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奇怪的影像突然出現在腦海中,是大約十幾名NTU士兵正隱蔽在與雨林邊緣,全神貫注地在警戒着什麼;其中一名士兵解下了背上的圓形長管,將長管扛在肩膀上,很小心地從樹幹後方探出身子來。
這是什麼?難道是ESN的副作用嗎?而那些士兵又在警戒什麼?
我正在想着“繞”到那名士兵背後去的時候,影像也開始變化;現在我正從那名士兵的背後,朝向那名士兵的觀察方向。極遠處一輛裝甲車正搖搖晃晃地沿着雨林邊緣行駛,車上一名士兵正拿着望遠鏡四處觀察。
好眼熟的車輛和人……等等!那個正拿着望遠鏡在觀察的人,不就是麥可下士嗎?
如果這是我對敵人出現的感應,那麼這奇怪的影像也許是ESN的副作用“意外”送給我的禮物也不一定。
可是,問題又來了:我敢打賭那名NTU士兵扛着的圓形長管是某種反裝甲武器,而且他們正在等着我們乘坐的車輛靠近,以便突襲我們;我該怎麼警告麥可下士呢?或者……
“長官!我肚子痛!請求允許下車去蹲大號!”我突然大叫一聲,把全車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肚子痛?是不是ESN的後遺症?江傑你陪傑森去蹲大號吧,小心敵人出現,如果看到什麼就用無線電聯絡。”麥可示意駕駛兵停車,放我和江傑下來。
和我一起下了車,江傑持着衝鋒槍警戒着四周。一個人去拉肚子上大號的時候還要勞動另一個人持槍保護,這實在是很愚蠢的事情;可是,現在是戰爭之中,有時候只有愚蠢的行爲才能保住性命。
“就是這裡吧。”來到一棵樹旁邊,江傑示意我繞到樹的另一邊去上大號,這樣我不必擔心屁股曝光在江傑面前,江傑也不必擔心因爲我離得太遠,遭到敵人突襲的時候會來不及救援。
繞到樹後方,我來這邊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要上大號的;從這裡到那些NTU士兵埋伏的地方剛好有清晰無阻的射擊視界,我只要狙擊掉拿反裝甲武器的士兵,就不必擔心NTU會對我們發動攻擊了。
舉槍、瞄準、槍聲一響,那名持反裝甲武器的NTU士兵隨即倒了下去;飛鏢狀的子彈穿破了那名NTU士兵的右腦側頭蓋骨,彈頭和骨頭碎片向顱腔*入,將大腦組織絞得粉碎。
“傑森,發生了什麼事了?”聽到槍聲,江傑連忙大聲問着。
“喔,沒事,我脫褲子的時候不小心扯到扳機了,抱歉。”
“沒事就好,小心一點。”江傑鬆了口氣。“你剛剛那槍嚇死我了。”
我本來以爲只要擊倒拿反裝甲武器的士兵,NTU的人應該就會撤走,可是我錯了;另一名NTU士兵潛行到同僚的屍體旁,拿起了染滿死者鮮血的反裝甲武器,扛在肩上。
怎麼辦?雖然我可以再開一槍把那名士兵擊倒,但是我要用什麼藉口敷衍江傑?難道說我穿上褲子的時候不小心扯到扳機嗎?鬼才會相信。而且就算打死了那名士兵,萬一第三個人又撿起反裝甲武器,那該怎麼辦?
看來我非得暴露一些我的特殊能力不可了。
裝模作樣地蹲了一會,這纔跟着江傑回到車上。
“長官,我剛剛好像看到樹林邊緣有奇怪的閃光,會不會是敵人?”我一上車,不等麥可下士要駕駛兵開車,我立刻就向麥可下士報告着。
“有閃光?哪裡?”有着上次的經驗,麥可下士不敢忽視我的意見,舉起望遠鏡朝着我說的方位看了半天。“我什麼都沒發現。傑森,你確定你有看到閃光?”
“長官,也許我們可以向基地請求支持?”我試着建議麥可下士。
“支持應該是沒問題,問題是我們要基地支持什麼?”麥可反問我。“你有什麼建議嗎?”
“也許我們能請基地以重炮發射榴散彈到可能有敵人的位置?”
“嗯,我知道了。”麥可拿起了和基地通訊專用的無線電。“長官,第0163巡邏小隊有可能接觸,估計是NTU遊擊部隊,請求炮擊支持……是,請以榴散彈炮擊貝塔-迪爾塔-311-012的位置……是,謝謝長官。”
(注:貝塔-迪爾塔-311-012就是地圖座標B─D─311-012)
“好了,基地同意給我們支持。大家坐穩了,小心炮擊時的衝擊波。”放下無線電,麥可說着。
爲了不被捲入自己人的炮擊範圍之中,麥可下士要駕駛兵倒車後退。車子正緩緩倒退時,天空中就傳來了許多有如撕裂綿帛一般的聲音,接着203釐米重炮的炮彈如驟雨一般落在NTU士兵埋伏的區域;雖然我們離炮擊區有一段距離,爆炸的震波依舊粗魯地掀弄着我們的裝甲車,我甚至不懷疑我們的裝甲車會因此被掀翻過去。
炮擊完畢,麥可隨即命令駕駛兵把車開向炮擊點,預備確認一下剛纔的炮擊成果究竟是白做工還是大有斬獲。
駛入炮擊區時,周圍四處都是焦黑斷折的樹木;即使是待在車內,仍然可以聞到陣陣炸藥燃燒之後的腥臭、也可以感覺到空氣中殘留的餘熱。要是有任何人在炮擊時留在這片區域之內,一定是凶多吉少的。
“該死。”麥可下士咒罵了一聲。“傑森又說對了,我已經看到兩具NTU士兵的屍體。大家下車把這片區域搜索一下,看看能找到多少NTU留給我們的紀念品。”
步兵戰鬥車的車門打開,小隊的隊員們紛紛跳下車子進入充滿了焦熱死亡氣息的空間;那兩名其他小隊合併過來的隊員在跳下車輛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是最後一個跳下車子的人,當我跳下車子時,其他隊員們已經開始了搜索行動。基本上,這些人找的是死亡的NTU士兵,但是我卻可以感應到、甚至可以看到、在某個炮擊區周圍的樹叢裡,有一個存活的NTU士兵正躲在那裡。
感覺起來,那名士兵似乎不打算朝我們開槍,至少不打算在我們還有步兵戰鬥車支持的時候朝我們開槍;不過,我不願意冒險,誰知道那名士兵會不會狙擊我們小隊裡的成員?
壓低姿勢,我快跑繞過幾棵被炮擊威力給炸得歪歪斜斜的樹木,來到了那個伏在草叢中的NTU士兵背後。
“不許動!手舉起來!”
ASR-30的特長槍管抵住了那名士兵的頭部,只要我一扣扳機,就可以在那名士兵的頭上挖出一個大洞來;那名士兵只好乖乖放下手上的電漿步槍,舉起左手,很吃力地站了起來。
我這才注意到那名士兵的左腰部位染紅了一大片,而那名士兵的右手正用力壓着自己的傷口,阻止鮮血繼續流出來。
“長官!這裡有敵軍傷患,需要醫療支持!”
雖然說我們離基地並不是很遠,但是運輸機到達我們位置的速度實在也快得有些誇張:江傑纔剛替那名士兵的傷口做好消毒工作,正要替那名士兵包紮時,運輸機就掀起了滿天的煙塵降落在我們身邊。
運輸機上的醫療人員擡着擔架迅速過來,先協助江傑把那名NTU士兵的傷勢處理好,這才把那名士兵放上擔架,擡回運輸機上。
“你知道嗎?我們這還是第一次運送傷患以外的乘客哩。”醫護人員擡着擔架要離開的時候,這樣對江傑說着;從運輸機打開的機門裡可以看到有幾名持槍的士兵,一定是被長官臨時派上運輸機協助戒護運送NTU傷患的人員。
看着運輸機起飛離去,小隊的其他成員們都忍不住紛紛交頭接耳。由於VMA在武器科技上落後NTU許多,導致與NTU之間的戰鬥多數以敗戰收場,即使是獲勝的戰役裡,敵軍通常也都是死得差不多了;這可是和NTU開戰以來,少數幾次俘虜到敵軍士兵的記錄,更是聖塔那斯基地第一次捕獲的敵軍士兵,絕對會成爲基地裡的頭條新聞。
運輸機遠去之後,小隊繼續搜索現場的工作;由於炮擊威力太強,很多敵軍的屍體已經被炸成了碎塊,小隊總共找到了十七把敵軍的各式槍支,卻只發現了九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從槍支數量上算起來,這次炮擊殲滅了敵方兩個步兵小隊,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戰果,不過已經足夠讓頻吃敗戰的VMA士兵們振奮了。
“該繼續任務了,大家上車吧。”搜索工作結束,麥可下士說着。“傑森,幹得好!”
VMA巡邏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一等兵阿巴提爾·阿米羅達,士兵
二等兵安迪·泰勒,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