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黑蛋擡着頭,茫然的看着天空,卻見天空中白色的小點飄飄忽忽,像是在下着小雪,可他伸出手接了接,卻沒有感覺到有雪花飄落在手上,這讓他更加的疑惑。
如果是下雪,那爲啥天上能看到雪花,手上接不到?
這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常識。
只不過很快這個小點越來越大,漸漸的這些“小雪花”竟然變得有指頭大小,從下降的速度來看,顯然既不是雪花,也不是冰雹。
那能是什麼?
除了黑蛋之外,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個異常現象,但他們哪裡見過?
衆人擡頭看着,漸漸的擡頭看天的人越來越多,天上白色的小點也越來越大,直到值夜到塔樓中歇息的李乘風察覺出了異樣,他看見城牆上的衆人都擡頭看向天空也不由得好奇的向天空看去。
這一看,只見藉着天空中天倉太穹這兩大明月的皎皎月光的照映下,天空中一朵一朵的“小百花”正在幽幽飄揚下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不知道,興許是下雪了?”
“你是眼睛長屁股上了嗎?這怎麼可能會是下雪?你見過半晌都落不到地上的雪?”
“興許,興許是這傀器國的雪跟咱們大齊的不一樣呢?”
“唔……有道理。”
李乘風一開始還有些發愣,可越看越發現不對勁,緊接着他便渾身一震,頭皮發麻,大聲嘶喊了起來:“空襲!!”
他這一聲發喊,周圍人都沒反應過來,愣愣的扭過頭看向李乘風。
李乘風卻是額頭冒汗,亡魂大冒的跳將起來,大聲嘶喊:“傘兵,是傘兵!”
周圍的人依舊莫名其妙的看着李乘風,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李乘風猛然間反應過來,他們根本不知道傘兵究竟是什麼意思。
興許他們還以爲他在說散冰呢。
他們太大意了!
無論是龍騰海,還是高勝寒,又或者是他李乘風,思維都鑽入了一個誤區。
傀器國如果能夠進行空中打擊,就一定會在之前的決戰中投入進來,因爲這是一張非常可怕的王牌。
既然對方沒有在決戰中投入使用,那就說明對方的確是沒有這張王牌了。
可……對方也許是沒有能飛到一萬多米高的空中霸主,但他們也許還有能飛幾千米高的飛艇啊!
這種飛艇肉眼可見,在大齊修行人能夠制霸低空的情況下,基本沒有什麼作用,屬於來了就基本送菜的貨色,因此這種飛天戰艇想要壓制大齊的精英修行人就一定要足夠巨大,能夠有數量恐怖的魔光炮和魔光槍,那麼它的噸位就一定要大,一定要飛得足夠高,因爲必須要足夠高才能讓飛天戰艇有足夠的迎敵時間。
因此所有人都有了一個設想的概念:傀器國的飛天戰艇一定就非常巨大,一定就飛得特別高,因此造價就一定嚇死人。
可是……如果僅僅只是一批不那麼大,專門在夜間進行偷襲空投的飛艇部隊呢?
如果是在平時,這種飛艇部隊依舊是雞肋,因爲論單兵作戰能力,那自然是大齊的精英修士更強,傀器國投放多少兵力下來,那都是有去無回的送菜行爲。
可現在,一場慘烈的決戰讓精英修士團基本都燈盡油枯,哪怕有一天的休整,精英修士團的戰鬥力都要大打折扣,正是最爲虛弱的時候,這時候不偷襲,那又能什麼時候偷襲?
李乘風連喊兩嗓子見周圍都沒有動靜,他無奈之下,只好再次大喊:“敵襲!敵襲!!那是敵人!!”
說罷,李乘風猛然間扭頭朝着趙小寶看去,厲聲大喊:“快把他們打下來!!”
趙小寶猛的一個激靈,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緊接着他再出現時已經是在半空之中,天空中傳來一陣弱弱的慘叫聲,隨後趙小寶便又閃現出現在李乘風身旁,手中握着鮮血流淌的閃電母劍。
趙小寶臉色發白,驚聲道:“少爺,是敵人,是傀器國的人!”
周圍頓時一片譁然,他們紛紛抓起武器,涌向城牆,有的則抓起弓弩朝着夜空射擊。
但緊接着天空便扔下來一片拳頭大小的鐵疙瘩,李乘風一瞧,頓時汗毛乍起:“躲開!!”
他身形一個飛撲,一把將有些懵逼的趙小寶撲到一旁,同時周圍瞬間長出無數的花草樹木,樹藤蟲蝥,瘋狂的將他們的身形包裹其中。
“轟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瞬間驚醒了沉沉的夜幕,高聳的城牆上立刻火光翻滾,人聲嘶喊,緊接着城牆處的各個塔樓立刻警鐘大作。
在灰盔谷外部的營地也立刻火光通明,顯然已經被驚醒,而與此同時,一個又一個的傘兵已經落在了城牆上。
這些士兵身上穿着黑色吸光的輕甲,背上插着盾劍,手中拿着魔光槍,有的還沒落地便開始四處射擊,有的剛落地已經打空了子彈,他們也根本不換,立刻將魔光槍一側的安全栓推到頂格,隨即便將魔光槍扔了出去,自己則立刻撲倒在地。
城牆上大多是補充過來的雜魚新兵們,哪裡知道這是什麼光景,瞧見對方居然連槍都扔了過來,又往地上一趴,自然嗷嗷叫的就撲上去要痛打落水狗。
結果這槍剛一落地便流淌出陣陣暗紅色光芒,這光芒一下便將撲過來的士兵們臉上照得通紅如血,緊接着一陣光波猛然炸裂開來,一個直徑三四米的光球猛然間擴散開來,然後又迅速收縮,繼而炸出一道兇猛的衝擊波,震得範圍之外的人橫飛出去十幾米遠,有些甚至被震得飛落城牆,慘叫着摔落下去,變成一灘肉泥。
但更倒黴的是在爆炸範圍之內的士兵,他們連肉泥和骨灰都沒留下,整個人像是被蒸發消失了一樣,只有原地一個圓形大坑留在城頭升起嫋嫋青煙。
李乘風逃過第一波轟炸後,等他再衝上城牆上時,他發現整個世界都已經變樣了!
天上不斷的有傘兵空降下來在城頭製造着爆炸,到處都是火光和四處飛射的射線,沉沉黑夜陡然間又變成了“白晝”,廝殺聲、慘叫聲、爆炸聲、哀嚎聲以及外營響起的鳴金聲混雜在一起,嗡嗡然如同海浪一樣朝着李乘風涌來,它們如同一個巨大的旋窩圍繞着李乘風,遠遠的,聽不太真切。
直到韓天行拼命搖晃着李乘風,李乘風才猛然間反應過來,四周的聲音立刻洶涌撲來,塞滿李乘風每一個聽覺細胞,讓他頭暈腦脹。
“師兄!!鳴金了,快走!!”
李乘風十分震驚,這爲什麼就要走,好不容易佔據的要塞,就要這樣放棄了?
不應該啊!
雖然對方空襲來得兇猛突然,可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呀!
怎麼打都沒打就要撤了?
李乘風正愕然不解之時忽然他感覺到腳底下傳來一陣陣的顫動!
這股顫動一開始微不可查,但緊接着便越來越強烈,繼而夜幕之中都傳來陣陣的隆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