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追了這麼久,到頭來一無所獲白忙一場,早知道待在現場算了。我懷疑這一場造化弄人的陷阱,也就只有老天爺才能做出來。”蔣懿薛仰天嘆氣,抱怨老天爺捉弄他,可是老天爺哪有空啊,全球那麼大,一個個輪着也要等下個世紀吧。
“不知道其他三路的情況如何,我們要不要幫忙?”阿楚徵求大家的意見,結果一個個都不在狀態,沒有人理會他。
肖雨生想着陳韻寒的安全,蔣懿薛想着命運如何掌握在手裡,順便想着小巫女現在的狀況,她的脾氣那麼暴躁,應該不至於敗北下來。工藤庀克想着一系列流浪者的事情,就像李紅隼所說,他的心腹之患,就是埋藏在心底的回憶,那場無法救援的行動,深不可測的海水,甚至暴風驟雨的天氣,都將出現在他的回憶裡,以及那段他永遠不能忘記的對話。
“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爲我而起,也必須因爲我結束。”工藤庀克臉色愁眉,心情低落,一米九的大男孩帶領三個兒童街頭閒逛。
“嗯……說得有道理。”阿楚微微點頭。
“嗯,此言極對。”蔣懿薛高挺身材,步伐輕佻,舉止滑稽,就像是潛伏在低年級陣營的老大。
“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我們必須全力以赴對待,兩個星期的延緩期即將結束了,我相信那羣流浪者已經按捺不住慾望了。”肖雨生冷靜說話,他可以想象寧靜的夜晚,會充斥着腥風血雨。
蔣懿薛滿臉不在乎局勢,“哎喲雨老弟,放一百個心啦,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你的凱特騎士這麼厲害,加上阿楚的武裝,還有我的戰服,甚至有米飯姐坐鎮,我們也有幫手,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武裝?可是我到現在連根毛都沒看見,他長啥樣我都不知道。”阿楚心情失落,嘆氣的字句充滿心酸。
工藤庀克拍他肩膀,“阿楚先生,武裝的事情我們已經妥善完成了,你儘管放心,我們會讓你威風凜凜登場的。”
阿楚忽然兩眼發光,滿眼亮晶晶,“真的嗎?哇喔,我真的很期待我的武裝長啥樣,會不會比雨生還要帥氣啊?”
肖雨生站在一旁有點無辜,他無話可說,畢竟接下來他沒有臺詞。
工藤庀克勉強點頭,寵溺阿楚的語氣十分明顯,“當然啦我的阿楚先生,你的武裝可是經過千頭萬緒的計劃,刪選許多草圖,費盡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創造出來,他的誕生,將會是破曉組織的榮耀!”
“哇哦!我已經迫不及待和他見面了,我的武裝叫什麼名字啊?”阿楚兩眼閃閃發光,如果他有狗尾巴,那麼他現在一定激動地搖尾巴。
“我怎麼感覺我有點被鄙視了……”肖雨生一臉無辜卻不敢反駁。
蔣懿薛作爲好兄弟拍他肩膀並且安慰,“雨兄弟,別介意,畢竟阿楚作爲組織的核心部分,我們要遷就他。但是無論如何,凱特騎士永遠是最帥氣的武裝,這是毋庸置疑的一點。”
肖雨生有點懵,他茫然看着蔣懿薛,“你是在哄我開心嗎?”
“嗯哼!”蔣懿薛挑了挑眉。
工藤庀克有點難以開口,他答應過陳韻寒,時機未到之前,還不能透露武裝的事情給阿楚。至於爲什麼要隱瞞武裝的事情,陳韻寒也沒說,好像是暫且隱瞞,讓阿楚全心全意練習青銅大劍。
“嗯……”工藤庀克隨口告訴阿楚,“好像是叫馬克·吐溫一代。”
“啊?馬克·吐溫一代?什麼鬼?”阿楚一臉懵,這份靈感是借鑑《百萬英鎊》的作者嗎?
工藤庀克挽着阿楚的肩膀,邊走邊跟他解釋清楚,“爲什麼叫馬克·吐溫呢?因爲這是借鑑了《鋼鐵俠》系列的戰甲,看過鋼鐵俠沒有?”
“嗯嗯……”阿楚傻愣愣點頭,工藤庀克繼續說,“衆所周知,託尼·史塔克的鋼鐵俠系列戰甲叫做Mark。所以你的武裝,是借鑑了託尼·史塔克的第三代戰甲——Mark3。可別小瞧Mark3,這可是託尼·史塔克使用最多的戰甲,想當初託尼就是穿着這套戰甲,去打擊恐怖傢伙。”
“噢噢,原來如此。”阿楚忽然茅塞頓開。
肖雨生和蔣懿薛跟在身後,聰明絕頂的蔣懿薛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虛假的謊言。就像是當年在學校,老師苦口婆心勸導大家購買牛奶,天真單純的蔣懿薛那個時候還很懵懂,像花兒一樣剛剛綻放,回到組織死皮賴臉勸了華徐寧整整一個晚上,最後華徐寧實在是忍不住才同意他購買,畢竟是自己掏腰包付錢。
牛奶最後買回來,可他一瓶都沒有喝,全部都被小巫女搶走了。這個案例告訴我們,多喝牛奶,有益健康。
“是個聰明人都知道,庀克大叔正在隱瞞武裝的事情,難道阿楚沒發現嗎?”蔣懿薛有點無奈。
肖雨生兩指託着下巴,“或許……阿楚是在裝作不知情,表面一無所知,實則他早就猜到庀克大叔在說謊。”
“我的天,太恐怖了。”蔣懿薛寒顫一會。
阿楚面含微笑問工藤庀克,“庀克大叔,你覺得是先有馬克·吐溫,還是先有馬克杯?”
工藤庀克索性回答,“我覺得是先有馬克·吐溫,再有馬克杯。我猜測,一定是馬克·吐溫使用的杯子,被後人叫做馬克杯。”
“那爲什麼不叫吐溫杯呢?”阿楚一定吃了《十萬個爲什麼》。
工藤庀克告訴他,“因爲……吐溫杯不存在,這是一種敬酒儀式。想當初馬克·吐溫寫完《百萬英鎊》的時候,他端起一杯酒,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敬酒,他大喊一聲‘爲馬克·吐溫乾杯!’所以漸漸的,人們把吐溫乾杯簡稱爲吐溫杯,這是一種慶祝自己獲得了成果,汗水與勞動之後的成果,是每日每夜的付出,不負衆望,砥礪前行,未來可期!”
“……”肖雨生和蔣懿薛一臉懵站在原地,蔣懿薛從口袋掏出手帕爲自己擦汗,也爲肖雨生擦汗,“我嘞個乖乖,這也太會編了吧,馬克·吐溫要是還在世的話,他一定會被活活氣死。”
“哇喔!學到了活到老!”阿楚滿臉開心。
工藤庀克挽着阿楚的肩膀,繼續跟他扯,“你知道保溫杯的由來嗎?也是馬克·吐溫發明的,因爲吐溫吐溫,吐出來的溫度,由杯子保存溫度,所以就叫保溫杯。”
“走吧,咱們回組織,我繼續跟你講解高腳杯的由來。”
南堅果大樓。
“我們回來啦!”工藤庀克一等人走進中央大廳,蔣懿薛爲首開心大喊。庀克大叔一路上給阿楚講解高腳杯的由來,以及矮腳杯的歷史。
“喲嚯?這麼久纔回來,難道你們引火燒身?”陳韻寒裹着圍裙,看來是準備親自下廚。中央大廳有莫菲的身影,她坐在位子一臉憂愁,卻不見華徐寧。米飯姐一等人早就回來了,否則李落一又要抱怨對方打擾她的黃金時間。
柯叔叔一等人也回來,臉色無情,看來沒遇上什麼麻煩。曹太陽和布魯也回來了,只是他們的臉色有點奇怪,驚魂未定,自相驚擾。
“纔沒有呢,我們安全的很。”蔣懿薛自信心滿滿。
“不是引火燒身,難道是被狗糾纏?”李落一拿着指甲鉗磨指甲。
“也不是,你們就不能往好方面想嗎?庀克大叔可是和我們一路,你覺得我們還能出什麼意外?”蔣懿薛的大拇指瞥向身後的工藤庀克,表示我有靠譜的外掛神器。
阿楚環視中央大廳一圈,各自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莫菲阿姨依舊保持着同一個動作,臉色寫滿了多愁善感,陳韻寒喝口涼水準備下廚房,肖雨生走進中央大廳第一件事就是安慰陳韻寒,兩人血濃於水,卿卿我我。李落一獨自一人磨指甲,蔣懿薛過去打攪小巫女,瑾瑜姐可能在廚房忙着前戲。庀克大叔駝着背一臉失落找米飯姐安慰,木謄大叔也是如此,兩人坐在米飯姐身旁,只爲尋求青梅竹馬的安慰。
曹太陽叔叔和布魯小朋友兩人背靠背,滿頭大汗,估計是一路奔跑回來。柯叔叔和閻羅叔叔安靜地坐在位子,等待午飯時間到來。還有其他五位工程人員不見身影,可能是在地下武裝控制中心打網球呢。
老狐狸呢?
“回家的路上我想到有趣的回憶,想不想聽聽?”蔣懿薛滿臉賤樣問李落一。
李落一擡眼無情看着蔣懿薛,小巫女的眼角畫了淡淡的黑色眼線,難道最近風格變了?變成小魔女了?
“你要是有雅緻你就說,沒必要經過我的意見。”李落一最後給他一個眼神體會萬般情緒。
蔣懿薛翹着二郎腿把身子湊過去,他哈哈大笑,“嘻嘻哈哈哈哈,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偷喝我整箱牛奶嗎?”
“嗯?偷喝你整箱牛奶?”李落一忽然有點懵,有點沒聽懂那傢伙在說什麼。
“嗯哼?你忘記了嗎?”蔣懿薛微笑挑了挑眉,眼神不斷提示給李落一。
李落一忽然反應過來,“你說的是哪箱牛奶?”
“……”忽然蔣懿薛的笑容黯然失色,“你還不止一次?”
“嗯……”李落一低頭承認過去犯下的錯誤,她繼續磨指甲,忽然氣氛略顯尷尬,蔣懿薛似乎明白了什麼。
“菲姨,老狐狸去哪了啊?”阿楚坐在莫菲一旁,他倒了一杯涼水遞給莫菲。
莫菲擡頭看着阿楚,她的臉色很失落,這個女人總是喜歡變化糟糕的情緒,她告訴阿楚,“他在臥室……我勸你還是別打擾他,讓他一個人靜靜。”
“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流浪者過來入侵了?”阿楚問。
莫菲搖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華徐寧臥室。
書架上次第排列的書籍一掃而過,沒有一道空氣能穿透縫隙,黑漆光澤的鋼筆落在泛黃的日記本,安靜的臥室只有華徐寧一人的呼吸聲,還有間隔停頓地敲桌面。冒着熱氣的摩卡咖啡飄散着濃郁香味,沉默不語的氛圍,令華徐寧回想起不久前的一通電話。
……
“你電話響了,你不接?”莫菲犀利的眼神叮囑他一舉一動。
華徐寧猜測,他掰着手指頭算,“可能是房地產中介打來的,最近推銷電話太多了,外賣推銷、房地產推銷、墳墓推銷、汽車推銷、就連育兒計劃推銷都有。”
莫菲一臉無語,“就算是推銷電話,先接通再說吧,萬一是阿楚他們呢?”
華徐寧點頭明白,“有道理,可能是詐騙電話!”
“……”莫菲屬實無話可說,她看着華徐寧嬉皮笑臉掏出電話,隨後他臉色忽然變得嚴肅。
“怎麼了?”莫菲問。
華徐寧告訴莫菲,“是……是一通未知電話,從未見過的電話號碼,難道是有人偷偷調查我?誰這麼不要臉啊?難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獲取我的聯繫方式嘛,哈哈哈哈。”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電話響鈴都快一分鐘了。”莫菲臉色暗淡,顯然她已經沒有任何狀態。
“好的好的,現在接通。”華徐寧點頭,他接通電話,開免提後放在桌上。
電話裡頭傳來女人清晰的聲音,“您好華老師……嗯……不對,我應該稱呼你爲華先生吧。”
華徐寧和莫菲兩人頓時覺得奇怪,臉色變天,兩人目視相對,接着全神貫注繼續聽電話裡頭的女人說話。一段令兩人感覺詫異的開場白過後,女人開始進入主題。
“華先生好久不見啊,你覺得你能騙得了我嗎?許久未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幼稚,最近過得怎麼樣我也不想知道,我已經退出組織了,所以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天兒的事情你最好別參與,我不想讓天兒捲入這場戰爭。”
“你是……黃天的母親?”華徐寧臉色吃驚詢問對方。
對方微笑點點頭,“是啊,這麼快就忘記我的聲音啦?昨天你還過來家訪呢。”
華徐寧繼續問,莫菲坐在位子一臉沉默,卻皺着眉頭擔憂,“你說你已經退出了組織?什麼組織?難道你曾經是神通局的人?”
“嗯……不好意思,無可奉告,我不想提起過去,我現在已經是爲人父母了,做一個家庭主婦照顧家人是我的責任,平平凡凡何樂不爲呢。”對方溫柔告訴華徐寧。
她繼續說,“我記得……你好像已經退出神通局了,嗯……不對,讓我想想。噢噢,你不是退出神通局,你是消失在神通局的視線,這並不算是退出,只是暫且離開,畢竟辭職信都沒有寫,寒鴉氏局長怎麼可能讓你離開組織。更何況像你這種徹響代號的人,實力又強大,寒鴉氏怎麼可能會輕易讓你離開。”
華徐寧臉色緊張,可他至少確定了一點,“你果然是神通局的人,你隸屬於哪個部門?”
“嗯……讓我想想看。”對方並沒有故弄玄虛,實事回答,“好像是丙組冰與火。”
華徐寧一臉沉默,與莫菲一樣,緊繃着情緒,“丙組冰與火?這可是影子部隊的小組,你是影子部隊的人?”
對方不耐煩地告訴華徐寧,“喂喂喂,適可而止好吧,你又不是調查人員,你憑什麼調查我的底細?”
華徐寧安靜告訴對方,“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是經紀人?他可是預言之子的經紀人,如果被預言之子知道情況該怎麼辦?如果被黃天知道了真相怎麼辦?”
“夠了!”對方忽然喊道,“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引導天兒?他是我的兒子,他不是你們組織推翻中央十六局的工具。經紀人又何妨,預言之子又如何,他是預言之子的經紀人我並不在乎,我只希望他平平凡凡過好每一天就行,我不想讓他捲入這個世界的戰爭,我只想讓他做一個平凡人!”
華徐寧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告訴對方,“他……不僅僅是經紀人如此簡單,他還是革命家的後代。有種熱血革命會繼承在子嗣後代上,無法抹滅掉的血脈,會引導革命家後代去推翻這個世界,你想阻止這份力量嗎?”
“革命家……革命家……”對方欲哭無淚,繼續說話,“我瞭解過你的底細,你是偉大革命家的後代,擁有強大的革命思想。既然你如此偉大,那你就尋找其他革命家,帶領諸多革命家去推翻這個世界,去推翻中央十六局,那你還找我們幹嗎?”
“我已經退出組織了,請你別再糾纏我們母子倆了。”對方萬般難受說出這句話。
華徐寧沉默半秒,他問對方,“如果黃天有一份熱血革命的思想呢?”
“……”對方沒有說話,反而沉默。
華徐寧繼續問,“那你還想繼續阻止他心懷的熱血嗎?”
對方依然默不作聲,華徐寧繼續說,“這個世界需要我們,革命需要我們,我們是革命家,我們的職責就是推翻中央十六局,既然作爲革命家的後代,那我們更應該擔起責任,教育後代擁有先輩的思想,只有推翻中央十六局,我們才能擁有長久的平凡,而不是苟且偷生的活着。”
“這是我的家事,還請華先生不要多管閒事,多謝華先生關心,有空替我向組織說聲抱歉。如果你還是執着經紀人的事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爲了天兒,我會追殺一個萬人矚目的革命家。”對方輕輕說完,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