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寶臉上的肥肉一抽一抽的,他捂着胸口,彷彿心臟劇痛,李乘風一臉關切的攙扶着張金寶,道:“金寶師兄,你怎麼了?”
張金寶擡起頭來,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我心口痛。”
李乘風一臉爲難道:“是不是師弟讓師兄爲難了?要不,這錢我還是不要了吧,免得傷了咱們師兄弟之間的情義!”
放你媽的屁呀,老子跟你有個屁的情義啊!!
張金寶心裡面破口大罵,但臉上卻還是得擠出笑容,彷彿被蹂.躪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的歡場女子。
只是……這女子未免有點讓人倒胃口。
張金寶哭喪着臉道:“無妨無妨,只是一點小時候的老毛病罷了。”
李乘風詫異道:“金寶師兄這毛病修行多年也沒治好麼?”
張金寶抹着眼淚道:“我從小就有一個毛病,只要是賺錢的時候,就渾身舒坦,只要是出錢的時候,就心口劇痛。”
李乘風哭笑不得:“金寶師兄這病真是離奇,別人要錢你要命啊!罷了罷了,這錢我不要了,可不敢害了金寶師兄。”
李乘風擺手便要離開,張金寶大急,趕緊一把抓住李乘風的手,擠出笑容道:“無妨無妨,已經好許多了。這錢要給的,一定要給!”
張金寶不傻,作爲一個修士裡面的商人,他知道這錢不給,到時候自己損失得更多。
李乘風故作矜持道:“那怎麼好勉強師兄?”
張金寶賠笑道:“不勉強不勉強。”
李乘風道:“真的不勉強?”
張金寶咬牙直起身子來:“真的不勉強,現在已經大好了。錢是王八蛋,散了會再來!”
李乘風一拍巴掌,道:“着呀!有道是千金散盡還復來,金寶師兄看得透徹啊!”
張金寶強笑道:“是是是!”
他心裡面卻大聲悲呼:錢是王八蛋,我愛王八蛋!
李乘風拍了拍張金寶的肩膀,道:“那便這麼說定了,勞師兄費心了!”
老子費個屁的心,老子是費錢啊!
張金寶這一刻深深的體會到了作爲弱者的無奈!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啊!
他以爲自己與世無爭,在這靈山之中做着買賣生意,也能闖出一條適合自己的路來。直到現在,他才徹底的明白過來:哪怕是義薄雲天、俠氣干雲的李乘風也將他視爲肥羊肉豬!
張金寶走了,走的時候心痛若絞,這是一種痛徹心扉的領悟!
在修行界,弱者沒有人權,他們只能任人欺凌!
張金寶步伐沉重,待出了鷲峰山,他纔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剛進師門的李乘風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畏懼,這種畏懼遠超對皇甫鬆等人的畏懼。
因爲皇甫鬆他們還自持身份,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
可李乘風比他還無恥,比他還沒有底線!
至少皇甫鬆等人是不屑於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趁機敲詐勒索的!
張金寶嘆了一口氣,擡眼看着天空悠悠的浮雲,低聲嘆道:“我將來該如何是好啊!”
送走了張金寶,李乘風才和趙小寶轉身擊掌相慶,兩人嘻嘻哈哈的笑着,一旁的蘇月涵笑罵道:“你就不怕這個胖子把這件事四處宣揚壞你名聲?”
李乘風嗤笑道:“他自己難道不清楚這是什麼酒宴嗎?雖然皇甫鬆立下血書,可我敢斷定,此宴絕非好宴!必定有詐!”
蘇月涵道:“那你還去?”
李乘風微微一笑,道:“算人者,人亦算之!皇甫鬆絕對算不到,我也在打他的主意!”
的確,算人者,人亦算之!
就在皇甫鬆在算計李乘風,李乘風同樣也在反過來算計皇甫鬆的同時,大師兄同樣也在不遠處看着李乘風與張金寶的身影,眼中目光閃爍。
直到一旁裘楚囚和安南上前來與他說話,他纔回過神來。
“大師兄,我們先走了。”裘楚囚朝着大師兄說着話。
大師兄回過頭來,他一眼瞧見一旁不怎麼起眼的安南,忽然心中一動,道:“安南師弟!”
安南一愣,隨即下意識的一禮,道:“大師兄喊我?”
大師兄打量着安南,那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即將上陣衝鋒的死士,他走到安南跟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南,你來藏劍閣多久了?”
安南想了想,道:“二十八年零三個月。”
大師兄嘆氣道:“是啊,一晃的功夫,你都來藏劍閣二十多年了!這次考覈評級,你準備得如何了?”
安南苦着臉道:“大師兄,可別提了,一點譜都沒有啊!”
大師兄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寶,能助師弟一臂之力。”
安南大喜,剛要接應,背後卻被裘楚囚悄無聲息的掐了一下,安南立刻回過神來,他勉強一笑,道:“大師兄要我做何事?”
大師兄盯着裘楚囚看了一眼,裘楚囚立刻會意,道:“大師兄,我先告退了。”
大師兄微笑點頭,等裘楚囚離去後,他才盯着安南,低聲道:“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安南拍着胸脯說道:“大師兄儘管吩咐,只要我做得到,一定水裡來火裡去!”
大師兄微笑道:“我要你混入皇甫鬆的宴會中去!”
安南也是聽到了張金寶所說,他大吃一驚,下意識看了李乘風一眼:“大師兄想要對付李乘風?”
大師兄不置可否,盯着安南,道:“你混進去以後,要想辦法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事情!”
“什麼什麼事情?”安南有點迷糊。
大師兄沉聲道:“李乘風答應前往夜宴,必定有所圖!否則,以他的性格,絕無可能去赴這種一看便是圈套的夜宴!”
“所以?”安南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來。
大師兄道:“所以,你要去弄清楚,他到底要做什麼!”
安南不解道:“然後呢?”
大師兄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安南,這個傢伙有修行天賦,但腦子就是轉得很慢,他道:“李乘風不管想做什麼,你都要去阻止破壞!然後把這一切告訴我!”
安南想了想,有些爲難:“可那畢竟是藏錦閣皇甫鬆師兄的夜宴……我要是露餡了,該怎麼辦?”
大師兄淡淡的說道:“皇甫鬆豢養的魔寵便是一頭花斑虎,你不是很擅長變這個麼?”
安南臉色頓變,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他面色難看,咬牙道:“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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