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鬆平日裡並不常使用天火聖劍,甚至許多藏錦閣的同門弟子都沒有見他使用過這把威力驚人的聖劍,而皇甫鬆出身官宦世家,自然清楚有千山雪這個無論才華能力、家世背景、法力修爲都遠在自己之上的大山壓在自己頭上,自己最好就夾着尾巴做人,有什麼好東西也別拿出來炫耀。
千山雪性情高傲自負,殺人奪寶這種事情估計他不屑爲之,但若是自己使用天火聖劍搶了他風頭,那自己很有可能。
也正因爲這樣的低調和龜縮,使得皇甫鬆平日裡根本不太被其他靈山派弟子看在眼裡,其中就包括季春華。
眼下千山雪師兄不在,皇甫鬆難得大展威風,一時間藏錦閣的弟子們都看得呆了,平日裡這皇甫鬆師兄不聲不響,不顯山不露水,竟然還藏了一個這麼恐怖的法寶?
不少想要爭奪第一的藏錦閣弟子此時默默的將自己的目標悄悄定到了第二,明眼人一看便知皇甫鬆在此時拿出天火聖劍,就是爲了警告其他人:第一非他莫屬!
不過,這個混蛋早有這等法寶,爲何不早拿出來,偏偏此時拿出?
更有心機的則猜到了皇甫鬆更深的用意:千山雪接連遭受重創,先是同安慘案,繼而又是玄生門慘勝而歸,顯然將來在閣主爭奪戰中,他已經大大的扣分。
誰會選一個製造同安慘案,帶隊出去廝殺,卻自己一個人回來,同門師弟死個精光的傢伙當閣主?
若是選了這麼一個閣主,靈山派的臉面還要不要了?誰又會服他?不怕將來都被這個傢伙害死麼?
身爲一派之主,一閣之主,實力固然重要,但是德行、品格、人望同樣是需要考量的標準,否則堂堂名門正派,天下排行第三的靈山派,若是選一個道德敗壞,窮兇極惡的傢伙當閣主,那豈不是成了邪魔歪道了?
很顯然,皇甫鬆是看到了自己有可能成爲閣主的可能性,於是……他開始爆發了!
想明白這一點的人,不禁暗罵一句:陰險,卑鄙,無恥!
李乘風心中也充滿了疑問,他帶着蘇月涵一邊飛逃,一邊疑惑的說道:“這個皇甫鬆這般厲害,爲什麼對千山雪唯命是從,甘當他的下屬?”
蘇月涵冷笑道:“這些人機關算盡各肚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平日裡千山雪過於強勢,看不到往上爬的希望,自然就縮頭縮腦,甘當小弟。可一旦看到機會,有能力的人又哪裡還忍得住?”
李乘風還是有些不明白:“那爲什麼其他人一看到周凌就四處逃散?”
蘇月涵剛要說話,卻見身後周凌已經追到近前,她立刻緊張示警道:“小心!”
李乘風扭頭一看,在他看到周凌撲到跟前不到五米處的距離時,他意隨心動,氣隨意動,四周的花草樹木瘋狂生長,凝聚成一張又一張的大,中間只漏出一個供他們可以穿行的圓孔,當李乘風他們飛過去時,這個圓孔立刻閉合,這張大也瞬間生長成爲極爲厚實的“城牆”,再加上四周的蟲蝥瘋狂的涌來,不會飛的則順着樹木城牆往上攀爬,讓這堵城牆越來越厚。
而周凌想要從四周繞過去,這堵牆比瘋狂的向四面八方生長,拼命的阻撓她的追擊。
李乘風這一會功夫便立刻“飛逃”出去幾十米遠,他和蘇月涵略微鬆了一口氣。
蘇月涵接着說道:“你怎麼這時候就想不通了?你把禍水引導藏錦閣,他們雖然是藏錦閣弟子,可碰到這等事情,他們怎麼可能一個個拼死抵抗?天塌下來,不還有個子高的頂着麼?”
李乘風一拍腦門:“也是!”
蘇月涵冷笑道:“不過也好,引出了皇甫鬆這個藏這麼深的傢伙!等千山雪幽禁出來,可就有熱鬧看了!”
他們兩人一路飛逃,後面的周凌終於很快蝕穿了阻擋的樹木蟲牆,一路飛竄朝着李乘風他們追來,兩邊一追一逃,飛快的衝向禁地。
而此時整個靈山都被驚動,藏錦閣的皇甫鬆帶着天火聖劍一路追來,藏清閣、藏秀閣的弟子們也都被驚動。
其中在藏清閣如我山的無色峰中,李軒銘正皺眉站在山峰的懸崖陡峭處,他目不轉睛,居高臨下的注視着遠處周凌一路追擊,李乘風瘋狂逃亡的場景,他負着手,長衫獵獵,雖然相貌平平,可氣度着實不凡。
旁邊一名藏清閣弟子也看着遠處,他幸災樂禍的笑道:“藏錦閣這次可倒了大黴,這是誰,膽大包天,禍水東引,嘖嘖,火燒藏錦閣啊!”
站在無色峰頂端的懸崖處可以清晰的看見藏錦閣此時火光陣陣,作爲藏清閣弟子自然看得幸災樂禍,嘻嘻哈哈。
這名弟子笑道:“軒銘師兄,你可別……”
他話音剛落,便見李軒銘化作一道青光朝着李乘風他們追了過去,這名弟子頓時苦笑了起來:“我都還沒說完……”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追了上去。
此時靈山四面八方都有青光追來,變成了李乘風一馬當先……奔逃,周凌緊隨其後,不殺李乘風誓不罷休,後面則追着手持天火聖劍的皇甫鬆,不斬周凌也不肯罷休,再就是四面八方趕來的其他藏清閣、藏秀閣的弟子們,他們眼看着離禁地越來越近時,卻都紛紛大吃一驚。
此時的禁地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冰封地獄,高達數十米的厚厚冰山之中只能隱約看見一白一紅兩個人影在其中糾纏,時而分開,時而對撞,但每一下對撞,這座巨大的冰山便裂出無數道裂紋。
每出現一次裂紋,周圍便會立刻又生長覆蓋上厚厚的冰層,可當冰山擴大到一定程度時,冰層生長的速度便明顯慢了下來,而裂紋出現的速度卻並沒有分毫減弱,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座冰山即將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而當李乘風和蘇月涵一路飛逃趕到的時候,這座冰山再一次遭到內部衝擊,冰山四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紋,眼看就是強弩之末。
緊接着又是轟隆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巨大的冰山轟然破碎,無數冰塊碎屑像單片一樣四處橫飛。
李乘風大驚,立刻抱着蘇月涵臥倒趴地,四周的樹木瘋狂生他們身上,築成一身厚厚結實的盔甲,外面又是源源不斷的蟲蝥往上攀爬,製造緩衝。
事實上若是沒有這些蟲蝥作爲柔軟的外殼,這些彈片一樣四處橫飛的冰塊立刻就能將李乘風的這個木質盔甲轟個對穿,因爲連四周腰粗的巨樹都被轟出一個又一個極深的小坑,李乘風這臨時而成的木質盔甲又豈能倖免?
李乘風和蘇月涵躲在這黑暗狹小的“堡壘”之中,兩人互相對視着,緊張而不安。
他們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更大的危險卻還在後面。
這橫飛的彈片可以傷害他們,卻傷害不了周凌半分,他們甚至都可以聽到周凌的厲聲嘶嚎越來越近!
而趙飛月……她到底會不會出手,如何出手?
他們的計劃能不能奏效,有沒有變故?
這一切,他們都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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