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馬車是蕭雲山連女兒一同交付的,至於其本意是讓黑夜乘坐,還是避免其女兒旅途勞頓,黑夜懶得多想。他直接將馬車給了清月,由清月分配使用。這一舉動,立刻舒緩了清月心頭的醋酸,連帶看向黑夜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清月下了車,小昕緊隨其後。蕭如萱又立刻吩咐隨行的廚子,做出七八樣精緻的菜餚,這才請黑夜等人過來就餐。
這小食堂的供給範圍,僅限於雀山自家人。黑夜本想叫上文鍾,但這樣一來,不叫別人,反倒顯得小氣,所以只能作罷。
黑夜手下骨幹的飯食,由王秀慧的廚下供給,比起兵士來,自然好了許多。
霍克食量巨大,對那些小盆的菜餚興致全無,直接鑽到兵士堆裡,往嘴裡亂塞麪食。渴了,就取出隨身攜帶的木盆,舀些鹹肉骨頭湯喝。這一舉動雖然粗鄙,但卻贏得了不少兵士的好感。
用餐完畢,軍隊繼續開拔。使用文鐘的建議後,行進速度竟然快了一倍。
夜間紮營,安然無事。
第二日,路面逐漸乾燥起來,推進的速度又提高不少。但考慮到馬匹的承受能力,還是控制了里程。每日行程,在80裡到120裡之間。
文鍾考慮得比較細緻,不緩不急。一是留有時間,讓馬匹覓食。畢竟400多匹馬進食,所需的牧草不是個小數量。二是馬匹不至於過度勞累,可以留有餘力。萬一有突發情況,不會過於被動。
但道路曲折,也不夠寬敞。因此,在去林零郡的路上,又多耗費了些時日。直到10多天後,才走完直線500多裡的路程。
這個時代,公國的郡城制式基本一樣。有“三裡之城,七裡之郭。”的說法。林零郡就是這樣一座標準的城池,外城長寬各七裡,內城長寬各三裡。
像蕭雲山的那座城池,也就是郡城內城的規模。黑夜曾聽說,鄭國除都城之外,共有七座郡城或者縣城。至於類似於盧安仁這樣的小領主,他們的城池數量雖多,但規模太小,成不了氣候。
黑夜一行,帶有大隊兵馬。剛至郡城外三、四十里,就遭到斥候攔截。黑夜不願動武,只能一邊安營紮寨,一邊派人與對方交涉。
範青萍主動請纓,前去聯絡林零郡。
黑夜吩咐他多帶金銀,又叮囑了一番,這才放他同斥候離開。
範青萍騎馬,跟在兵士身後。先是是來到城外駐軍處,本以爲會遭到刁難。
沒想到那位駐軍首領,竟然聽說過範青萍的江湖名號。當即二話不說,便遣了親兵,帶領範青萍入城。
範青萍心中暢快,但禮不可廢。他還是向那駐軍的統領,贈送了一些金銀。那駐軍頭領客氣一番,便收下了。至於那領路的親兵,青萍也有打點。
親兵將範青萍帶到城外城的館驛,與館驛中的館驛使打交道。一郡之主,至少也是侯爵的級別。範青萍身份不顯,郡主當然不可能親自接見。
那座館驛佔地超過2000平方,所有建築均爲木質。雖然不夠精細,卻是乾淨整潔。館內圍繞庭院東西兩側,建有二十多間屋舍。其餘正房、廂房,會客廳,馬廄等等,一應俱全。
範青萍手託一木盒,來到正廳。那負責接待的館驛使,是一名身形偏胖的中年人。只見他手上套有扳指,由此可以猜測,這是一名武職。
“來者何人,有何事?”館驛使端坐,朝青萍發問。
範青萍不敢怠慢,一邊呈上木盒,一邊應道:“回稟大人。在下範青萍,乃百草世家食客。此番我家神醫少主入世歷練,欲借貴地居留,還望大人首肯。”
“哦,”館驛使見範青萍禮節到位,便伸手接過那木盒。入手一沉,金銀數量不少。
館驛使將木盒打開一道縫隙,又連忙合上。他順手將木盒上的一塊木牌拿了起來,便將木盒藏至一邊。
那塊木牌的正面刻有【百草世家】的字樣,反面也刻有兩行小字:嘗百草懸壺濟世,設千方覆手回春。
館驛使起初也沒在意,不過仔細一看,卻是面色一變。
你道爲何?原來,這木牌不僅用能入藥的上等木料製作,而且那些刻畫的字,竟然渾若天成,完全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跡。
他哪裡知道,這是清月用特殊能力製作,根本不是人力刻畫。這樣的木牌,一般人根本雕刻不出來,更不用說模仿了。
館驛使神色一緊,連忙問道:“範先生,你那家主叫什麼名字,來自何方?”
“回稟大人,家主名爲聞人濟世,醫學精湛。世代居住於海外,若非後人歷練,一般不會輕易踏足大陸。我是本國人,在路上遇到少主後,慕名追隨。”範青萍胡謅道。
“哦,”館驛使眉毛一揚,又敲了敲案板,隨後沉聲道:“這麼說來,只是【百草世家】的後輩歷練。我且問你,你們一行共幾人,需要居留多久?”
“回大人,此行有少主一人,照顧飲食起居的家僕20多人。另外,還有隨行護衛300多人。少主欲輾轉大陸,所以只在此地居留十天。”範青萍胸有成竹,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用上。
館驛使一聽,竟然有三百多護衛,不由地嚇了一跳。
雖然他也聽說過,世家出行,通常會帶很多護衛。但是涉及到大量武士,他根本無法做主,所以只能彙報城主決斷。
範青萍見他神色爲難,立刻呈上一隻藥瓶。那瓶內,有數十顆升氣丸。他口中說道:“此乃少主自制的白武星丹,還望大人能面呈城主,並美言幾句。”
說罷,又掏出兩顆升氣丸,遞了上去,再次行賄。
館驛使接過丹丸,湊到鼻前一聞,面露喜色。他也不拖拉了,立刻準備親自稟報城主。
“你且稍等,先去廂房休息,我去去便來。”館驛使叫來下人,吩咐備馬,他立刻起身離去。
範青萍在館驛中等了大約一個小時,便得到迴應。館驛使直接找到範青萍,口中連稱郡侯有請。
但口諭是隨從只允許攜帶二十人,其餘人等,必須在駐軍附近安營。末了,他還給了範青萍一塊通行令牌。
範青萍大喜,連忙辭別了館驛使,奔回城外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