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光芒纏繞閃動,南雲所發出的光羽全部變成灰燼消失。
玄火吐出一口鮮血,臉上全是無奈表情,看着南雲帶着林躍消失在天際。
南雲飛到了幾千米的高空,伸手一劃,虛空中出現一道裂縫,他帶着林躍直接衝了進去,面對能夠殺掉北峰的玄火,他連一點鬥志都沒有了,現在心裡想的就是儘快將林躍帶回去,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
玄火站立在已經改變的湖泊的上方,望着無邊無際的天空,苦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去了。
而這時候的林躍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之中,他感覺自己像是在雲層又或是海浪中顛簸一樣,身體變得忽輕忽重,大腦的意識也完全不受控制,很多過往的片段不斷在他腦中回放,像是在死亡之前的一生的回憶。
不知過了多久,林躍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是一片刺目的強光,讓他不得已又再次閉上雙眼,耳中卻傳來有節奏的輕響聲音。
休息了許久之後,他才又慢慢睜開眼睛,讓他的雙眼適應光線的強度。而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間寬闊的房中,四肢皆被漆黑而有光澤的金屬鏈子綁住,在他周圍的牆壁上全是烏黑的顏色,明顯是血跡經過一段時間後所變化的顏色。
在他兩旁還有幾副一樣的鏈子,上面穿着的卻是幾具白骨,隨着陣陣微風吹來,白骨發出的難聞氣味擠入他的鼻子,讓他仍不住皺了皺眉。
離林躍不遠處的左側有着一扇並不算大的窗戶,窗戶上出奇地掛着一串風鈴,剛纔那有節奏的輕響便是這串風鈴傳出的。窗戶外投進溫暖的光線,射到他的身上卻讓他感受不到半點溫暖,這個空曠像是刑室的地方到處都是死一樣的冰冷。
腳步聲響起,一名身材高大的人出現在林躍的視線中,這個人帶着一個怪古的白色臉譜,因此林躍並不能看到對方的相貌,也只能大致從對方行走姿態中看出對方年紀並不算很大。
“你的運氣不錯。”帶着臉譜的人走到林躍面前,伸手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提起來,冷笑道:“細語仙子居然要見你,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林躍沒有說話,他完全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只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天庭的階下囚,要殺要剮都是對方一個念頭的事情,現在唯一讓他放不下心的只是夏嫣一個人而已。
“不用害怕,要死還早着。”帶着臉譜的人緩緩道:“根據天庭判定死刑的律法來算,你至少還有十天的日子可以過,好好珍惜你剩下不多的時間吧!”他嘴裡似乎說的是勸慰的話,但眼中閃過的卻是一絲殘忍的快意。
“細語仙子是什麼人?”林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她爲什麼要見我?”
帶着臉譜的人聳聳肩,攤手道:“誰知道呢!反正她是負責掌控天庭各種秘法的人,要見一個死囚也不算什麼難事,或許也只是因爲她從未見過人類的死囚吧!”
他一邊說一邊轉身往外走去,同時笑道:“說不定她是看上了你,你死前有豔福了。”
林躍目送對方背影消失,感到十分奇怪,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她爲何要見自己?他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暫時忍住好奇,等着細語仙子的到來了
。
許久之後,鐵門再次打開,幾名精赤上身的戰士帶着一名全身籠罩在白紗下的女子緩緩走入刑室內。
林躍目光落到白紗女子身上,好奇道:“細雨仙子?”
女子呆了呆,隨即輕輕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和他單獨聊幾句。”
幾名戰士先是露出猶豫之色,在細語仙子的再次催促下終於離開,臨行前將鐵門重重地帶上,像是藉此在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鐵門被關上之後,細語仙子才緩步走到林躍面前,仔細看着一臉憔悴之色的林躍,半晌才輕聲道:“他,還好麼?”
林躍一直在仔細看着對方的容貌,但對方臉上蒙着一層輕紗,只能隱約透出大概的輪廓,但卻無法看得真切,但從其五官的輪廓和如同一泓秋水般的雙眼來看,眼前這個細語仙子絕對是一等一的絕色美人。
林躍聽到細語仙子突兀的問話,錯愕道:“仙子所說的他是誰?”
細語仙子先是左右看了一眼,接着才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塊溫潤瑩綠的玉佩,遞到林躍眼前,輕聲道:“就是這半塊玉佩的主人。”
林躍看着玉佩,整個人呆住,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巨劍包括戒指和懷中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顯然是被天庭的人拿走了,而眼前的玉佩正是他以前在玄雲宗山谷底得到的,上面刻着思念兩個字的半塊玉佩。
“這是我在玄雲宗山谷底無意間得到的,是玄火祖師的東西。”林躍看着細語仙子的雙眼,好奇道:“仙子認識這塊玉佩?”
細語仙子沒有答話,再次探手入懷,摸出了半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林躍看得清楚,上面刻着‘永遠’兩個字。
“永遠,思念……”林躍夢囈般唸了一遍,終於明白這兩塊玉佩原本就是一對的了。當下幾乎是失聲道:“你……你是……”
“他還好麼?”細語仙子語氣有些惆悵,語音變得更輕:“他在人類世界過得還好麼?”
“人類世界?”林躍反覆咀嚼這句話的意思,終於明白了其中一些隱秘,原來細語仙子竟然和玄火是一對戀人,而玄火則更有可能原本就是天庭的人,或者說是很瞭解天庭的人。細語仙子掌控天庭秘法,而玄火則是會使用諸天之神的力量,那很有可能就是細語仙子給予玄火的秘法。
所有的疑慮在此刻全部散去,林躍終於明白了玄火爲什麼這麼強,或許他原本就是一個強者,和細語仙子相戀,最後給予某種原因,他們又分開了,留在雙方手中的也只有半塊寄託思念的玉佩而已。
“他很好。”林躍語氣變得有些乾澀,苦笑道:“如果我之前沒有看錯的話,他似乎已經斬殺了來自天庭的戰士。只是既然你想念他,爲何又不去找他呢?”林躍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同時心忖難道天庭不準兩人在一起?還是這就是他們分開的原因?
“有些事情太過複雜,我也不便在這裡爲你一一細說。”細語仙子聽到玄火的消息之後,似乎鬆了口氣,又道:“不過現在你應該考慮的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因爲十日之後你便要被處死了。”
林躍聳肩道:“生生死死我早已見慣,這次落到天庭手中我也無話可說,唯有等着那天的到來罷了。
”他望着細語仙子笑道:“我覺得仙子至少應該去見玄火祖師一面,要知道他可能也如同仙子這般思念仙子的。”
細語仙子搖頭道:“我有不得已的理由纔不能去見他,你能拿到他的玉佩也算是機緣巧合,上天都要你繼續活下去。”她頓了頓,又道:“你可願意冒險嘗試闖出活下去的機會?”
林躍聞言精神一振,笑道:“能有活下去的機會,誰會願意去死?不管如何危險,都請仙子教教我。”
細語仙子再次左右看了一眼,突然伸手在林躍胸口上劃了一個圖形,之後才輕輕道:“我能幫到你的便只有這些了,能否活命便看你的造化了。”
林躍閉眼道:“多謝仙子,林躍如果能活着逃離天庭,一定會帶話給玄火祖師,告訴他仙子很想念他。”
細語仙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而這時鐵門打開,那個帶着臉譜的人怪笑道:“仙子,您忘記了今日是借閱秘法的日子麼?很多人在等您呢!”
細語仙子冷冷地應了一聲,又對林躍露出一個微笑之後才離去了。
帶着臉譜的人望着閉眼的林躍,冷笑道:“好好呆着吧!這是你最後的時間了。”說完也徑自離開了。
林躍獨自呆在刑室之中,腦中全是剛纔細語仙子在自己胸前劃下的那個圖案,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好像是一副簡單的地形圖,而另外那個明顯感覺是七的字形是什麼意思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鐵門再次被打開,兩名精赤着上身的戰士走了進來。其中一人說道:“真的很鬱悶,沒想到這次又是我們守着這裡,七日纔有一次翻越秘法的機會,就這樣硬生生地被奪走了。”他的語氣中充滿抱怨,極爲不滿。
另外一人冷冷道:“別抱怨了,如果被上面聽到你剛纔的話,你也別想活了。”
先前說話那人打了一個寒顫,閉口不言。
兩人走到林躍面前,對綁住他的鏈子做了一番檢查之後才離去。
林躍此刻也終於明白了細語仙子那個七字的意思,每隔七日便會有一次讓他逃走的機會,那就是先前那人口中說的翻越秘法的日子,想來那個時候也正是防衛最疏漏的時候。
但問題在於自己要怎麼才能擺脫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鏈子呢?這些鏈子不知是用什麼金屬,以什麼方式鍛造的,竟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樣,緊貼着他的皮膚,並隨着他的呼吸和輕微動作而改變纏繞的鬆緊,想要擺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額頭微微一涼,仰頭望去,看到了刑室上方頂部,就在自己頭上有一灘淡淡的水跡,逐漸滲出了一滴水,滴落到他的額頭上。
冰涼的水讓他的思路清晰起來,腦中再次出現了細語仙子所劃的那幅圖案。
除開一幅極爲簡單的地形圖和一個七字之外,還有幾個小點,而這幾個小點似乎正是代表着頭上滴落的水滴,難道這些水滴可以幫助自己逃脫?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水滴再次滴了下來,正好滴落在了他靠近臉部的鏈子上面。
他明顯感覺到鏈子在接觸到了水滴的那一部分突然變得冰涼和堅硬,他心中終於有了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