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防廳裡,廖子輝看着報告,和無親鄉關防使正使劉國才確認到了一些細節。
“當時你們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但所處的地理位置確實發生了變化?”
劉國才點頭道:“發生的變化主要集中在和墨香店的位置,以及通往新地的出口。”
無親鄉原本緊鄰墨香店,兩地之間突然多了一塊地界,就墨香店傳來的消息,他們那邊當時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確定這塊地界是李七的?”
劉國才道:“已經派人在地界邊緣偵查過,沒見到李七,但是見到了從罪人城出逃的三頭異類,也看到了何玉秀和馬五等人,地界上的大致地貌,也和李七開墾的新地完全一致。”
“我聽說他們之前調查過,這事好像已經查清楚了。”
廖子輝搖頭道:“接着查,我們的資料要是不全,就去找外州要,這是大事情,各方面都得配合。”
李七就是海吃嶺的人,放下海吃嶺,還能從哪查?
廖子輝思索許久道:“我記得李七和凌家影業好像有過沖突。”
“家慶,關防使要調查李七的身世。”
綠水丐笑道:“我也想暗中來找你,可我躲不開你身邊的法寶。”
“新地深處的地界,因爲開荒成功,突然到了正地中間,周圍還沒有任何異常,就這麼生生擠了進來,”廖子輝自己做了一番總結,說了一半,突然笑了,“普羅州這地方,真是邪門,我待了這麼多年也琢磨不透,
素君,資料查的怎麼樣了?”
凌素君離開了會議室,廖子輝又翻看了一下資料,問無親鄉的關防使正使劉國才:“你們那的鐵路斷了?”
廖子輝輕嘆一聲:“事情嚴絲合縫,細節無從查證,這事還是有蹊蹺,煥傑,伱還得接着查,海吃嶺這條線先放一放,換個方向去查。”
何家慶正想着該如何回答,轉眼間又來了一條私信,“歲月靜好”把她家的地址發來了,後邊還有一條留言:
這事廖子輝印象不深了,應該發生在他來普羅州之前:“宗法城的事情和眼前這事有關係麼?”
這就是做總使的好處,想起什麼事,張嘴就問,下邊還必須得接着。
何家慶正想着該如何敷衍沈容青,忽見直播間來了一條私信,是“歲月靜好”女士發來的。
“姐家裡缺個鋼絲球,要是方便,就一塊帶來。”
鐵軌的斷口非常整齊,沒有出現扭曲變形,彷彿是被極其鋒利的工具瞬間切斷的。”
何家慶在公寓裡擺好了攝像頭和話筒,佈置好了墊子和啞鈴,把無線網卡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最近正在做健身直播,直播間的名字叫“小慶帶你飛”,人氣非常的旺,今天剛一開播,打賞不斷。
副總使湯煥傑在旁道:“總使,我已經準備好了人員和設備,只要李七那邊答應,我們立刻就去勘察現場,爭取儘早開工。”
宋卓文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他的身世和經歷也是真實的,但這個人和李七沒有任何關係,所有的聯繫都是馬五搭建出來的。
他們的頭頂開裂,膿汁噴涌出來,落在地上的膿汁迅速蠕動,很快包圍了整棟洋樓。
沈容青道:“按照他們調查的結果,李七本名叫宋卓文,是海吃嶺出來的。”
看門的喊了一聲:“你幹什麼的?”
“是的,那塊無名之地出現的時候,無親鄉和墨香店之間的鐵路斷了,但當時沒有火車通行,也沒有造成嚴重損失,
……
“宋卓文?”何家慶一愣,“這消息從哪來的?”
綠水丐看了看這些化成膿瘡的支掛,支掛們似乎得到了某種指令,圍着洋樓,各自站好了位置。
好在湯煥傑事先有所準備:“查得差不多了,李七本名宋卓文,今年三十二歲,出生在海吃嶺,
自幼家境貧困,父母又想讓他成爲暗能者,攢不起暗能基礎,就帶他去了三頭岔,在去三頭岔的途中遭遇山匪,雙雙身亡,
宋卓文活了下來,成爲了漫步者,入門二十三年,期間還去外州生活過一段時間,而今層次到了五層。”
湯煥傑點頭道:“當初《血刃神探》和《血槍神探》爲爭奪市場,兩家出過不少摩擦。”
“感謝歲月靜好送來的大火箭,小慶一會給大家講解一下高頻率俯臥撐的動作要領。”
沈容青不知道。
海吃嶺先放一放?
湯煥傑爲難了。
何家慶隨便敷衍了兩句,關上了攝像頭和話筒,認真聽着沈容青的消息。
廖子輝大致算了算:“入門二十三年,尋常人應該只有三層,吃點丹藥,堆積起來,到了五層,也大差不差,遭遇山匪的事情是從哪打聽到的?”
她當然不知道,這條消息是馬五花重金做出來的。
“沒事,”廖子輝擺擺手道,“咱們被李七折騰了這麼多回,而今也得宰他一刀了,現在他在那塊地界上困着出不來了,想要鐵路,他得來求我!
修鐵路的錢得他出,修關防廳的錢也得他出,我要多少他得給多少,不服他就在那荒地上待一輩子!”
綠水丐拖着鉢子,進了洋樓,看到了從臥室裡走出來的楚少強。
廖子輝一皺眉:“幹什麼去?”
“來自海吃嶺,當時有人與他們一家同行,僥倖從山匪手上逃脫,他親眼看見了宋卓文的父母死在了山匪手裡,他還看見李七前一陣子回海吃嶺,把老房子重新拾掇了一下,
我們也去三頭岔周邊做了查證,二十多年前,海吃嶺周邊山匪確實猖獗,幾乎每天都有路人被殺。”
……
沈容青對此很好奇:“家慶,我們是不是該整理一下,李七身上到底有哪些秘密?”
何家慶道:“李七身上有很多秘密,有些秘密我知道,但不能讓關防使知道。”
“鬧誰去?”廖子輝冷笑一聲,“誰把他們困住了,他們找誰去,這事是李七弄出來的,他們要鬧也得找李七鬧去,和咱們有什麼相干?
對了,李七的身份查的怎麼樣了?”
“歲月靜好”發來了私信,要求私聊。
人氣不斷注入何家慶的頭頂,何家慶剛剛進入狀態,桌子上的鈕釦震動了起來。
廖子輝打斷了湯煥傑:“急什麼?影響就影響吧,周圍不還有別的鐵路線麼?先繞行!”
何家慶把鈕釦在手裡把玩片刻,對沈容青道:“讓咱們的人也隱晦的透漏點消息,把李七就是宋卓文的線索坐實。”
沈容青不理解:“家慶,你這是爲李七打掩護?我們難道要爲了李七去和關防使周旋?”
聽到是沈容青的聲音,何家慶暫時中斷了直播。
湯煥傑一怔:“修鐵路。”
“明着來,難道就能躲開?”
廖子輝把宗法城的情況仔細看了一下,對凌素君道:“普羅州的歷史上,就沒有其他類似的記載?”
綠水丐看着他笑了笑:“我要口吃的。”
“從凌家影業着手調查,他們既然有仇,凌家肯定調查過李七,看看他們那邊有什麼線索。”
馬五在關防廳裡有眼線,知道關防使在調查李七的身份,馬五下了一筆血本,把李七的身份給造出來了。
廖子輝道:“修鐵路這事還求着李七?你怎麼想的?”
湯煥傑抿抿嘴道:“困住的可不光李七一個,各大家族當家的都在那塊荒地上困着,我怕他們鬧事。”
直播間的氣氛瞬間到了高潮,大家就喜歡看小慶的俯臥撐,重要的是看腰部力量。
“這運輸成本可就……”
“宗法城因人口不足,由正地退化成了舊土。”
綠水丐搖頭道:“躲不開,索性我就不躲了,明着來,我也少了些限制,咱們今天干乾脆脆做個了斷!”
馬五先把脈絡搭好,然後暗中買下了宋卓文的老宅,李七再過去把宅子拾掇一遍,配合着報紙隱晦的透漏些傳聞,這條線索就這麼拉扯上了。
楚少強站在樓梯扶手旁,俯視着綠水丐道:“綠花子,你好膽量,就這麼明着來找我?”
綠水城,百樂門南邊,一座洋樓門前,一個叫花子拿着要飯鉢子走進了院子。
看門的罵道:“臭要飯的,膽子不小,什麼地方都敢闖?快滾,快……”話沒說完,看門的喉嚨一緊,突然窒息了。
“哪一次?”
綠水丐接着往前走,幾個支掛想要阻攔,他們剛朝綠水丐走了兩步,身軀猛然腫脹,吞沒了四肢,衣衫破裂,皮肉黏連,儼然一顆顆碩大的膿瘡,站在了院子當中。
“那,那個,”湯煥傑一下被問住了,“總使,無親鄉和墨香店的鐵路斷了,整條線路都受了影響,這要是不盡早修上……”
廖子輝沉思片刻道:“這個宋卓文,在海吃嶺還有其他親人麼?”
凌素君道:“相關資料非常零散,就我們目前所發現的……”
周圍的地界在地理位置上直接聚攏,填補了宗法城留下的空白,新地的入口也都有了變化,除此之外,沒有出現明顯異常。”
“這點暫時無從查證,”湯煥傑搖頭道,“他們一家原本是從鄉下到了頭道嶺,認識他們的人都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親戚。”
凌素君把資料拿給了廖子輝:“宗法城的地理位置也出現了變化,只是和現在的情況完全相反,它是離開了正地的位置,進入了新地深處,
秘書凌素君彙報:“總使,就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類似的情況,在普羅州歷史上曾發生過一次。”
她想和何家慶線下見一面。
楚少強皺眉道:“這麼着急做什麼?等以後吧,咱們還有的是機會。”
綠水丐摩挲着鉢子道:“還等?你都等了多少年了?你當年不就想要綠水灣麼?我現在來了,綠水灣就在我手上,有種就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