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一路上收集了大量的種子,一百種水果沒有,二、三十種卻是不成問題。剛催生了幾株藤類的,蕭如萱便領人過來送飯了。
“清月、小昕,先吃點東西。”黑夜從竹筐裡捏出一快麪餅,放到嘴裡嚼了幾口,又向蕭如萱吩咐道:“吃過沒?來一起吃點,等下有你幫忙的。過會兒把那些丫頭都給我叫來,採摘水果,洗乾淨,準備釀酒。”
蕭如萱和黑夜熟悉了,也知道黑夜脾氣。只要不是軍情大事,生活上還挺好說話的。所以也就不客氣,靠近清月一同吃了些。
黑夜匆匆嚼完麪餅,突發奇想道:“清月,你看百果酒裡如果摻入些藥丸,會不會效果更好?”
清月剛吞了口湯,一下子全噴了出來。他連忙把碗擱到邊上,又把身上沾着湯的地方擦了下。她這纔沒好氣道:“你就不怕毒死?即便是兩種優良的靈藥混合到一起,如果藥性相沖,也會變成劇毒。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果子,再加上十幾種藥材,你要怎麼吃?”
“哦,”黑夜悻悻地瞄了清月一眼,嘴上卻還是不甘心:“那加入某一種靈藥呢?”
“這個倒是可以,不過靈藥味苦,等下可別嫌難喝哦。”清月重新端過湯碗,小心地喝着。
蕭如萱遞給清月一塊鹹肉,忍不住插話:“聞人姐姐,所有的靈藥都是苦的嗎?”
“不苦的倒也有。”清月說起藥物上的事情來,卻是如數家珍:“譬如……咦,真有了。”
“什麼?”黑夜來了精神。
“你過來!”清月不想讓別人聽到。
黑夜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清月在他耳旁小聲地嘀咕了一番。
黑夜張大了嘴:“這也成?”
“嗯!”清月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這個我去搞定。你們先把果子採集好,先把酒釀起來。”黑夜說罷,便匆匆起身,出了中軍帳。
霍克喝了二十七碗涼水,中午的飯量只有平時的三分之一。黑夜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打着飽嗝。
“嗝兒……呃。”
“你個蠢熊,讓我怎麼說你好呢?”黑夜人未到,聲音倒是先傳了過去。
霍克正坐在一小截木頭上曬太陽,他努力裡睜了睜眼睛,終於看清了來人是黑夜。不過他的反應也真夠慢的,你想整個營地裡,敢叫他笨熊的,能有幾個人?
“呵呵,小師弟啊!來一起曬個太陽,今兒日頭真不錯。”霍克倒不介意黑夜這麼喊他,上午黑夜許諾了他一大塊黃金,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現在。
黑夜走到近前,遮住陽光:“霍克,去幫我做點事。”
一聽說有事情要幹,霍克連忙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哦好,沒問題。”
“去山裡砍幾棵樹,做些臨時的長案,晚上好對付着用。”黑夜隨意地說道。這活計簡單得很,霍克有門板巨劍,砍樹效率得很。
“好咧!”霍克應了下來,心急火燎地便朝山裡衝。
黑夜無奈地嘆了口氣,叮囑道:“把鐵牛和你打鐵的幫工一同叫上,省些力氣。”
“曉得了,”霍克趕緊轉了個向,應該是找人一同去了。
黑夜四處看了一下,楞是沒找到捷天。這傢伙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沒有正經事,就見不到人影。
“捷天,”黑夜張口便喊。
“呃?來了,來了。”聲音從一個小帳篷裡傳了出來。黑夜扭頭一看,那個帳篷正是蕭如萱的。
捷天慌慌張張地探出腦袋,手上似乎往胸口藏了樣東西。
黑夜一腦門子黑線,用屁股股想想,他也知道捷天干什麼去了。等下蕭如萱回去,肯定又會找到清月那裡告狀。鐵定一臉幽怨,然後略作羞澀朝清月說:聞人姐姐,你幫我看看呀,營地裡是不是進賊了,怎麼我的小衣又不見了一套。
正經事一完,自家這些人稀奇古怪的毛病全都開始爆發了。
“過來,過來,過來,”黑夜連連招手,“我們出去一趟。”
捷天朝胸口看了一眼,沒露出什麼異常,這才三竄兩跳地奔了過來。
黑夜繼續招手,捷天附耳過來。只聽黑夜說道:“一會兒去抓兩隻山雞,然後,如此如此……”
“哦哦哦,好。”捷天連忙應下。
半個小時後……
黑夜在山裡升了一堆火,捷天將兩隻洗乾淨的肥碩山雞遞了過來。菜飯趴在一旁,眼睛一動不動地盯在黑夜的手上。
好久沒烤些野味了,手藝都快生疏了。
黑夜用木棍把山雞串好,然後在火苗上輕輕翻動。沒多久,便傳出“滋滋滋”的聲音。山雞體內的油脂被火苗一烤,逐漸滲出體表,一滴滴掉了下來。
白色的雞肉,逐漸向金黃色轉化,空氣裡,飄蕩着一股誘人的香味。捷天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剛好對上黑夜的目光。
黑夜做了個你懂得的眼神,又把視線收回到山雞上。
捷天是有任務滴,他嗖地一下,就跑沒了影子。
菜飯可憐巴巴地看着黑夜,就兩隻山雞,不知道有沒它的份?
“菜飯,等下可以分一隻給你哦。”黑夜朝它蔑了一眼。
他發現捷天已經潛回來了,手裡端着個大號木碗。這傢伙像蛇一樣在地上游動,悄悄靠近菜飯。
詭異啊,菜飯竟然毫無知覺。
“嗯,真香。”黑夜把一隻山雞從火上取下來,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卻故意轉過頭,朝菜飯挑了下眉。
趴着的金龍吞了一下口水,盯着金黃的山雞不放。
“還得加點作料,”黑夜自言自語道,左手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布包。將山雞在簡易的燒烤架上架好,把右手騰了出來。
小心地將布包打開,又手捏起一搓粉末,輕輕地撒到山雞上。
“啪嗒!”
菜飯的口水終於滴了下來,捷天略微調整了下木碗的位置,將那兩滴大號口水接住。
“還不夠哩,”黑夜暗自嘀咕。
把手上的布包收起來,左手將烤好的那隻山雞取了過來。伸出右手,一用力,便扯下一條雞腿。
湊到鼻子前,狠狠地嗅了一下。然後美滋滋地咬了一口,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菜飯盯着金黃的山雞,腦袋輕微地搖晃,口水不斷地滴了下來。捷天在下面忙得要死,不斷地接住。
黑夜瞧了一眼,見捷天一點頭,意思是夠了。
黑夜也點了下頭。
菜飯以爲黑夜叫他過來吃山雞呢,立刻竄了起來,屁顛顛地跑了過來。
“哦,可憐的捷天。”黑夜忍不住閉了眼睛,做了個痛苦的表情。
捷天真叫一條龍給踩了,他不僅不能出聲,還得小心護着手裡的木碗。等到菜飯的腳從他身體上挪開,他連忙起身,小心地託着木碗,消失在山林中。
黑夜將一隻完整的山雞丟給菜飯,讓他解解饞。心中暗歎,清月這丫頭也真是的,哪帶這樣捉弄人的。
非要什麼龍誕,顧名思義,不就是龍的口水麼。要黑夜說,那還不簡單,把菜飯抓回來,讓他狠狠地吐幾口不就行了。要是那蠢龍不配合,一頓大棍子,保證服服帖帖。
可清月非說這樣不行,一定要是巨龍無意識下,滴落的口水,才能稱爲龍誕。即便口水接住了,如果巨龍發現,藥性也會變質。而且還不能耽擱,必須在半個小時內煉製。這纔可以作爲一種珍稀的藥材,進行儲存和使用。
黑夜暗道僥倖,還好自家的這條蠢龍貪吃。要不然,還真沒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到哪裡去找條母龍來引誘它?
菜飯嚼了幾口,那隻雞就沒了。看到黑夜連一隻雞腿都還沒吃完,它又死皮賴臉地把腦袋湊過來。
黑夜沒轍,一會兒還要這個傢伙出力呢。所以只好把另一隻山雞也給了它,吊吊它的胃口也好。
黑夜把手裡的雞骨頭丟了,出腳把火堆踢滅。這才跳上菜飯的背脊,讓它起飛。
從磨刀嶺密林中穿出,一路向北。
運氣不錯,不一會,就在北面的小山裡找到一隻黃羊,一隻梅花鹿。黑夜沒帶弓箭,其它武器也沒有。
所以只好取出腰裡的【震山印】,探入感知,幻化成打悶棍用的八五磚。菜飯對準目標一個俯衝,黑夜在空中操控震山印,朝獵物後腦勺一拍,輕鬆搞定。
黑夜將獵物抓住,讓菜飯繞圈返回至營地附近。
吩咐菜飯找一處樹木茂密的地方藏起來,黑夜提着獵物返回營地。然後把捷天替換過來,讓他繼續狩獵。
晚上新鮮的肉食,就全指望菜飯了。
不對,還有魚。
先前李應自告奮勇,帶了二十名兵士,騎馬出去了。聽他的意思,正好找一處河流,讓手下的兵士練練手。
這些兵士弓箭練了那麼久,如果連幾條魚都射不到,還不如回家種田算了。
營地裡,除了魏無疾率領一百騎兵守衛外,其餘的都散出去做事了。直到天黑,才陸續歸來。
靠着山林,最大的好處,就是木柴不缺。
什麼?你說剛砍下來的木頭太潮,不能生火?誰會提出這麼腦殘的問題。且不說清月是木系掌控者,小昕難道是擺設。只要一個小小的術法,將木頭中的水分驅除,那不就是上好的乾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