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盯着上前的蘇月涵,她看着對方的目光,彷彿看見了昔日的自己,那爲了目標不顧一切的勇氣與無畏!
大師姐靜靜的看着蘇月涵,一目不瞬:“何事?”
蘇月涵看了一眼一旁的趙飛月,趙飛月淡淡一笑,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青光離開。
大師姐瞥了一眼蘇月涵身後遠處的趙小寶,道:“快說!”
蘇月涵道:“我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大師姐微微哼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做交易?”
蘇月涵冷笑道:“我當然有資格,羅秀嫺!”
大師姐眼中的瞳孔瞬間收縮如針,她盯着蘇月涵的視線與目光剎那間變得極爲恐怖,殺氣騰騰!
“原來……是你冒充我上的天書檯!”大師姐瞬間反應過來,她盯着蘇月涵,冷冷的說道“天底下有這般能力假扮他人,深入靈山而不被發現的……有且只有一人!哦,不,應該說……只有一種妖類!你說,是也不是,千面妖?”
蘇月涵也是神情一凜,她當然知道,自己當面向大師姐攤牌這是一種近乎於同歸於盡的招數,她那晚前往天書檯,被人發現行蹤,只要有人多一句嘴,大師姐便會有所察覺,自己就會暴露。
這也是她在戰家被發現的原因!
因此蘇月涵不到萬不得已時,她是絕不會去假冒他人的,因爲被發現的概率極大!
可,好在這一切並不是沒有收穫!
蘇月涵知道,面對大師姐這樣無論是聰慧反應還是修爲境界都極高的對手,她做狡辯是徒勞無功的,因此便也不反駁,道:“看來你承認你的身份了!羅……師姐?”
大師姐淡淡的說道:“都說千面妖縱橫江湖一百多年,從來沒被人抓到過,看來,這次要栽在我們靈山派了。”
蘇月涵哼了一聲,道:“大師姐謀劃幾十年,煞費苦心,若是這樣半途而廢,所有佈置付之東流,只怕可惜得很。”
大師姐道:“能從鎮獄龍王戰齊天的手中逃出來,想必也是元氣大傷。不好好躲起來休養生息,卻跑到靈山派來作死。莫非,你看中了這轉世叛仙,別有所圖?”
蘇月涵心中一震,立刻毫不示弱的說道:“大師姐爲了復仇,想要攪亂靈山派,又放出能夠給天下間帶來災難與戰火的朱厭王,若是天下人知道了,縱使你是爲家人復仇,天下間也不會有你的容身之地!你的下場,只怕要比李乘風這個轉世金仙更慘!”
這兩個天下間最頂級的女子面對面言語交鋒,兩個人都不曾正面迴應對方,但她們字裡行間的潛臺詞卻又全部都在迴應對方,各說各話,卻嚴絲合縫。
而且大師姐僅憑對方的一個言語進攻,立刻便推論出蘇月涵的身份,和她的目的,同時反制威脅,這等將計就計的反應能力,實在是可怖得很。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蘇月涵絕不想面對這樣可怕的對手!
大師姐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轉世金仙未必就慘,我爲家人復仇,也未必會輸!”
蘇月涵道:“千面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比這更危險的境況都遇到過,小小靈山派,同樣也困不住她!”
大師姐不置可否,道:“好了,別耍嘴皮子了,說吧,你想幹什麼?”
蘇月涵盯着大師姐,道:“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李乘風!”
大師姐微微瞥了她一眼,道:“想不到……閱盡滄桑的千面妖……竟然也會墮入情網?你可知道,有情就意味着有軟肋,有破綻,就意味着失敗,就意味着……死?”
蘇月涵神色毫不動搖,她直勾勾的盯着大師姐,道:“你若不答應,那我們便同歸於盡!倒是看看,是你的計劃被人全盤發現更可怕,還是我的身份曝光更危險?”
大師姐盯着蘇月涵,她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堅定與無畏!
“我如何知道,在我保護了李乘風以後,你不會反悔?”大師姐冷冷的說着。
蘇月涵道:“你不知道,你只能賭!但幸運的是,我就算說出來,也無法再撈到好處!除非你想殺死李乘風!他若是活着,對你也有好處!你們之間合作,有益無弊!”
的確如同蘇月涵所說,此時李乘風與大師姐之間彼此形成威脅,但又彼此在眼下階段能夠互相幫助。
李乘風的存在顯然更加劇烈的引發了靈山派的內部矛盾,他讓整個靈山派陷入內戰的邊緣。如果讓千山雪順利的收拾掉李乘風他們,大師姐懷疑藏清閣還有沒有勇氣跟藏錦閣對抗。
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助李乘風脫離危險,然後迅速的將他武裝起來,讓他變得更加強大,最好能夠讓他跟千山雪拼個兩敗俱傷!
雖然,這看起來不太可能!
但哪怕是能削弱千山雪的威望,或者消耗他的實力,那大師姐的目的也便算是達到了。
面對這種頂級大修行人,哪怕自己也是頂級高手,他們也會十分的慎重,儘可能的會先讓一些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來消耗對方。
而李乘風,便是眼下大師姐眼中最好用的棋子,而且……是一顆不同尋常的棋子!
大師姐盯着蘇月涵,過了一會,道:“我不保證一定能成功,但我會盡力。”
說完,她轉身離去,可走出去幾步,又微微回頭,冷笑着說道:“只怕,我若是將他救下來,這當中得利最多的……是你吧!”
蘇月涵不置可否,道:“合則兩利,鬥則兩敗!”
大師姐冷笑了一下,身形一閃,消失在問天台上。
此時遠處的趙小寶此時衝了過來,他低聲道:“大師姐知道少爺身份了?”
蘇月涵微微點頭,她盯着大師姐離去的方向,目光復雜,神色擔憂。
趙小寶低聲道:“其實你不必如此的,即便你不威脅她,我感覺她也會幫少爺的。因爲現在少爺活着,對她有利!”
蘇月涵苦笑道:“事關重大,她不敢賭!”過了一會,她嘆了一口氣,輕微不可聞的喃喃道:“心有所掛,我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