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行聽到秦滅親所說,心中無比恐慌,他臉色變幻,青一陣紅一陣,在做着天人交戰的掙扎,過了一會才咬牙道:“要不,這把佩劍便送給大師兄吧。”
秦滅親瞥了韓天行一眼,冷笑道:“靈劍認主,豈能更改?大師兄雖然想要繼承這把靈劍,可他更想要振興藏劍閣。若是奪你所愛,他又有何資格成爲藏劍閣的代理閣主?收起你這一套吧!”
韓天行立刻收回了靈劍,手中攥得緊緊的,生怕下一秒鐘便被人奪了去。
秦滅親轉身走下山臺,神色中雖然依舊冷淡,但目光中卻多了幾分唏噓感嘆:不知道大師兄知道了此事,他心中該如何想。
韓天行走下山臺,神色中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他對李乘風道:“乘風師兄,你的佩劍是哪一把?”
秦滅親也有些好奇的瞥了李乘風一眼,按道理來說,李乘風應該早就有了一把屬於自己的靈劍,他記得大師兄曾經是帶李乘風來過萬劍谷的,在藏劍閣的備忘記事錄中他有記載過這件事,可他卻沒有聽到過大師兄有提及過李乘風拿到了哪把靈劍。
李乘風神色有些尷尬,他苦笑道:“這些靈劍並不喜歡我。”
韓天行頓時愕然:“這怎麼可能?”
李乘風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道:“別管我,我有自己的法寶,倒是天行,你要儘快熟悉你這件法寶,弄清楚這件法寶的功效和作用。接下來等你築基成功,就可以使用這件法寶靈劍了,考覈評級的時候希望你能有一個好成績。”
韓天行用力點了點頭,但很快他又苦澀的說道:“可是,我該怎麼去熟悉這件法寶呢?”
李乘風朝着秦滅親擠了擠眼睛,道:“秦師兄,你幫忙幫到底吧?”
秦滅親哼了一聲,道:“你們去藏書閣,翻閱裡面的《靈劍註釋錄》,上面有記載,若有再不明白的,可以去向大師兄討教討教,也許,他心情好會教你的。”
李乘風和韓天行面面相覷,兩人都苦笑了起來。
李乘風與大師兄徹底決裂,這已經是藏劍閣人盡皆知的事情,現在整個藏劍閣都已經分裂,並且涇渭分明,一邊是以大師行爲首的秦滅親、裘楚囚、安南等人追隨的保守派;一邊是以李乘風爲首的,歐陽南、蘇由、天俊、傻大個、趙小寶、蘇月涵、韓天行等人追隨的奮進派。
其中秦滅親若不是一個死認規矩之人,又被李乘風一番說辭打動,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幫助李乘風的。
讓韓天行去求大師兄,且不說用不用顧及李乘風的看法,就單大師兄而言,他也不可能去費盡心思教李乘風的追隨者,除非韓天行“叛逃”到他這一邊。
而這對於韓天行來說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所以,大師兄這條路相當於被完全堵死了,他只能去藏書閣中翻閱書籍,從記載的文字當中自己摸索探尋。
可古話說得好:紙上得來終覺淺,須知此事要躬行。
看一萬遍書,也比不上親眼見別人演示一遍,然後自己操練一遍來得有用。
李乘風拍了拍韓天行的肩膀,道:“等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大家湊一塊摸索一下,總比一個人摸索要來得好。”
韓天行這才稍微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韓天行收穫滿滿的離開了萬劍谷,蘇月涵和李乘風發現他們並沒有再受到萬劍游龍的攻擊,這時候他們心中已經暗暗的有了一些猜測:也許,這萬劍游龍就是因爲蘇月涵的妖類身份才發起攻擊的。
這樣看來,到時候蘇月涵一定要想辦法避開這萬劍游龍,以免被認出身份來。
在取了天龍劍後,韓天行甚至都拒絕了蘇月涵幫他製作腰帶將佩劍掛在腰帶上的提議,他愛不釋手的拿在手中,簡直不想有一分一秒的時間放下它,那視若珍寶的模樣讓人絲毫不懷疑:若是天龍劍被偷了,估計韓天行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畢竟,這是眼下韓天行所有修行的希望。
一行人回到鷲峰山,來到戒律堂前做了早課,大師兄第一眼便瞧見了韓天行手中的天龍劍,但他並未表現出太多異常的反應,只是愣了一下後,深深的看了韓天行一眼,便若無其事的繼續主持早課。
待早課完畢,衆人尚未離去,便聽見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請問,李乘風在不在?”
衆人驚疑的扭頭過去,卻見一名圓滾滾藏錦閣的弟子站在戒律堂的入口處,眼珠滴溜溜的亂轉,像是一隻警惕的山豬。
這人李乘風認識,正是上山的時候將自己誤認爲戰齊勝的張金寶。
“喲,這不是張金寶師兄嗎?”李乘風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
與其他藏錦閣的弟子不同,李乘風對張金寶觀感還不錯,一來是因爲同理心的緣故:大家都是被欺壓的底層;二來是剛入門的時候,張金寶幫了他一個大忙,而自己因爲坑蒙拐騙的緣故,估計連累得張金寶不輕。
張金寶看到李乘風,心中感慨萬千:剛上山的時候,自己把他當成是戰家公子,雖然身份是假的,可當時他身上流露出來的世家公子的氣度卻不是假的。後來李乘風的表現也證明了他上當受騙可不是因爲他笨,而是……這個李乘風實在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怪物。
誰能想得到上山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傢伙竟然把靈山派攪得天翻地覆,幾次靈山派的大事件都是因爲這個傢伙而發生的,而幾次這個傢伙都能從暴風眼中脫逃而出,而且一次變得比一次更強大。
雖然許多人都說李乘風已經洗刷了轉世金仙的嫌疑,可……張金寶卻覺得李乘風很有可能就是轉世金仙。
否則,怎麼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化險爲夷,從絕境中脫逃而出,甚至反敗爲勝?
這麼離奇的故事,便是他看過的演義小說也不敢這樣寫。
張金寶勉強笑了笑,朝着李乘風一禮,道:“乘風師弟兩天後的酉時可有空?”
李乘風一愣,道:“哦?金寶師兄有何貴幹?”
張金寶從懷中取出一張燙金帖來,道:“我奉皇甫師兄和季師姐的邀約,請乘風師弟去赴宴。”
一旁的趙小寶寸步不離李乘風,聽到這話,頓時低聲道:“少爺,宴無好宴,去不得啊!”
李乘風驚疑不定的接過燙金帖打開看了一眼,果然見到裡面是皇甫鬆親筆寫的邀請函:邀請他參與後天皇甫鬆舉辦的夜宴,請他務必賞臉。
可是……這種邀請夜宴,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鴻門宴啊!
李乘風又不傻!
“金寶師兄……”李乘風合上帖子嘆了一口氣,剛要說出拒絕的話,便見張金寶忽然咕咚一聲跪下,哀嚎了起來。
“乘風師弟啊,救命啊,求你救命啊!”張金寶的眼淚說來就來,一會兒工夫便哭得淚雨滂沱。
李乘風驚愕不已,連忙將張金寶攙扶了起來:“金寶師兄有話好好說啊,這是做什麼?”
張金寶順勢站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皇甫師兄說,若是我請不到你,那我所有的買賣都做不成啦!我若是所有的買賣都做不成了,那我就完蛋了……徹底完蛋了!乘風師兄,看在你我當初還有那麼一丁點交情的份上,救命啊!”
李乘風哭笑不得,他有心想要拒絕,可張金寶有一點說的沒錯:李乘風的確與他有交情,而且,深究的話,李乘風是欠張金寶人情的。
如果沒有張金寶將戰齊勝拖住,就沒有李乘風施展騙術的空間,沒有李乘風騙來的三萬兩,他能不能留在藏劍閣,那還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於情於理,這個人情他得還。
而且……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可誰又能想得到,這個沛公同樣也在打楚霸王的主意呢?
李乘風暗自想着:這個皇甫鬆邀請自己赴宴,可他並不知道,自己同樣也在打他那把天火聖劍的主意啊!也許……這就會是一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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