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鐵門堡的堡主?
他讓我帶人攻打鐵門堡?
他怎麼想的?
他到底要做什麼?
何震雷很糾結。
被打掉的牙齒還在牀上。
推開房門一看,幾名守衛都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何震雷嚇壞了,縮在牀上,一夜沒睡。
次日天明,他帶人下山,去了鐵門堡。
他想明白了。
這個人應該是殺了小麻子,取代他,成了堡主。
他和周安居的想法應該一樣,也想借飛鷹山的勢力,震懾鐵門堡裡的宅修,好讓他從中發財。
一二層的宅修,全憑身體天賦作戰,直接莽了上去。
負責在平臺上放哨的宅修不停的敲鑼打鼓,向堡子裡示警,李伴峰皺眉道:“永超,告訴他們別瞎折騰了,人都到眼前了,還示什麼警?
幾個三層宅修見戰術和事先設計的不一樣,慌亂之下用,出了歸心似箭之技,掉頭想往家裡跑。
現在所有宅修都看見了,匪兵衝到門前,被蒸汽燙的連聲哀嚎,就算沒被燙死,他們也拿鐵門沒辦法。
騙修第三法門,出手後被人看見了,但是隻要別人看不懂,修爲還是真的。
“誰是你朋友?你特麼嚇唬誰?”李伴峰又扇了何震雷一耳光,“我告訴你,明天帶兵再去,給我真打,有多少力氣給我使出來多少力氣,要是再敢耍我,明天我把你人頭掛在你們山頭上。”
陣型無序,技法散亂,四層宅修還算沉着,施展金屋藏嬌之技,讓泥人、石頭人、紙片人在前邊衝鋒。
現在何震雷出手了。
第一次衝鋒,李伴峰心裡沒底,宅修心裡更沒底,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多年沒出過堡子,來到鐵門之外,都分不清楚方向。
“朋友,我是按你的意思,嚇唬他們……”
只是他這手法有些粗暴。
何震雷是三層武修,在李伴峰面前,真就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只要他敢打,其實也能支應兩招,關鍵他是真不敢。
所有人都以爲飛鷹山的實力遠在鐵門堡之上。
騙修三大法門,第一法門,只要不出手,騙術就是真的。
所有人都知道鐵門堡甘願受飛鷹山欺壓,不敢有絲毫反抗。
何震雷本以爲事情辦法了,能好好睡一覺,結果李伴峰進了屋子,把他從牀上拖下來,摁在地上暴打了一頓。
八扇大鐵門,呼哧呼哧全都開了,李伴峰帶着一百多宅修衝了出來。
飛鷹山就這個水平,騙修破功了。
不管怎麼說,他能摸上飛鷹山,下手還這麼狠,確實是個有手段的人,這樣的人不能得罪,就按他說的,去鐵門堡走一趟吧。
一百多個匪兵在何震雷的帶領下來到了鐵門堡門前,一羣宅修嚴陣以待。
今天謊言被徹底揭穿了。
現在宅修們都能看得懂,看的明明白白。
所有人都知道鐵門堡易守難攻,實力不俗。
他撤了!
李伴峰勃然大怒!
當天晚上,他又上了飛鷹山。
騙修第二法門,只要出手不被看見,騙術也是真的。
撤!”
吳永超把話傳到,所有宅修也都做好了準備。
第二天,他帶着人又去了鐵門堡,這次他沒敢來虛的,直接帶人往堡子裡衝。
寨主何震雷來到門前,高聲喝道:“鐵門堡的朋友,咱們做了這麼多年鄰居,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可你們一再找我飛鷹山的麻煩,這事是你們不對在先,也就不能怪我何某人不講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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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限你們三日之內,籌集一萬大洋給我送到山上去,若是少了一分一毫,別怪何某人手狠,殺你個雞犬不留!
可他們沒怎麼打過仗,看到這麼大陣勢,宅修們都很緊張。
“你到底想怎地?”何震雷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位堡主交流。
一百多個匪兵衝向大門,沒有攻門的器械,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法寶和靈物,就這麼帶人硬衝。
見飛鷹山的匪兵不敢再攻門,李伴峰直接下令:“開門,出去打。”
李伴峰戴着周安居的皮帶,他身上的威勢,比當年的周安居要嚇人的多。
說完,何震雷帶人撤了。
李伴峰走了,何震雷鼻青臉腫坐在牀上,就這麼呆坐了一宿。
“怎地?”李伴峰一拳錘在何震雷臉上,“我叫你帶兵攻打鐵門堡,你連手都不動,扯兩句閒淡就走了?你特麼敢耍我?誰給伱的膽子?”
這麼多年來,飛鷹山稱雄一方,靠的不是真本事,靠的是鐵門堡的襯托。
叫鍋爐房的弟兄們做好準備,他們強攻大門,就立刻放蒸汽,燙死一個算一個!
其他人都拿好傢伙,大門要是失守了,就在堡子裡打巷戰,把本事都亮出來,動真格的時候到了!”
一百多匪兵衝鋒一次,死了三十多,要不是寨主坐鎮,這些人就潰散了。
論實力不用說,鐵門堡的宅修遠在飛鷹山的土匪之上。
這一百多宅修的第一戰,打的並不漂亮,勉勉強強發揮了不到三成實力。
可就這三成實力,也輕鬆把這羣匪兵打退了。
這些匪兵有作戰經驗,但僅限於欺負沒修爲的百姓。
何震雷帶着軍士跑在前邊,匪兵們哭爹喊娘跟在後邊。
宅修們雙眼血紅,抄着傢伙緊追不捨。
李伴峰推着風車唱機,放着戰歌,帶着宅修往前衝。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熱血似狂潮……”
這首戰歌很能提振士氣,而且娘子的歌聲能聚集亡魂。
被殺得匪兵,魂魄全都聚集在唱機旁,李伴峰找了個機會,把他們全都送進了隨身居。
娘子吃的很暢快,何震雷逃得很悽慘,帶去的人馬,幾近全歿。
回到飛鷹山,清點人數,連上守山門的部下和雜役,山上還剩七十多人。
何震雷長嘆一聲,這營生怕是沒法做了。這一戰過後,飛鷹山的名聲徹底倒了。
現在能做的,是在山上休整些日子,然後另找個地方謀生。
可李伴峰沒給他休整的機會,當天晚上他又來了。
“今天表現不錯,明天帶人接着打。”
“還打?”何震雷噗通一聲跪下了,“堡主爺,我叫您爺爺,我不能再打了,您就給我留條活路吧!”
李伴峰給了何震雷一耳光:“你不打是吧,你不是想念小麻子麼?我帶你去見見他?”
何震雷哭了:“爺爺,我打,您說怎麼打?我到底該怎麼打,您才能饒我一命?”
這個態度還算過得去,李伴峰答應了,只要明天拼盡全力打一場,這事就算了結。
何震雷答應了下來,李伴峰拿出一張白紙道:“你寫個契書,省得我再來找你。”
這事還得寫契書……
何震雷提着筆,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寫。
李伴峰扇了他一耳光:“寫呀,不認識字麼?”
“我,我實在……”何震雷哭的泣不成聲。
李伴峰又扇他一耳光:“哭!使勁哭!哭着寫更有誠意!”
次日天明,何震雷去了。
他不知道怎麼纔算拼盡全力,但他知道要是不去,那個叫堡主的堡主,絕對不會放過他。
宅修們看穿了飛鷹山的實力,這次直接放棄了防守,出門就打,戰事持續了十幾分鍾,飛鷹山全軍覆沒。
何震雷被吳永超殺了,臨死的時候,他好像不是太痛苦,臉上似乎還帶着一絲解脫的釋然。
李伴峰對宅修們的表現很滿意,他自己掏錢,讓吳永超採買食材,今晚辦慶功宴。
回了隨身居,李伴峰被一團溫暖的蒸汽包裹住了。
“喂呀相公,自從上次吃了玄蘊丹,小奴的身子一直有些虛弱,而今相公買來這多脆爽食材,小奴的身上多了不少力氣,咱們夫妻也是時候該恩愛一番了。”
“我準備好了。”李伴峰淡然一笑,把頭伸進了喇叭口。
半個鐘頭過後,李伴峰面色紅暈,擦去一頭汗水,坐在唱機旁邊,聽着娘子唱起《四季歌》。
“春季到來綠滿窗,
大姑娘窗下繡鴛鴦,
深宅大院風光好,
夫唱妻隨情意長!”
宅修五層了!
李伴峰放聲大笑。
他先去了五房,在房間的盡頭,找到了第六間房的入口。
嘶嘶~
紅蓮作響,給李伴峰送上了祝福。
李伴峰會心一笑,把紅蓮搬到了六房裡邊。
紅蓮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去不了正房了。
怕是連二房都回不去了。
回到正房,李伴峰問娘子:“深宅大院之技,是把娘子的力氣帶到宅子外邊去,不知娘子讓我把什麼樣的力氣帶出去?”
嗤嗤~
唱機打着慢板唱道:“寶貝相公,你修爲剛到五層,在普羅衆生之中,已是高層,
但不是小奴誇口,小奴的諸多手段,相公現在還用不了,
修行要循序漸進,小奴先教相公唱歌吧,這是小奴的看家本領。”
李伴峰知道娘子的歌聲很厲害,能學會這個手段,以後也不用推着風車唱機到處跑了。
“娘子,就學那首《假正經》吧,我就喜歡那首歌。”
唱機一句一句的教,李伴峰一句一句的唱。
唱了半個鐘頭,娘子的呼吸有些急促。
呼~嗤嗤~
“相公,先不要唱了,小奴心口疼。”
李伴峰一愣:“娘子,是嫌相公唱的不好麼?”
“相公唱的很好,就是這歌聲……”唱機回答的很勉強,“這不是相公的錯,許是《假正經》這歌不適合相公。”
李伴峰起身道:“光是唱,確實不適合我,我還能跳,我跳一曲給娘子看看……”
看到李伴峰跳舞,娘子的狀況很不好:“相公不要跳,相公把雞毛撣子放下先……
小奴看着相公,心口又覺得疼,相公改日換首曲子學,這歌曲確實不適合男子,
五層技藝,相公已經掌握了要領,施展技藝之時,相公心裡一定要想着小奴的唱腔,
只要相公想的對,自然就能唱的對。”
“想的對,就能唱的對……”李伴峰似有所悟,拿起雞毛撣子道,“娘子,我伴着舞,再唱一次,有不對的地方,娘子只管指出來。”
“莫急,改日,相公改日……”
……
第二天,李伴峰走出隨身居,正在堡子裡閒逛,忽覺今天堡子裡格外冷清。
吳永超來到李伴峰近前:“堡主,今天賣貨的沒來,一個都沒來。”
李伴峰問道:“是不是因爲這兩天打仗,把他們嚇怕了?”
吳永超道:“昨天我去集上買吃喝,準備慶功宴,跟那些商販都說過,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還答應今天過來做生意。”
李伴峰站在鐵門前,看着前方空空蕩蕩的道路,似乎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這股味道,在余男的布行門前,曾經聞到過。
“告訴堡子裡的人,加緊戒備,這兩天不要輕易出門。”
吳永超問:“關大門麼?”
李伴峰搖頭道:“不能關門,關了門,再想打開就難了,叫幾個四層宅修來,咱們跟這羣鳥人玩玩。”
PS:其實伴峰唱的不差,就是歌聲太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