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緣區域的一段時間,夜天也開始了和他們的一同訓練,畢竟現在的夜天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身體強壯的青年,甚至沒有一點內息真氣,在他們確認夜天和他們沒有威脅後,也漸漸接受了這個外來的陌生一,當然促使邊緣區域的人對夜天的轉變主要是夜天的傻笑,以及眼上帶着的黑色布條。
一個正值壯年的熱血青年,突然失去了雙眼,潛意識的博得了大家的同情,而作爲唯一的知情者,文淵更是不會說出真相。而後,大長老爲夜天診斷後,告訴了大家夜天的筋脈已經徹底被摧毀,不可能恢復修爲,至此,大家都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同情他。
這一日,夜天和文淵他們都在進行體能訓練,因爲他們的內息真氣都無法突破到相,大長老突發奇想,讓這裡的修行者開始肉身的鍛鍊,希望以此來提高修爲,畢竟這裡是相界,只有實力纔是生存下去的唯一保證。
“圖騰,累了嗎?”一箇中年男子笑着來到夜天的身邊,現在圖騰就是夜天在這裡的名字。夜天傻傻一笑:“不累,聽文淵說今日有比鬥。”
中年男子是這裡的高手之一,叫做盧世亮,他是通過肉身的修行而踏入相的境界,現在是月相境界的實力,他看着夜天,點點頭:“怎麼?圖騰也想參加?”夜天搖搖頭,自夜天來到這裡還沒有戰鬥過一次,這裡的人因爲夜天已經被大長老認定是無法恢復修爲,所以都將他當成一個弱者看待,一個不懂戰鬥且失憶的人。有意無意的讓着夜天,至此,夜天也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瘦弱的人。然而,有一次意外,卻讓夜天知道了自己並非如此,當然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有文淵。
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空中舞動着無數道閃電,夜天靜靜的站在窗前,注視着空中一道道劈下的閃電,眼上戴着的黑布,晚上夜天會拿下,隨着夜天越來越入神,他的眼睛慢慢的出現了黑色,那是一股沉睡在深處的野獸氣息,狂野的獸性,驚醒了正在熟睡的文淵,他赤着腳跑到夜天的房間,卻發現夜天的身體回動着野獸的氣流,眼睛處更是顯眼,在文淵驚奇的目光中,蟒目前的氣流逐漸旋轉,慢慢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渦流,空中的閃電受到渦流的影響,繼而連三的激射向夜天,而身爲當事人的夜天似乎毫無知覺,任憑閃電擊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旁的文淵看的目瞪口呆,張大的口似乎能吞下十頭大象,若不是看着夜天一臉享受的表情他早已衝上去。
這樣的景象持續了半夜,直到子夜,雷雨平息後,夜天身上的閃電才消失,這時,文淵急忙跑向夜天,此刻的夜天還沒有從那種感覺中掙脫出來,文淵剛將一隻手放在夜天的肩膀便被夜天一擊擬狼退擊飛,一條命頓時去了大半,昏迷過去,待夜天回過神來,一臉迷惑的叫醒文淵,原本想要詢問什麼,但看到夜天比自己還要疑惑的表情,他險些氣的吐血。
最後文淵忍住自己想要暴走的衝到,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料夜天卻很乾脆的點點頭,仍是一臉疑惑的表情,那冰冷無情的蟒目看的文淵無助的低下了頭。
最後,文淵考慮到多方面,建議夜天最好不要提起這件事,他自己更是閉口不提。
邊緣區域的人,他們都沒有看到過夜天身體的強悍程度,而唯一的知情人只有文淵,但文淵卻沒有向任何人提起,在文淵的眼中,夜天似乎看到了一層擔憂,似乎很害怕自己強悍的軀體被大家所知道一般。
上次的比鬥夜天便是在一旁觀望,雖然夜天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觀戰,但那樣的場面,夜天感覺自己的血液忍不住沸騰起來,這樣似曾相識的場面,夜天感覺自己如同經歷過一般。
“圖騰。對戰鬥你有什麼感覺?”盧世亮眼睛看着夜天,表情如同在自言自語。
“感覺?”夜天看着盧世亮:“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之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夜天真實的感覺並不是這樣,但是夜天沒有說自己感到的是興奮,對自己的事情,文淵曾多次提醒自己不要讓別人知道,雖然此刻頭腦單純的夜天不知道爲什麼,但夜天野獸般的直覺仍在,他知道文淵這樣做是爲了自己好。
“很奇怪的感覺?”盧世亮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沉默了良久,問道:“圖騰,你想不想參加今日的比鬥?”
“但是,我沒有內息真氣,又沒有戰鬥過。”夜天眼上戴着的黑色布條在風中起伏不定,如同在興奮的舞蹈。
“圖騰,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那你知道你的眼睛是怎麼傷的嗎?”盧世亮的話語剛落,雙手急若閃電的取下了夜天眼上的絲帶。
“盧教官,你這是做什麼?”夜天的臉色仍是傻笑,然而盧世亮卻沒有得到自己想看的,此刻的夜天閉着眼睛。
“哦,沒事,只是開個玩笑。”盧世亮將手中的黑色布條還給了夜天,夜天慢條斯理的蒙上眼睛。臉色自始至終都是傻笑的表情,笑容是真的,絕不是僞裝出來,這點盧世亮自己也感覺到,閉上眼睛也是文淵早已想到的情況。
“盧教官,有什麼事嗎?”不知何時,文淵出現在二人的身旁。盧世亮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文淵,笑道:“我只是在和圖騰開一個玩笑,看他對今日的比鬥有沒有興趣?對今日的比鬥,你準備的怎麼樣?有信心嗎?”
“信心不敢說,但我會盡力的。盧教官放心,我一定會將這段時間的修行成果都展現出來。”文淵低聲道:“不過,圖騰沒有內息真氣怎麼和我們戰鬥,萬一被我們打傷了,可不好半。”
“說的也是,是我考慮不周。我先走了。大長老來了。”盧世亮看了夜天一眼轉身離去。
“圖騰,盧教官對你說了什麼?”文淵看着盧世亮走遠後壓低聲音問道,剛纔他看到盧世亮取下夜天的眼帶,心中猛的一跳。
“他似乎很怕我?”夜天奇怪的說:“確切的說他似乎害怕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難道有什麼不同嗎?”
文淵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盧世亮發現了什麼,文淵注視着遠處正在和大長老交談的盧世亮,大腦飛速的運轉。
大長老的眼睛突然向夜天這裡望來,文淵頓時緊張起來,突然大長老對這盧世亮點點頭,只見盧世亮神色一喜,也向夜天望來。
“文淵,你知道圖騰家族和夜天嗎?”夜天看向文淵,遠處的大長老和盧世亮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文淵的神情間有些躲閃,不自然的將目光轉向別處。
“盧世亮對大長老說,他懷疑我是那個夜天,剛纔他取下我的眼帶就是想看我的眼睛,還有我的手臂,他們說都很像那個夜天。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黑色披風。”夜天臉上的傻笑消失了,雖然這段時間在這裡過的很愉快,但夜天感覺自己缺少了什麼,他比誰都想知道自己是誰?
“你知道嗎?文淵,即使我帶着眼帶,閉着眼睛,同樣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圍的一切,這都是爲什麼?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你知道嗎?現在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爲了什麼而活,總感覺自己的生命中缺少了什麼?”夜天將手放在自己眼上的黑色布條上:“還有一件事,我從未對你說過。”
“什麼事?”文淵緊張的看着夜天。
“鮮血,每次看到鮮血我的血液總會興奮的滾動,我喜歡鮮血的味道,那裡似乎有着我的記憶一般。”夜天的話讓文淵的心咯噔一跳,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這樣的話無論是誰聽到,都會忍不住生出一種寒意。
“他們還說什麼?”文淵指了指遠處的盧世亮和大長老,忍不住擔憂起來。
“他們想通過這次的比鬥試探我。”夜天走到文淵的對面:“可是,我真的不會戰鬥,我的腦子中沒有任何關於戰鬥的記憶,哪怕只是殘缺的碎片。”
文淵的手心沁出了汗珠,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但他更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夜天恢復記憶之後,現在事情卻提前發生了。
文淵思量片刻,眼中閃爍一絲精光,說道:“圖騰,你相信我嗎?”文淵沒頭沒腦的話讓夜天很是不解,夜天傻傻的一笑:“當然啦,這裡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既然如此,我有個建議,希望你能聽我的。”文淵謹慎的看了遠處的大長老一眼:“如果他們待會試探你,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千萬不要出手。”
“什麼意思?我根本就不會戰鬥。”夜天不解。
“你記得我說的就好了,記住一定不要出手,一定要忍住。”文淵緊張的看着夜天,似乎生怕夜天不答應。
文淵知道,現在的夜天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夜天的身體卻記住了夜天曾經無數的戰鬥經驗,一旦夜天感覺到威脅,身體會自行條件反射般回擊,那日自己被擬狼退攻擊便是最好的證據。
在夜天猶豫的時候,盧世亮和大長老正在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