哪怕咱們補點差價也無所謂。”
他把川子從黑石坡叫了回來,讓他混進了工人之中。
川子也很想學習外州的鐵路工藝,可去了兩天,他垂頭喪氣回來了:
“七爺,中間這段軌道,他們讓我們幹,可鋪枕木,架軌道,這事沒什麼難的,我原來也會幹,
兩邊的鐵路,真正到了邊境線附近,全都用界線圈起來了,都不讓我們靠近,這個工法,我是學不着了。”
兩邊的鐵路纔是緊要,這涉及到火車穿過邊境線的手段。
這事在李伴峰意料中,工法要這麼好學,早就被學走了。
讓川子混進工人之中,主要是他調查一件事:“中間這段鐵路,和兩端的鐵路,所用的材料是不是一樣的?”
如果所用的材料相同,那就是在施工過程中用了工修技法,這事就要難辦一些,李伴峰不是工修,他學不會工法。
但如果所用材料不同,那就證明穿越界線部分的鐵路用了特殊材料,事情要容易不少,弄一些材料回來,對李伴峰來說難度不大。
川子很肯定的回答道:“七爺,材料用的都是一樣的,第一次卸貨的時候,邊境那邊卸多了,還往外勻出來不少。”
外州用的是工法,這事情不太好辦。
當天晚上,李伴峰穿上一身工服,來到了邊境線附近的工地。
工地一片寂靜,這裡晚上不施工,周圍亮着光暈,禁止任何人進入。
李伴峰一拉機關,開了條通道,用白菜人試過,確保無誤,自己才走了進去。
他去工地做什麼?他什麼都不懂,再說晚上也不施工。
這事就得靠隨身居了,鑰匙走到哪,隨身居跟到哪,李伴峰看不明白沒關係,隨身居能看明白就行。
前方是一段修了半截的鐵路,李伴峰沿着鐵路走了幾個來回,坐在了鐵路邊上。
老爺子,你可得仔細看着。
開關一天只能用一次,反正我也出不去,你在這慢慢學吧。
……
君洋大道,七君酒樓已經開始動工了。
楚少強設計的圖紙真是好,酒樓有一座主樓,兩座副樓,中間有迴廊和亭臺穿插,樓後修了一座花園,花園之中還專門設置了六座上等雅間。
有古典的風韻,也有普羅州特有的奢華,馬五看了圖紙就愛不釋手,給了楚少強一大筆酬勞。
可他還是想不起這人是誰。
楚少強隨便編了個假名字,馬五有些懷疑,但沒急着調查,他單獨請楚少強到宅子裡吃了頓飯,想套出些話來,沒想到喝了半場,馬五先醉倒了。
楚少強拿出一個傀儡,像模像樣陪着馬五繼續吃飯,他自己從宅子裡走了出來,前往了秋落葉的地界。
新年將至,秋落葉正在家裡和老虎一起喝酒,兩罈子酒下了肚,老虎正打算開第三壇,秋落葉一雙耳朵一扇,叫老虎不要動。
他從宅子裡走了出來,看着遠處的森林。
楚少強的身影緩緩浮現,秋落葉直接問道:“你是什麼人?”
“你是秋落葉吧?”楚少強笑道,“我在內州聽過你的名字,還看過你的契書。”
“內州?”秋落葉啐了口唾沫,看着楚少強道,“找我做什麼?”
“別那麼緊張,我來找你,是爲了幫你,
聽說你把地界從深地變成了正地,內州都誇你有本事,你的名聲已經傳開了。”
秋落葉面無表情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功夫聽你扯淡。”
楚少強點點頭:“我很欣賞你的直率,我這次來,給你帶了三樣好東西,
一是錢,新開的地界,百廢待興,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白花花的銀子我給你帶來了,你盡情花就是,
二是修爲,當上了正地的地頭神,遇到的事情多了,對手也多了,我們答應你,讓你再上一個層次,
三是人手,內州派來了不少人手,他們會幫你治理這塊土地……”
秋落葉打斷了楚少強,笑呵呵說道:“錢我不要,我有會賺錢的兄弟,修爲我自己慢慢攢,不用內州替我操心,至於人手,你帶着他們滾蛋,有多遠給我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