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笑着高聲朝蘇由和天俊喊道:“天師兄,是我啊!”
蘇由大着膽子回過頭,瞧見李乘風正在門口朝他招着手,蘇月涵也在後面笑得花枝亂顫。
蘇由試探的問道:“乘風師弟?”
李乘風笑道:“蘇師兄和天師兄怎的就不認識師弟了?”
蘇由和天俊又驚又喜,天俊小心翼翼道:“乘風師弟,你,你……你沒死啊?”
李乘風笑道:“好像是還沒死。”
蘇由大喜,連忙解釋道:“乘風師弟,我們,我們還以爲你在石武山下面已經遇難,你怨恨我們沒去救你,所以才化成妖鬼來找我們報仇來了。”
李乘風笑了笑,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又怎麼能怪蘇師兄和天師兄?”
天俊鬆了一口氣:“乘風師弟不怪我們便好!”
蘇由好奇道:“乘風師弟,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李乘風道:“那可說來話長,簡而言之便是:我們找到了一條直通後山的礦道,歪打正着就逃出來了。”
這可是李乘風和蘇月涵私下商量好的應對理由,否則石武山倒塌,李乘風和蘇月涵作爲地震發生後依舊能夠從礦井中逃出來的僅有的兩人,將來若是有人前來調查,他們是不可能不被問詢到的。
如果他們說漏了嘴,不僅會引來懷疑,而且很有可能會把他們在石武山下的所得所遇都一塊暴露。
試想想,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李乘風手中居然有天下五神劍之首的破天劍,那其他人豈有不瘋搶的道理?
天俊好奇,他追問道:“靈晶礦區竟然真有礦道可以直通後山?那山下的黑鼠,你們沒碰到?”
李乘風苦笑道:“怎麼沒碰到?我們兩個跟那些黑鼠一起逃竄了許久,正是它們將我們引出礦區的。”
蘇由一拍巴掌:“着呀!原來如此啊!”
蘇由一臉佩服的說道:“我方纔還在想,這石武山靈晶礦區的岔路多如牛毛,乘風師弟怎的就偏生挑了一條能逃生的礦道逃了出來,這運氣也未免太好了一點。原來,竟是跟着這些鑽山打洞的黑鼠一塊逃了出來!”
天俊也連連頷首讚歎:“也多虧乘風師弟情急之下想得到這其中關節,要換個人,只怕嚇都嚇死了,哪裡還敢跟着黑鼠一塊逃?佩服,佩服!”
李乘風打了個哈哈,剛要謙遜幾句,忽然間聽見一陣鐘聲嗡嗡傳來,天俊和蘇由側耳聽着,卻聽見這鐘聲連着響了十八下,他們頓時臉色一變,對視了一眼後,脫口道:“靈山大會?”
“什麼靈山大會?”李乘風不解的問道。
蘇由和天俊神色凝重,蘇由道:“這是召集整個靈山派弟子的鐘聲,但凡靈山弟子,必須到場。”
天俊道:“定是因爲石武山走地龍的事情!”
蘇由嘆道:“是啊,石武山是咱們藏劍閣的命根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只怕,這石武山是保不住了!”
天俊怒道:“要我說,這走地龍定是藏錦閣搞的鬼,否則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地龍?”
這一句話讓李乘風心中猛的一震,他想起之前他和蘇月涵在石武山下的推理:看來,這走地龍定是**,而非天災!
可是,這會是誰呢?
李乘風隱隱的好像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線索,可一時半會卻又覺得有些模糊。
蘇由對李乘風道:“這也是巧了,我們今天路過此處的時候,見到有白煙升起,好奇之下過來瞧瞧,卻沒想到與乘風師弟重逢。若是我們不過來,乘風師弟怕是要錯過這靈山大會。”
天俊也道:“若是錯過靈山大會,被追究下來,輕則幽禁一年,重則逐出山門!”
李乘風嚇了一跳,趕緊道:“那我們這便出發?”他看向蘇月涵,對蘇由和天俊,道:“她要去麼?”
天俊道:“倒是不用。”
蘇由道:“無妨,一會四天閣要點名,咱們藏劍閣……實在是沒什麼人可點了。多一個就算一個吧。”
四人商議好後,李乘風和蘇月涵很快跟着蘇由和天俊從藏劍閣的傳送點來到了靈山派的主山:問天山處。
李乘風等眼前刺眼的亮光一去後,便發現這個地方他很熟悉,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石屋,屋內呈環形,正中朝東的位置佇立着五個石臺,居中一個石臺高高聳起,爲最高,頂處有有一張座椅,看不清全貌,但給人感覺威嚴不可侵犯。
在這石柱之側,分別立着左右各兩根石柱,依次平齊,上面各有一把座椅,但規模大小都比居中的座椅要小得多。
在這五個石柱的下方分別是一級一級的石階,分爲七階,每一階石階都爲環形,層次分明,階級明顯。
在石階的下方是一塊圓形場地,場地中央放着一個三人抱的鼎爐,鼎爐之中插着九柱長短不一的香。
正是他闖三關時,在通過第二關後來到的通關石室!
此時的石室之中人頭涌動,人聲鼎沸,中央圓形場地的傳送點中不斷的亮起亮光,有靈山派的師兄弟傳送過來,然後分別按照四天閣的歸屬,去往各自的區域。
其中藏清閣人數最多,他們緊緊挨着中央石柱的左側位置,在七階區域之下便站了有上千名弟子,這些大多都是入門弟子,而在七階之上,分別站立着對應各自境界等級的弟子。
李乘風留意觀察了一下,發現最底下站着的是袖口繡着赤邊的弟子們,第一階站着的是橙邊弟子,第二階是黃邊弟子,以此往上,到第七階時便已經是袖口鑲着黑邊的長袍修士,人數已經寥寥到只有一人,這人頷下留着長髯,看起來顯然是師叔師伯輩的元老。
李乘風跟着蘇由和天俊來到藏劍閣所在的區域,李乘風發現藏劍閣的區域原本位置最大,顯然以前人數最多,但此時藏劍閣的區域中只有寥寥幾人,當真是小貓兩三隻,形影相弔,可憐得很。
而這其中,首當其衝站在第三階的大師兄看到李乘風和蘇月涵,他頓時一愣,眼中爆出一道精芒,但很快一閃而逝。
在大師兄旁邊的裘楚囚和安童兩人對視了一眼,很快低垂下眼簾來,在下方階梯處的秦滅親和歐陽南則飛快對視了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很快眼觀鼻,鼻觀心,當期了泥胎木偶。
李乘風帶着蘇月涵站在了沒有階梯的最前方,簡直尷尬顯眼到刺目,因爲整個藏劍閣區域就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人!甚至連蘇由、天俊和隨後趕來的左飛以及何柱都站到了階梯上面去。
李乘風自己也覺得很是尷尬,他連忙學着大師兄他們的動作,眼觀鼻,鼻觀心,準備當泥胎木偶,而此時李乘風忽然覺得如鍼芒在背,像有一股實質性的力量指着他的背脊。
李乘風下意識的擡頭看去,卻見在斜前方藏秀閣的區域最高處站着一名紅髮女子,正一目不瞬的盯着他看着。
剎那間,李乘風便汗流浹背,通體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