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逝

擡起頭來,萬丈光芒迅速地直刺而下,映入了他那雙深邃無比的瞳孔之中,憤怒之火在他心頭燃燒,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吧,他不需要這麼破碎的永恆!“你們的命運取決於你們的言行。”他說道。

“不,阿瞳,我不要毀滅,不要殺戮,就放過他們吧。”阿青的眼神異常地平靜,這時候她的虛影在慢慢地淡化,青尋永遠也沒想到竟然眼睜睜地看着阿青消失在他懷中,他怔住了,對頭上的那道光芒視若不見,諸神大喜。

他轉過了身子,懷中的阿青臉上的那層面紗飄然而去,融化在空氣之中,那驚世脫俗的美完全展現在諸神的面前,他們心靈顫抖起來,如此絕美生靈竟然毀在他們手裡,但他們已經無法控制,很快地就連那個青尋也要消失了。

“不!公主!青靈公主,怎麼會是你?”戰神突然大叫起來,前世的記憶在他心裡若隱若現,“我是風霜雲啊,爲什麼你不早點露面?”可是那個美麗的青靈公主再也無法聽見他的話了,她是虛影猛地消失,巨大的悲傷涌上了戰神的心頭,他居然親手殺死了青靈公主。

黑暗的力量突然全面爆發出來,一道黑影從上而下,搶在青尋之前截住了那道強烈的光芒,黑影輕輕地顫抖着,將那萬丈光芒吞噬得乾乾淨淨,“無可饒恕,你們全都該死。”他大聲說道。

黑影現出了原形,他全身上下散發着強大而無形的殺氣,這種力量絕非是簡單的魔法與武技辦得到的,那是屬於上一個世界的強大力量,對於諸神來說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們理解的範圍。

“丫頭,你不該死的,哈哈,你們這些狂妄愚蠢的傢伙,告訴你們,我就是魔,真正的魔,就讓我用無上的魔力將你們全部吞噬掉吧,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龍魔。”龍魔狂笑起來,他迅速地衝入了諸神之中。

所有強大的魔法與氣的力量都無法阻擋得了他分毫,他如同狂風般從他們中間掃過,強大的力量將所有靠近他的神靈完全吞噬,一切卻又悄然無聲。

恐懼,深深地恐懼在諸神心靈上蔓延,面對着這個神秘而強大的龍魔,他們根本無法抵抗,無法反擊,片刻工夫被他吞噬融合掉的神靈就要好幾百,這是真正的絕望,他們突然後悔殺死那個阿青了,看來只有她才能阻止到了這一切。

“青兒,你看到了嗎?這是他們自己釀下的苦果,哈哈,現在的他只知道自己是龍魔,好,憤怒的龍魔遠比海生來得可怕,我可以聽你的話,暫時放過他們,但龍魔卻不會聽我的。”青尋輕聲說道,他張開翅膀就要飛開。

“戰神,你怎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焦急地問道,青尋轉過頭來,看到智慧女神扶起了身子無力倒下去的風霜雲,這時候憤怒的龍魔正向他們這個方向飛來,諸神四下散開,冥神驚然退卻。

“呵呵,風霜雲又如何,智慧女神又如何,一切與我無關,我不喜歡這個世界,不喜歡他們,思索者啊思索者,我快要被自己打敗了。”青尋心裡對自己說道。

面對吞噬一切的龍魔,智慧女神驚恐地扶着無力的風霜雲,黑暗迎面撲來,她的眼神是如此地堅定,青尋猛地心頭一痛,那眼神是如此地熟悉,如此地讓人心痛,那眼神與青兒訣別時的眼神是那麼地相似。

“夠了,海生,饒了他們吧,”青尋黯然說道,那對黑色的翅膀一張一合當在了龍魔的面前,“青兒說過,她不要毀滅,不要殺戮。”他的話是那麼地蒼白無力。

“讓開,你是誰,竟然敢阻擋我的去路?”他咆哮起來,“我是龍魔,我不知道你所說的那個海生到底是誰,也不想知道他與我到底是何種關係,你是他們的敵人,爲什麼要反過來幫助他們。”

“夠了,龍魔,既然你這麼認爲的話,這是青兒說過的話,你也不想聽嗎?”青尋說道。

“是的,我不想聽,讓開,如果再不讓開我連你也殺,走,快滾!你是一個無能之輩,我一個指頭就能殺死你。”龍魔大聲說道。

“青尋,你擋不住他的,就讓他過來吧!”智慧女神說道,青尋轉過頭來,他的眼睛中閃動着晶亮的光芒,“青兒最後的話我還是要聽的。”他輕聲回答。

他不想這樣,但這是青兒最後的懇求,他又怎麼能不替她辦到呢?

海生,因爲我的疏忽,因爲青兒的好心,我將你放了出來,卻沒想到會因此失去了青兒,海生,如果你有本事就將我也吞噬掉吧!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青兒,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青尋說道,沒有風的流動,那最基本最強大的力量主宰了一切,空氣中再也沒有魔法和元氣的流動,沒有任何力量的波動,除了精神意識,沒有人能夠在精神意識上勝得過他。

“思索者,你在觀看着嗎?如果你真的發現了這一現象,那麼就儘管來找我吧,我在也不會害怕與你起衝突了,青兒已經不在,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青尋輕聲說道。

“至於你,海生,我很羨慕你,羨慕你絲毫不受情感的波動,但如果讓我放棄對青兒的想念,那麼不如立刻消失,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青兒的最後一句話你還是得照辦的。”青尋心裡默默說道,神秘的力量打消了所有人的殺機。

遙遠的天極文明早已不在,那個美麗的青靈公主再也不會有人提起,現在她只能活在青尋的心裡,莫名地悲痛在他心裡升起,眼前的這個海生在他的眼裡漸漸地模糊起來了,失去了青兒,一切在他眼裡都變得陌生起來了。

他張開了白色的翅膀向上飛去,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副琴,青尋一手託琴一手錚錚地彈了起來,數億年的相伴,他們一起瀏覽了漫天的星河世界,大海上曾有他們來到過的痕跡,在前一個世界裡,他們簽訂了永恆的心靈之約。

穿越了破碎的永恆,他找到了重生過來的她,那一刻他流淚了,但他卻眼睜睜地看着她消失在懷中而無能爲力,過去強大的他現在是多麼地失落,寂寞悲傷的琴聲在天地裡流淌,所有的神靈都被感動了。

天上下起了大雨,蒼天流淚,受那股強大的精神意識波及,人間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歡樂,諸神尚且無法抗拒,更何況是他們。

“思索者,你聽到了嗎?這就是我對青兒的思念,你能夠接受嗎?能夠理解嗎?”青尋擡頭上望,蒼天無語,思索者已經收回了她那同樣強大的意識,“青兒,哪怕你的靈魂化爲最細小的粒子,分散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我也要把你找回來,哪怕因此而毀滅這個世界,因爲在我的心裡你纔是一切。”

無邊無際的大海,在海的另一邊到底有着什麼被隱藏起來的秘密呢?青尋沉入了大海之中,他的身子向黑暗的深淵落下,想起了與青兒在海上共度的那段時光,悲傷又涌上心來。

水在他四周冰凍起來,形成了一副棺材,透明的冰棺,然後他躺在其中繼續下沉,青尋感到自己的心很累,很累,充滿了苦澀,他要好好睡一覺,“如果選擇遺忘就會擺脫痛苦,那我寧願承受這種痛苦,青兒,你暫且先等一等,我要休息,我很累!”他心裡想道,然後陷入了痛苦的沉睡之中。

聖雪峰突然崩潰了,高入雲天的聖雪峰就像沙一樣塌了下來,無數神靈狼狽地滾落凡塵,他們從無盡的悲意中甦醒過來,現在他們還會爲那個叫青尋的人生氣嗎?他帶走了無盡的悲傷,那個神秘而強大的青尋顯得是那麼地孤單與落寞,那麼地可憐。

戰神重重地跪了下來,他和身旁的智慧女神都是熱淚滾滾,諸神嘆息着各自散去,那種強烈震撼讓將他們永生難忘,阿青的死讓他們暗自後悔,慚愧,龍魔的強悍無情讓他們畏懼,而青尋無盡的悲則從心靈上完全地感染了他們,天有情,神有殤。

龍魔狂嘯一聲,化爲一道黑色閃電鑽入了土中,“我會回來的,一定會,當我再次回來的時候,這個世界將成爲魔的世界,我要讓真正的黑暗降臨大地,因爲你們惹怒了我。”他咆哮着,強力分開大地,向深處鑽去,到達了即使是冥神也無法達到的地方。

“我親手殺害了公主,”戰神說道。

“爲什麼你叫她公主呢?”智慧女神好奇地問道。

“別問我爲什麼,因爲連我都說不上來,他說得對,我叫風霜雲,他和青靈公主在一起,他又是誰?我不知道。”戰神說道,“我只知道他很難過,我們都知道他很難過。”

那個心中一直牽掛着的青靈公主竟然死在了他們手裡,這如何讓他接受得了這個事實呢?青靈公主還會復活過來嗎?

青尋從無盡的悲傷中醒了過來,悲傷反而促進了他力量的恢復,他鑽出了水面,踏着茫無邊際的大海,他朝前方奔去,青兒的魂魄散向了四面八方,那枚神奇的指環指引着他前進的方向。

大海洶涌着捲起了滔天巨浪,他迅速地穿過一個個巨浪,有時候又突然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瞬間又出現在遙遠的天邊,他的精神意識伸向四周,上天入地,尋找着青兒可能殘留下來的信息,破碎的靈魂已經化作了細微的粒子。

因爲那枚指環的存在,那些破碎的粒子可以自動地靠攏,然後積聚成一個整體,再慢慢形成新的身體,那需要經過長時間的一段過程,或許是一億年,或許直到這個世界走向終結。

在深藍的大海深處,他捕捉到了青兒那破碎的靈魂意識,海水中細小的水元素上跳動着生命之火,強大的精神掠過那片海域,他將那些分散的意識一掃而空,然後置入了自己的心裡,在他強大精神的搜索下,無數巨大的海洋生命體在那一瞬間紛紛死去。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他收集下來的那殘留的意識漸漸地多了起來,茫茫地大海無邊無際,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青尋最後伸出了食指,一點白光飛出,融入了海水之中,化作了水之心。

水的力量開始甦醒過來,整片海洋成了一個獨立的生命體,擁有了水之心的大海復活了,它升起的雲氣乘風跑到了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凡是有水存在的地方就是它力量所能達到的範圍。

所有的信息被水之心收集起來,然後交給了青尋,他強大的精神力量維持着水生命信息的傳播,他隨後收回了水之心,但擁有過水之心的大海已經不再是毫無生命的大海了,它成了一個擁有意識的整體,儘管它的意識最初是那麼地模糊不清。

大海的彼端環境惡劣無比,天空中充滿了不穩定的魔法元素與元氣,即使是最堅硬的石頭拋向空中也會被撕成粉碎,空中甚至隱藏着細小的吞噬一切力量的虛空,在這片天地裡即使是神靈也無法立足,無法生存。

惡劣的地方連綿不絕,那片地段沒有光明,除了黑暗以外天空中強烈的毀滅一切的魔風與大海的呼嘯融合成一體,連綿數千萬公里的地段都是這樣,諸神曾以爲這是世界的盡頭,他們的腳步在這裡停止不前。

千百萬年來只有一個神冒險進入了這片領域,然後完全消失,於是諸神再也不願意涉足其間,這次青尋來了,他感觸到了大海彼端的青兒那殘缺的意識,遙遠的地方戰神和智慧女神看着他消失在黑暗的世界之中。

“青尋,你爲什麼這麼傻呢?難道她真的會讓你如此傷痛,讓你不顧一切嗎?”看着神鏡中消失的青尋,智慧女神不由得黯然嘆息,至此那面神鏡再也感觸不到青尋的存在。

“他是一個謎,我們永遠也猜不透,”戰神說道,“還有那個龍魔呢?爲什麼神鏡也無法感受到他的存在,難道他消失在大地之下了嗎?”

他們看着龍魔分開大地,然後鑽了進去,但神鏡裡面什麼反應也沒有,出現的只是一團黑霧,“從來沒有人進入到那麼深的地方,強大的無形力量即使是冥神也不能下潛到那裡,或者那裡有另外的一個世界。”智慧女神說道。

她收起了神鏡,“青尋可能也進入了另外的一個世界,可惜我們無法得知,在他們的面前我們已經不是真正的神了,他們纔是。”她說着朝外面走去。

“你不想留下來嗎?”戰神輕聲問道,美麗的智慧女神轉過頭來,“我也很想留下來,但現在他的悲傷依然留在我的心裡,讓我無法忘卻,等平靜了一段時間後我再回來,好嗎?”她幽幽說道。

“是的,我心裡也很亂,我們也要平靜地想一想了。”戰神說道,看着智慧女神消失在他的面前,他突然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空心人。

大海的彼端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青尋化身爲無形的意識輕易地穿越了那片即使是神靈也難以通過的地域,然後來到了冰天雪地的大陸,他白衣飄飄在冰雪飛舞的天空中穿行,沒有綠色,天上地下一片蒼茫,那白色的世界是如此地純潔無暇。

“青兒,我知道你爲什麼要選擇這個地方了,因爲只有這個世界才配得上你的存在,如果你真的喜歡這裡,那麼你復活後我們就生活在這裡好了,青兒,我一定辦得到的,我一定會讓你復活。”青尋心裡想道,在這片冰雪紛飛的世界裡他再次想到了那已經消失了的青兒。

這裡就是冰川大陸,在大海的彼端,在這裡他看到的是完全由液體組成的奇特生靈,他們化作流水在冰上滾過,從細小的縫隙中通過,對於青尋的到來他們萬分好奇,想不到世界上竟然存在着固體物質組成的生命。

已經見過太多奇特的生命,青尋對這些生命體倒未流露出絲毫的好奇,“我爲了尋找消失的愛人而來,她的靈魂隱藏在這一帶的某一個角落。”青尋說道,但這些冰人根本就無法領會他的意思,對於他們來說靈魂是一種更加虛無飄渺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議論的價值。

對於冰人來說這裡的白天和黑夜與其他的地方全然不同,嚴寒來臨時他們全體都將進入了休眠的狀態,已經凍結起來的身體如同死去了一樣,溫度上升後他們又可以甦醒過來,所以溫度的高低就是白天與黑夜的劃分。

“遠方的客人,你的愛人又在哪裡?雖然我們無法理解你們的生活方式,但我感觸到了你心中的悲傷,世界這麼美好,爲什麼你守着一個固執不放呢?”冰人融合成一個整體,他們好奇地問青尋。

是的,爲什麼固執地守着她一個念念不忘呢?可是那個人已經完全佔據了他的心靈,如果沒有她,那麼自己不過是一個空心人罷了,他想到了思索者,是否我會變得跟她一樣呢?青尋不由黯然傷神。

“在那裡,我的感觸到了她的存在,”青尋說道,他遙指遠方,冰人們頓時激動起來了,巨大的湖面急劇地抖動着,這是冰人融合後組成的一個湖,“她就在那裡!”青尋說道。

“死亡之湖!那裡是死亡之湖!客人,你不可能到達那裡的,我們這裡活着的每一個冰人都不敢靠近那個地方,那是我們每一個死去後的冰人的歸屬所在,那裡只有死亡,你的愛人已經死去了,難怪你只能在死亡之湖中感受到她的存在。”冰人勸說道,“放棄吧,遠方的客人,你根本不知道死亡之湖是多麼地可怕。”

“哦,死亡之湖?有什麼關係呢?它對你們來說或許是如此地恐怖,不過對我來說並不一樣,我經歷過的死亡已經太多了,即使是真正的死亡之湖,我也一定要把她救出來。”青尋說道。

“不,你永遠也不知道死亡之湖是多麼地可怕,你從遙遠的大海來到了這裡,聽說大海的另一端也是一片大陸,那裡的生靈可能與你完全一樣,雖然你能來到這裡,但冰川大陸對你來說依然是一個充滿危險的陌生地域,而且你並不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冰人說道,“在遙遠的從前也有一個與你類似的人來過這裡,不過最後他的生命依然被死亡之湖所吞沒了。”

那一定是從那個世界穿越而來的神,想不到在他之前居然有人已經來到過這裡,想到那個世界,青尋不由得心裡生出了一絲厭惡,即使是星蘭夏的藍玉等人,在他心裡也變得如此陌生與遙遠,除了青兒,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那人是誰,你們瞭解嗎?”青尋問道。

“不清楚,因爲他和你一樣的難以理解,另外他還會變化,甚至可以變成連我們都無法分辯得出的冰人,他告訴了我們種種奇怪的事,直到後來他聽說了死亡之湖。”冰人說道,“死亡之湖聽說有神靈的存在,於是他就去了。”

“這就難怪了,我想他一定是有什麼話要問神靈吧,”青尋說道,“如果真有神靈的存在,那麼我更是要去了。”

“那人說他臨走前說他就是神靈,但我們並不相信,神靈怎麼會被殺死呢?但是他確實擁有我們所不能理解的力量,於是我們中一個膽子很大的人決定陪他去看看。”冰人說道,“經過了那次事件以後我們再也不想靠近死亡之湖,那裡是死亡歸屬的地方。”

“那個人到底爲什麼要到死亡之湖去呢?”青尋問道,“難道他也是要到死亡之湖去尋找什麼東西嗎?”

“不是,伴他去的那個冰人曾經問過他爲什麼要到到哪裡去,你猜他是怎麼回答的?”冰人問青尋,“當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和現在的你差不多。”

“和我差不多!”青尋不由得暗自好奇。

“是的,他的神情和你一樣的落寞,他說他來自遙遠的彼方,他想回到故鄉去,但他知道自己無法順利的回到故鄉了,所以他決定到死亡之湖去,想尋求神靈的幫助。”冰人說道,“唯一一點不同的是現在的你看起來比他更落寞,我知道你一定很孤獨,這裡對你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是的,陌生的世界,如果找不回她,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陌生的世界,我不能停下來,如果找不回她,那麼我將在永恆的孤獨與寂寞中度過。”青尋心裡想道,平靜的心上再掀波瀾。

“回來的人告訴我們,那人最後還是沒有碰到神,他直接落在了死亡之湖上,然後死亡之水融化了他的身子,在死去的一刻他不停地大喊着‘我要回家!’這句話,我們的人被嚇壞了,那人臨死前招來了一陣大風,將我們的人送了回來,要不然他也沒命活着回來了。”冰人說道,想到當初的那個場景,他們全部沉默下來。

青尋擡起頭來,他輕輕的飄了起來,“我一定要到那裡去的,他想念的是他的故鄉,但我的故鄉已經不在,我只想念我的愛人。”他嘆息道,“死亡之湖一定是一個美麗的地方,要不然青兒不會選擇那裡做她的安息之地的。”

“是的,那是個美麗的地方,那裡只有美麗的死亡,在冰川大陸的另一端還有着同樣美麗而神聖不可侵犯的重生池,不過那裡不能容許我們的褻瀆,所以只好讓你失望了。”冰人說道。

“不,我不要到重生池去,因爲那裡沒有她,而且我要親手讓她重生,不需要任何外界的力量,”青尋說道,“我的行動同樣也是神聖不可阻止。”

美麗的死亡湖泊裡沉睡着你那破碎的靈魂,又讓我怎生遺忘?我的世界因你的存在而精彩,讓我如何放棄?青尋穿行在雪花漫天飛舞的世界裡,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青兒的名字。

死亡之湖啊,爲什麼落寞的人都要來到你的身旁,她靜靜地潛伏在冰冷的湖中,數着一個個她所收集的寂寞的靈魂,在遠遠的地方,又一個孤獨的人虔誠地從空中落了下來,怕驚醒湖中沉睡的靈魂。

湖中的她悄悄地探出了頭,看着一個孤單的身影出現在遠方,她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她不喜歡這樣,但是她卻又不得不呆在這裡收集擁有強大力量的生靈的靈魂。

“一個,二個,……四個,只有四個!”她一遍遍數着,四個強大的靈魂,只有四個,還差六個,在這片冰天雪地的世界裡,那些擁有強大力量的生靈從來就很少出現。

她悄悄收回了自己的意識,一個陌生而強大的生靈絕對不是輕易就對付得了的,他有充分的時間逃走,只要離開死亡之湖的那段距離,她將再也無法捕捉得到他,她不能不小心行事。

青尋大踏步朝死亡之湖走來,在這片天地裡他不願意去想那麼多的事,這個世界很大,很大,很多禁制將整個龐大無比的大地劃分成無數個世界,在冰雪大陸的世界裡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

湖中的生靈靜靜地等待着他的出現,“對不起,死亡之湖是所有生靈的終結之湖,對於你的命運我非常同情,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去做,蒐集十個強大的靈魂來換取自由是我的目標,如果你要怪,就怪那個設下詛咒的人吧!”她強迫自己硬下心來,儘管她很不願意這樣。

“這不怪你,他們都是我殺死的,你只是負責將他們的靈魂收集起來罷了,這一切與你無關,所以你不必自責,等你解除了那個詛咒以後,我隨你離開這裡,我們逃到遠遠的天邊去,穿越到大海的彼端,永遠擺脫那個人對你心靈上的控制。”死亡之水輕輕波動起來,安慰着她那不安的心靈。

那湖水是活的,是一個整體。

湖水與那個神秘的生靈緊緊聯繫在一起,美麗的死亡之湖隱藏着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他穿越了那道禁制,從大海的彼端來到了這裡,帶來了無盡的悲傷。

她被神秘的詛咒禁錮在這美麗的死亡之湖中,陪伴着她的只有那冰冷的湖水,詛咒帶走了她的歡樂,讓她沉寂於此。

沒有人喜歡孤獨,沒有人喜歡寂寞,當燦爛的陽光被烏雲遮蓋住之後,帶走這片烏雲將是無形的風,他的心就像是無形的風,就像是飄渺的雲,無人知道,也無人瞭解。

他將很快出現在死亡之湖的面前,那也將是她永恆命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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