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你怎麼不要?”柳妍問,“你如果想要,不要跟我客氣。”
桑仲夏聳聳肩說:“很奇怪,雖然對他有好感,可是好像怎麼都不會跟他擦出火花的樣子。再說貧富差距也太大了。門不當戶不對,說明我和他依舊是兩個世界的人,真的走太近,日後必然有麻煩,我放棄。”
柳妍說:“你放棄的理由,就是我放棄的理由。”
“那就交給瑪格麗特和洗澡了。”
她們像是在搭伴逛街時,一起看見了一條漂亮裙子,有一點小瑕疵,正在打折出售,實在太漂亮了,她們站在模特身邊,左看右看,打了折還是太貴,她們買不起,可是又捨不得肥水流進外人田,就相互勸,你買吧?不不不,我卡里錢不夠,風格也不合適,還是你來吧。自然,女人在討論男人的時候,就像男人討論女人,目標自己的意見是忽略不計的。
客廳裡,馬滔滔和金惜在也在打探高照的感想。
“你覺得阿妍是個怎麼樣的人?”
“她?很沉穩啊,不像你們分分鐘會弄出點拆人臺的事情。”高照還不知道有個套子正在他脖子上收縮。
“那是那是。沉靜內斂,天生的。你對短髮怎麼看?”
“很適合她的臉型,配合她的氣質,那是知性美,你們不懂的。”高照還在說。
“那是那是,美貌與智慧並存,我們不懂的。”
“不要自卑嘛,你們也有你們的優點……”
馬滔滔忽然說:“其實,我們是有個小忙想請你幫一幫。”
金惜早說:“是這樣的。我們這位朋友,很想買一套房子,可是她沒有本地戶口,單身狀態下不能買,我們就想找一個信得過的人,與她一起完成這件偉業。你如果覺得她還不錯,那麼就從了她吧,如果你覺得不是很合適,那麼你放心,她不會要你一分錢,你們買完房子,立刻離婚就行了,如果動作快,一天搞得定。上午結婚,中午買房,下午離婚。你願意幫這個忙吧?”
高照望着她們兩個,眼睛越瞪越大:“你們不是開玩笑?”
“當然不是,我們覺得你是好人,充分相信你的人品,才向你提出的。”
高照舉起雙手環在胸前,叫:“你們怎麼會想出這種邪惡的主意!”
柳妍和桑仲夏聞聲從廚房裡跑了出來,不知發生了什麼。
“別激動啊,好像我們要非禮你一樣。”金惜早說,“日行一善懂不懂,你又不會掉塊肉。”
“按照你們的計劃,我一日之間,
活生生從未婚金鑽王老五變成離異人士。再低調,戶口本上都會寫的。”
“那也沒什麼吧?你也說了,是戶口本,誰沒事翻你們家戶口本,不影響你個人感情生活啦。再說了,離過一次婚的男人是塊寶,誰撿誰便宜。”金惜早安撫道。
“那我還聽說,離過兩次婚的男人是根草,你們無緣無故就扣掉了我一次離婚指標。”高照求援地望向柳妍,好像他就要被逼良爲娼,唯一的希望是鴇母忽然良心發現。
馬滔滔一本正經地向後來的兩個人簡要說明了她們爲柳妍設計的買房方案,強調其快速、簡便、可行。柳妍氣絕道:“高先生,你別聽她們胡說,她們是開玩笑,嚇唬你玩的。”
高照看柳妍臉色,是認真的,才拍着心口放開了架勢,說:“我就知道,全世界最不靠譜的就是她們兩個。有水沒有?不,給我來罐冰啤酒壓壓驚。”
她們這才意識到,從進門到現在,一直忙着白乎,一口水也沒給人家喝。
柳妍把他領到一個架子前,抱歉道:“啤酒昨天剛喝完,你看你要喝哪一種?”她的酒類儲備形形色色,有奶油甜酒、薄荷酒、調味汽酒、桂花燒酒、清酒、黃酒、梅子酒,當然也有各類無酒精飲料,唯獨沒有啤酒。
高照搓搓手說:“有沒有冰塊?”
一開始,姑娘們還把高照當個外人,當個男人,但是就他受一點刺激就抱緊雙臂尖叫的表現來看,似乎他纔是進了男生寢室的小女生,是需要保護的珍稀物種。金惜早還去洗了把臉,素顏出來,發現茶几上擺滿玻璃杯,裝滿各種匪夷所思的調酒組合。
高照用一支筷子攪拌一杯新調成的酒,對柳妍說:“其實,沒有合適的人結婚,壓根就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人層次太低,也是你的交際圈太窄了,這樣吧,我幫你留意……”
金惜早說:“我有個師兄,是體育記者。人高,也很帥,身材那方面你應該可以滿意……”
“你還提?不是已經被阿妍斃掉了麼?”桑仲夏說,她正飲着一杯看起來是薄荷檸檬冰酒的東西。
“我又不是對阿妍說。我對高先生說不可以麼?”
高照看起來又想尖叫了:“你居然把被人踢掉的男人介紹給我!”
大家心裡都在想,令他跳起來的,到底是要介紹男人給他,還是因爲要介紹的是個淘汰貨。
高照自打混入了這套樓下沒有空餘停車位的老單元房,就算惦記上了,就像找到了一個大家都大方承認喜歡摳腳丫的秘密組織,他沒事就愛串門,也喜歡請客吃飯,大家坐到一起吐過幾次槽後,
就不拿他當外人了。這哥們,有錢,不怕他偷東西,有風度,不怕他做出什麼猥瑣男的舉動。他有時過來,純粹就爲了發一頓有錢人式的牢騷,她們無法感同身受,就不愛聽了,穿着拖鞋走來走去,在不走出客廳的前提下,各忙各的,就算陪客。
“一會兒那傢伙來蹭吃喝,我就不陪了,你說一下。”馬滔滔出門前關照金惜早。
金惜早提着浴巾和換洗衣服進浴室,就那麼一瞟,見馬滔滔拾掇得高貴明豔,聳聳肩。馬滔滔最近一陣確實積極參加集體活動,落下了不少私人約會的功課,這是要補課去?馬滔滔現在對這個掛名副總敬意全無,赴約的面子不給就算了,連請假都懶得多打個電話親口知會。看來老闆和員工註定是不能成爲朋友的,一旦成了朋友,準有人要悲劇。
浴室門剛關,柳妍和桑仲夏在外頭敲敲門板說,她們要去趟超市,採購水果瓜子飲料酒水。你不把他當外人,不費心招待,家裡總還要有點嚼的喝的,不然就失禮了。高照來得勤,家裡零食消耗快,這傢伙也太不客氣,來就來了,從來想不起拎袋水果什麼的,只顧着炫耀他嗑下來的瓜子皮疊得比誰都整齊,當然念在他在外掏錢包買單的動作還比較帥,她們也就不說什麼了。
金惜早衝完澡,把溼透發撥在肩膀一側,用乾毛巾正擦,門鈴響了。她去開了門,瞥一眼,意外道:“串個門需要穿得像個孫子麼。”毛巾捂在頭上,她返身坐回沙發上,繼續擦頭髮,一邊還說:“自己換鞋,阿妍和夏夏去超市了。”
大暑天的黃昏,穿一件長袖襯衫,是不是熱了一點?就連搭在手臂上的西服光看看也覺得透不過氣來。高照換上門口唯一一雙男式地板拖鞋,走了兩三步,掃視四周問:“馬滔滔呢?”
“瑪格麗特先走了,讓我告訴你一聲,不參加活動了。”金惜早頭也不擡說:“你要不要先洗把臉?臉上汗出得油光光的,別用我們的毛巾啊。出來拿紙巾擦。”
高照像是莫名其妙,不理會金惜早後面那些話,問:“瑪格麗特什麼時候走的?她不參加活動爲什麼不通知我?剛剛爲什麼不接手機?”他開始打手機。
“我轉達一下不是也一樣,咦,她突然變得很重要了?”金惜早眨眨眼睛,八卦道。
手機鈴聲從馬滔滔房間裡傳出來,她顯然忘了帶上手機。
“怎麼能這樣!”他自言自語,在房間裡踱了幾步,忽然看向金惜早。
金惜早擦着擦着頭髮,沒來由覺得不自在,是因爲……她沒穿內衣直接套了件無袖T恤的關係麼?她瞪眼呵斥:“看什麼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