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這是來自阿楚內心深處的一句話,像是地下信號發射器一樣,發射出一段誰也聽不懂的話。
“人與人之間的見面,大腦會率先把目光落在對方的樣貌上,在那一瞬間裡,大腦會記住對方的表情。所以也就在那一瞬間裡,那副巫女般的表情在我的腦海裡揮散不去。所以這就是我第一次看見那個女孩的近距離印象,並且她還有一個響噹噹的綽號。”
“灰髮小巫女!”
阿楚和蔣懿薛正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就因爲阿楚問了一下不該知曉的問題,所以就惹惱了小巫女。那副如維蘇威火山爆發的姿態,深深刻在阿楚的腦海裡。
那傢伙是吃火藥長大的嗎?肚子裡全是黑火藥,分分鐘鍾引爆全場。
“以後你絕不可以問我中央十六局局長是誰!就算你每天問我一千遍一萬遍,我絕不可能告訴你的!因爲我根本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來問我,就這樣拜拜!”
李落一拿着手機戳着阿楚的心臟,那女孩的脾氣不是一般的暴躁,像是一顆C4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讓開!”李落一推開阿楚和蔣懿薛肩膀之間的空隙,頭也不回就直接離開,小白裙薄紗的皺褶裙襬左右搖晃。
阿楚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想找蔣懿薛申訴委屈,但是這種小委屈就如塵埃裡的灰塵般看不見,作爲男子漢大丈夫務必要不拘小節嘛。蔣懿薛心知肚明李落一的性格,那女孩的性格確實有點小瑕疵,但是不代表她就是個不懂事的女孩。
“我……我就問了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也不行嗎?”阿楚一臉委屈巴巴。
蔣懿薛拍了拍阿楚的肩膀,邊走邊告訴他,“阿楚啊,你只要明白一個道理就可以了。”
“什麼道理?”阿楚一臉好奇。
蔣懿薛微笑告訴他,“該吃吃該喝喝,凡事都不要去惹李落一和陳韻寒,相對來說林瑾瑜就很好,這麼多年我從未看過她發脾氣,她的溫柔簡直就像是清風般拂着你的面孔。”
“噢噢……懂了懂了。”阿楚點頭明瞭。
蔣懿薛繼續說,“剛纔你也目睹到了,李落一她的脾氣特別古怪,有事沒事就會發脾氣,所以千萬不要招惹她,否則不堪設想。”
阿楚繼續點頭,他很好奇蔣懿薛得經歷多少次禍從天降才總結出這些經驗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阿楚禮貌拱手,一個敢說一個敢聽。
“啪”的一聲,房門狠狠地甩上。他們倆路過李落一臥室門前的時候,還沒準備偷瞄幾眼的時候,李落一就把房門關上。
“她……”阿楚有點明白小巫女的所作所爲。
“沒事,她就是這麼一個人,習慣就好。”蔣懿薛苦笑拍了拍阿楚的肩膀,然後他繼續說,“現在先幫你整理一下房間的內務,那房間塵封很久了,灰塵一大堆,不過打掃一下就沒事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擠一擠。”
阿楚傻愣着看着蔣懿薛,兩人目視相對。
“開玩笑的,我睡覺的時候喜歡張開手臂。”蔣懿薛尷尬點頭。
中央大廳。
華徐寧和莫菲兩人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清風唰唰而過,樹葉蕭蕭墜落。
“你剛纔是想表明阿楚的預知能力很奇怪,是麼?”華徐寧站在原地,再次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芙蓉王叼在嘴裡,Zippo打火機唰出火焰點燃菸頭。
“對,當時我拆穿阿楚的預知能力有瑕疵,他一頭霧水。他現在只知道自己的預知能力處於未開發的狀態當中,其實那隻不過是我編出來的噱頭罷了,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未開發。他的預知能力一直都存在,只是他還沒有真正展現出來而已。”莫菲輕聲說道。
“他的預知能力很神奇,是我瞭解所有書籍裡從未見過的能力。也許這是基因變異,但是阿楚是家裡唯一有預知能力,並且擁有‘預言之子’頭銜的人物,這種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就連他父親都望塵莫及。”華徐寧抽口煙說道。
“有多神奇?能預知的未來是多少?”莫菲皺着眉頭問華徐寧。
“不……應該是說能看到的範圍是多少。”華徐寧不急不慢向莫菲解釋,“他的預知能力真的相當奇怪,他必須通過某種媒介把外界的畫面傳達到自己的大腦裡,或許他的第六感比別人突出吧?”
莫菲託着下巴猜測,“有沒有一種可能,阿楚的預知能力有兩種?一種是小範圍預知未來,另一種是大範圍看世界?”
“大範圍看世界?會不會有點誇張了?至少也得以一個城市爲中心吧。”華徐寧抽着煙說。
華徐寧繼續說,“先暫時排除阿楚有兩種預知能力,我們先猜測阿楚是通過什麼樣的媒介把外界的信息傳達到自己的大腦裡,你覺得有什麼東西可以覆蓋全世界?”
“有什麼東西可以覆蓋全世界?”莫菲重複着華徐寧說的話,她繼續琢磨,“會不會是……”
“天!”華徐寧比莫菲搶先一步,他繼續說,“是天眼無疑了,曾經中央情報局和中央十六局一同使用‘天眼衛星系統’來尋找預言之子的下落。之後中央十六局叛變,隱匿在世界皇冠區域角落裡的‘天眼衛星系統’被中央十六局徹底銷燬了。”
“天眼……”莫菲深呼一口氣,“他的預知能力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
“願他能在這個亂世之中乘風破浪。”華徐寧抽完最後一口煙,他把菸頭掐進菸灰缸裡。
“嗯嗯。”莫菲微微點頭,她對華徐寧,“我們得儘快修復凱特騎士,裡面有着重要的資料。”
……
“希望……不會很髒。”阿楚深吸一口氣,也許是心裡作怪,他站在門前都能聞到一股灰塵味道。
灰塵是什麼味道?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總之吸進鼻孔有種窒息的感覺吧。
阿楚推開房門,蔣懿薛跟在他身後。忽然眼前的畫面刷新兩人的視野,整潔無比的房間就像是迪士尼公主的臥室,難道有兩位海螺姑娘親自來打掃房間?
阿楚和蔣懿薛兩人目視相對,他們驚呆了下巴,簡直太意外了,本以爲要收拾半天,沒想到海螺姑娘幫他們提前打掃好了房間。如果上學時候有海螺姑娘陪伴在身邊,那麼宿舍每個星期都能必得“文明宿舍獎”!
“感謝海螺姑娘拔刀相助!”阿楚跪在地上叩拜隨風而去的海螺姑娘。
蔣懿薛拉着他起身,他纔不相信童話故事裡的邪門歪道,“海什麼螺什麼姑什麼娘啊!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兩位老大親自幫你收拾房間的,真是羨慕啊!”
“羨慕?”阿楚看着他躺在牀上,背後墊着阿楚從家裡帶來的柔棉大海洋牀鋪,躺在牀上就像是仰泳在海洋裡。
“我還羨慕你呢,有這麼多好朋友,每天的生活一定要快樂吧?”阿楚也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
“快樂?誰跟你說我很快樂的?”蔣懿薛慢慢跟阿楚解釋,“在你還未加入組織之前,我每天只能通過玩遊戲來麻木自己。隊友之間的相處太無趣了,雨生太悶騷,他只有在戰鬥的時候才能揮發自己的熱血。陳韻寒太霸道了,跟她在一起跟東北爺們似的。李落一太無理取鬧了,每次跟她相處,我都要心累好幾天。至於瑾瑜姐嘛……她太溫柔了,我都不忍心整蠱她。”
“哇……你把每個隊友的性格都瞭解透了。”阿楚不得不膜拜蔣懿薛。
“還好啦,日積月累而已。”蔣懿薛說。
“你在老城區那邊有朋友嗎?”蔣懿薛問他。
阿楚微微點頭,“當然有啊!那些在老城區裡的朋友,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的日子就是有他們在,所以過得很快樂。雖然都是一些損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和他們相處就是很開心。”
“損友……我也想擁有一個損友。”蔣懿薛把手擡起來,試圖觸碰天花板的掛燈。
“我冒昧的問一句,小巫女的家庭是怎麼樣的?她是什麼時候加入組織的?”阿楚忽然對那個女孩的背景很感興趣。
“落一啊……其實她跟我們大多數人一樣,是個很少與家人在一起的人。”蔣懿薛說。
“嗯?什麼意思?”阿楚不懂。
蔣懿薛繼續跟他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到破曉組織這裡。她的脾氣,似乎不是後天性導致的,好像是家族遺傳的。聽說她的脾氣是遺傳她的爺爺,但我從未聽她提起過自己的爺爺。”
“至於她的背景……”蔣懿薛想了下,他繼續說,“她父親是時空兵器局李青木局長,和你爺爺在同一個組織裡工作。她母親叫魏初夏,也是在時空兵器局裡工作,只是很少露面。”
“那她爺爺奶奶呢?”阿楚接着問。
蔣懿薛忽然沉默了一會,他嚥下口水告訴阿楚,“這點我並不清楚,也從未聽她提起過。其實那個女孩挺孤獨的,雖然外表裝作很堅強,其實內心很脆弱。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多麼的不堪一擊。”
“這種人其實最需要陪伴和關心。”蔣懿薛閉着眼睛說話,阿楚躺在一旁沉默。
聽了蔣懿薛說的那些話之後,他才明白所謂的灰髮小巫女李落一,其實也和他一樣,也是一個需要朋友相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