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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身虐妃

可不可以……能不能夠……原諒我這一次……就這一次……

半個時辰,一切都在悄然改變……

前方的戰勢異常的‘激’烈,打得是難捨難分,而本應該作爲主帥的夏桀,此時卻是大步流星的抱住一臉灰白,臉頰更是一臉汗水的安語婧,更加令人觸目驚心的是‘插’在在她‘胸’口處的一根鐵箭,鐵箭四周的衣襟被鮮血染成了一大朵鮮紅的‘花’,在潔白的雪下,更是醒目。

兩個人所經過的地方,無不留下一點點刺眼的血跡,好像一條漫長的血河。

“顧瑾風……顧瑾風你給我出來……”夏桀倉皇而焦灼的大喊,引起一頭在休息的傷兵,連連探頭看個究竟,卻是驚愕當場。

因爲,從沒有見過他們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主帥,竟然會有那麼蒼白的表情,他們甚是清楚的看到那一雙拿慣了兵器的雙手,竟是微微的顫抖,不禁令所有在場的人都是傻眼,呆愣在原地,忘了行動。

夏桀哪裡顧及的了這麼多,面‘色’鐵青,目光更是‘陰’鷙無比,“顧瑾風!給我滾出來!”

而身處他懷裡的安語婧,聽到異常的聲音,痛苦的睜開眼眸,難受的喊,“將……軍……”

低的更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不認真聽,很難以分辨,可是夏桀卻是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忙低下頭,極快鎮定的安撫着懷裡,氣若游絲的安語婧,“你撐着點,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好。”巨疼在不停的蔓延開來,可是,安語婧纔是咬牙的說了一句,卻‘花’掉了一半的力氣。

聞訊而來的顧瑾風,目光觸及到夏桀那血跡斑斑的銀‘色’盔甲時,面‘色’遽然,“王爺,你……”

可是,當他再看到夏桀懷裡的安語婧時,一股涼氣從腳板直接往上面直衝。

“該死的,你還在發什麼愣,還不快救人!”一聲暴戾的吼聲,拉回了顧瑾風的思緒,急忙側過身,正‘色’道,“快、快帶去軍營。”

隨後急忙吩咐左右,緊急的跟着夏桀的腳步入了營帳。

大步流星的將受傷的安語婧放在‘牀’榻上,顧瑾風急忙迎上去,寒月也在頃刻間取來紗布,開始止血。

“不行,必須要即快將箭拔出來,不然會有生命危險!”顧瑾風面‘色’凝重,急忙轉過頭,側目看向一身戾氣的夏桀,如此的說着。

夏桀的面‘色’遽然一變,慘白的如同外邊的大雪,卻是在立刻間做了決定,“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她救活,不然本王定要了你的命!”

充滿血腥的話語,沒有嚇到顧瑾風,他知道關心則‘亂’,眼下的王爺也已經失去了該有的理智和判斷……

“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畢竟,她對於自己而言,存在的意義,也不是一點點的重要。

“寒月,幫忙去燒熱水過來,越開的越好!”

寒月領命離開,顧瑾風凝視着面‘色’慘白,被疼痛折騰的難受的安語婧,疑‘惑’的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不久前,她還跟自己在那裡說話,明明還那麼健康,怎麼一會的功夫,卻受了這麼重的傷?

一提起這個,夏桀冰藍‘色’的眸子內迸‘射’出一股濃濃的血腥,渾身散發着極大的攻擊‘性’,咬牙切齒道,“雲墨亭那個賤人!本王定要他不得好死!”

原來,兩國‘交’戰的時候,雲國的大皇子云墨亭,見明裡敵不過夏桀,竟是下命弓箭手齊齊圍攻夏桀。夏桀久經沙場,自然是不將這麼看在眼底,但是襲擊的動作卻是快很多。

但是,雲國的隊伍,卻是在頃刻間改變了戰術,幾十號人物,紛紛圍攻夏桀。末了,還不忘暗箭傷人……

夏桀一面防守,一面進攻,還要處處提防箭頭,幾番動輒,堅決了危機。

雲墨亭眼看着夏桀安然無恙,卻連傷他這麼多的‘精’兵,心有不甘之下,親手拉弓,妄想‘射’殺夏桀。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帶着熟悉的香味,毫不猶豫的擋在了他的面前,卻也是硬生生的捱了一箭,驚的夏桀當場就變‘色’。命令衆將士各就各位,自己則是動用輕功,抱住安語婧急忙回了營地救人。

聽完所有的過程以後,顧瑾風沉默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牀’榻上的安語婧,心痛難擋。

若是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會同意讓她去看了……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一個結局……

“將軍,熱水來了。”寒月端過熱水,一旁的準備工作也是完結,隨刻就可以動手了。末了,寒月彎腰擰緊了‘毛’巾,忙碌着擦拭安語婧臉頰的汗水……

顧瑾風擡眸,對一頭面無表情的夏桀說,“可以動手了!是你來,還是我來!”

夏桀的眸子一閃,說,“我來。”

隨即,蹲在‘牀’榻邊,抓住安語婧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右手,在她的耳邊說,“你忍一忍,我幫你把箭拔出來,就不會有事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熟悉他的人,卻還是能夠從裡面清楚的聽到一絲絲顫音。

顧瑾風和寒月紛紛看向‘牀’榻上的安語婧,心急如焚,畢竟,時間的寶貴,在一點點的流逝。

許是聽到了心裡人的聲音,痛的渾身麻痹的安語婧,幽幽的睜開無力的眼眸,觸及到眼前夏桀的臉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好看的笑容,“你、你來了。”

“對,我就在這裡!”夏桀握住她的手,無意識的緊了緊,安語婧感覺到不同,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喃喃自語道,“原來不是夢,是真的。”

這一番話語,飄到夏桀的耳朵裡面,心不可忍耐的疼痛,只道,“對,不是夢,我在這裡,就在你的身邊!”

“眼下,你什麼都不要再說,等我幫多餘的東西去掉,你便會沒事了。”

“多餘的東西?”喃喃說着,看到‘胸’口的箭,意識也恢復了些,潰散的眼神,努力的想要聚集,壓抑住身上的痛苦,虛弱的說,“等一等!”

安語婧低低一笑,笑的有些飄渺,目光卻是看向夏桀,“在此之前……我、我想……有幾句話……跟你說清楚……”

“傻‘女’人,你說什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你好了以後再說,好不好?”眼看着,她的‘胸’口的血跡越來越多,夏桀強忍住心裡的畏懼,耐住‘性’子勸說。

“等拔完了箭,再說也不遲!”夏桀在她耳邊輕聲說,安語婧卻是搖搖頭,相當的堅持,“不、說完再撥……我要說完……如果不說完……我怕我會沒有機會……機會……”

“婧兒!”

“夫人!”

顧瑾風和寒月同時喊了一聲,憂心忡忡的看向汗水更加密集的人,心裡異常的難受。

沉默不到五秒鐘,夏桀心裡做了決定,點頭答應,“好,你說完再拔,不過,時間不能夠長,明白嗎?”

“好。”安語婧痛的沒有力氣點頭,動了動眼皮子,算是答應。

夏桀對人使了眼‘色’,顧瑾風和寒月便離開了‘牀’榻,卻沒有走遠,畢竟還是要應付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好了,如今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就說吧。”夏桀握住她的雙手,想要給她勇氣,聲音卻是乾澀的厲害。

安語婧虛弱的笑,凝視着兩個人雙手相‘交’的地方,低低的笑了後,聚‘精’會神的看向夏桀,那目光中有着濃濃的眷戀,也有着散不去的愧疚。

“阿……桀……”自從來了這裡,這是安語婧第二次如此稱呼夏桀,聽的這久違的稱呼,夏桀頭一次有一種想要哭泣的感覺。

可是,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夠如此,只是恩了一聲,“怎麼?”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誤會了你,對不起傷害了你,也對不起太多太多……

夏桀知道她在爲了什麼而道歉,對上安語婧那漸漸模糊的眼眸時,卻是心裡一陣堵塞,說不上來一個字。

“阿桀……你能不能……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別的選擇……纔會……”一句話,斷斷續續的分開了好幾次,冷汗直流,痛的難以呼吸……

“阿桀……阿、桀……我曾經對自己說……只要我能夠活下來……我一定會用盡所有的辦法……來彌補我對你之前所有的愧疚……誤會……還有你對我的感情……”

說到這裡,安語婧的眼淚開始大幅度的決堤,看不清面前的人,自然沒有發現他的身子一顫……

安語婧吞了吞口水,哽咽而沙啞的說,“我知道是我錯了……錯在太過於自我……錯在傷害了你……錯在沒有相信你……”

“可是,那是因爲我……太在乎……你……纔會那樣的……”

“阿桀,你能不能……可不可以……原諒我……就這麼一次……就這樣一次……好不好……”

心痛得難受,卻是窒息的難受……特別是當他的人沒有說一個字的時候,更是揪心的太難受,遠比身上的痛苦更加的難過……

“別說了!顧瑾風,你還不快過來!”誰知,夏桀卻是冷硬的打斷,安語婧身子一顫,絕望的閉上眼眸,撕心裂肺的痛苦,喃喃自語,“還是不行嗎?”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卻忽視了那早已經是變了音‘色’的聲音。

“你忍住,我就要拔了!”是夏桀的聲音,安語婧吸吸鼻子,輕笑一句,“好。”

當鐵箭被快速拔出,當劇痛猛然來襲時,安語婧深深的看着早不清面容的人,悽美而絕望的說了一句,“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阿桀,我愛你!”

話落,黑暗來襲,溼潤而疲憊的眼眸,緩緩的,緩緩的合上,雙手無力的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