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絕對沒有想到,他隨性做出的舉動,會產生這麼多一連串的波瀾和變化,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一連串的變化最終導致一場可怕的風暴即將席捲而來,最終改變了整個靈山派。
“少爺,藏劍閣行不行啊?”蘇月涵一臉擔憂的看着李乘風,兩人一大早從藏錦閣出來,穿過藏錦閣的山門,在問過了藏劍閣的位置後,兩人便朝着三個山頭之外的藏劍閣走去。
傳送陣李乘風不敢去用,一來他不知道傳向藏劍閣的傳送陣究竟在哪裡,二來,他就算知道在哪裡也未必敢去。
李乘風道:“好歹也曾經是靈山四天閣,獨尊唯一劍的藏劍閣嘛,破船再爛,也有三根釘。”
“可他們會收留我們麼?”蘇月涵眉宇皺在一起。
李乘風笑了笑,道:“藏劍閣這次連選拔大典都被排擠在外,你說我這個兩關第一的弟子叛閣來投,他們會不會喜出望外?”
蘇月涵道:“可是,他們不會懷疑麼?”
“懷疑什麼?懷疑我是內奸麼?”李乘風婆娑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蹙着濃密的劍眉“我這麼濃眉大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內奸?”
蘇月涵啞然失笑:“人不可貌相,要是能從外表就能看出來,天底下就太平無事啦!”
“精闢!”李乘風點着頭,他忽然扭頭看着蘇月涵,笑道“那你呢?在你的外表下,又藏着什麼?”
蘇月涵心中砰砰亂跳,好在她經驗豐富,足夠鎮定,她低下頭去,臉頰飛起一抹羞紅:“少爺真壞!”
李乘風哈哈大笑,快步走到前面,步伐輕快,絲毫看不出他肩膀上揹負着巨大無比的壓力。
蘇月涵目光復雜的看着李乘風,她覺得自己還是看不太清這個大少爺的本質,他時而輕狂張揚,時而冷靜沉穩,時而粗野放蕩,時而風流倜儻。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者,他的外表下,究竟潛藏着怎樣的靈魂?
從藏錦閣下來,李乘風等人光下山便用了半天,正所謂望山跑死馬,看起來只有三個山頭,但走起來,真是險些把李乘風的腳給走斷。
離開了藏錦閣的主峰錦繡峰後,出了錦繡山,進入到接鄰的山,這裡便是藏錦閣的九環山,以山峰九起,跌巒起伏而聞名,是藏秀閣師叔師伯們居住的地方,尋常人根本無人敢去。
李乘風這般膽大包天之人也只敢遠遠的小心翼翼的從山腳下開闢出來的山路悄悄前行,唯恐藏錦閣的師叔師伯們知道了李乘風的所作所爲後,雷霆大怒下山來將李乘風劈成齏粉。
待繞過了九環山後,入目的便是靈山派的主山祖庭所在:問天山。
這座山瑰麗雄奇遠遠超越了李乘風的想象,這時候他才真正的理解什麼叫做:萬古雄風無雙地,天下錦繡第一山!
這是一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山峰!
李乘風一眼看去,問天山三疊三折,只見山上有流淌的瀑布傾瀉而下,發出轟隆的雷鳴,遠遠的看去彩虹橫跨,雲霧繚繞,七彩斑斕,美輪美奐,堪稱一折山水一折詩,山水隨詩入畫屏。
有山的地方便要有水,只有山沒有水,或者只有水沒有山,就如同只有琴沒有弦,或者只有弦而沒有琴。
這問天山上,山雄奇瑰麗,爲血肉骨架,水曼妙靈動,爲靈魂神魄,而最爲靈妙的便是這山上的水。這水在山上爲雲,在山之巔爲雨,在山之峰爲霧,在山之澗爲泉,在山之壑爲岫,在山之谷爲嵐,在山之崖爲瀑。
這水千變萬化,便如同琴架上琴絃演奏出的千變萬化的音樂,讓人心旌搖動,神魂俱醉。
“靈山秀水,名不虛傳啊!”李乘風看得呆了,如此美景,簡直如癡如醉。
哪怕是蘇月涵這樣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也震得說不出話來。
這股水從漂浮的山峰一直飛落下來,化作涓涓細流,落在下面的山體上,然後從四面八方款款而下,最終匯聚在山腳下化爲靈水河。這條河蜿蜒盤旋,在經過靈山派一代又一代的修行人改造下,它變成了一條圍繞着靈山各大山峰流淌延綿的碧波秀帶。
李乘風在這裡與蘇月涵迷醉的看了一會風景,歇息了一會後,便又繼續前行。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後,漸漸的也出了問天山的地界,開始往藏劍閣所在而去,此時李乘風漸漸發現,這一路上的風景開始出現了變化。
如果說藏錦閣帶給人的感官是奢靡是富麗堂皇的話,那問天山給他的感覺就是雄奇偉岸,瑰麗璀璨,堪稱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山。
那麼藏劍閣地面的山脈,帶給他的感覺便是蒼涼雄勁,冷厲如鋒!
一座座山峰在李乘風的眼前拔地而起,它們有的山頂上覆蓋着皚皚白雪;有的高聳入雲看不見頭;有的則是光禿禿的石山,山上一座座嶙峋石峰似萬劍穿天,似千臂撐雲;還有的山上一片鬱鬱蔥蔥,古鬆怪樹繞峰連坐,千姿百態,給人無限遐想。
這些山峰讓李乘風第一時間領會到一種靈山天小青山大,山山都立青山外的雄峻之感。
此時已經快接近傍晚,走了一天的李乘風和蘇月涵很有些疲倦,李乘風不斷的爲蘇月涵加油打氣:“快了,我們就快到藏劍閣的鷲峰山了。”
“少,少爺,鷲峰山,是什麼山呀?”蘇月涵小臉紅撲撲的,即便行李已經讓李乘風背了大半,她還是顯得累得夠嗆,額頭上密密麻麻滿是細汗。
“我昨夜聽他們說,這是藏劍閣修行的地方,相當於是藏錦閣的錦繡峰。”李乘風喘了一口氣,眉宇間透出幾分興奮之。
蘇月涵彎着腰,扶着膝蓋,唉聲嘆氣道:“到底還有多遠呀?少爺,咱這也太遭罪了?說不定藏錦閣的師兄未必……”
李乘風打斷了蘇月涵,道:“藏錦閣的師兄和藏秀閣的師姐們我並不擔心,我真正擔心的是戰齊勝。這個傢伙並不像是表面那樣張狂愚蠢的一個人,他在成安表現出來的癲狂更像是在做戲,有意傳遞給世人一個瘋狂的紈絝子弟的形象。”
蘇月涵奇道:“這又是爲何?他就不怕污了自己名聲麼?”
李乘風道:“他只怕就是想要自污,以求自保!”
蘇月涵有些明白了:“他怕自己的哥哥對自己產生忌憚?”
“也許。豪門家族之中的爭鬥,我們哪裡想得到?但我覺得應該如此了。”李乘風拍了拍蘇月涵的肩膀,道“繼續走,快到了。”
蘇月涵苦着臉跟着李乘風繼續往前走着,她一邊走,一邊道:“要是藏劍閣的那些人也害怕這個戰家公子,把你交出去了,怎麼辦?”
李乘風想了想,說道:“不會,我有辦法說服他們。”
“什麼辦法?”蘇月涵連忙問道。
李乘風笑了笑,道:“現在不好說,到時候如果真發生了,你便知道了。不過你有一點說的很對,咱們這樣貿然上門,的確是很容易惹人懷疑啊,要是有個投名狀就好了。”
李乘風話音剛落,便見這迤邐山嶺,蜿蜒盤旋,峰巒疊嶂的山路之間忽然蹦出兩個人影來,這兩個人影穿着灰長袍,右邊胸口處鑲着一把劍尖朝上的利劍,正是藏劍閣的徽標,他們兩人一個是袖口鑲着兩道紅邊,一個袖口鑲着一道紅邊,一個袖口鑲着兩道紅邊。
這兩人一指李乘風和蘇月涵,一人一句,開口喝道:“呔!站住!”
“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
“要想過此路!”
“留下買路財!”
李乘風、蘇月涵:“……”
我去,不會?!
李乘風目瞪口呆:我他孃的不會是已經出了靈山派?這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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