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身皇后很搶手情海波瀾愛不在 我們的愛（3）
清雪站在窗口邊，像極了從前了她希望從高處看向前方的梅林。
“你準備什麼時候娶我？”清雪背對他問着，眼瞼眨都未眨一下。
“你需要多久，我便等多久！”南宮凌如此說道，站在身後同樣沒有動一下。
“是嗎？”她低喃了一聲垂下了眼，嘴角似是有弧度彎出，可卻令人不能肯定那淡然的笑是否真的存在。
“那就十天後吧！”清雪側過身，話語出口，她的眼正看向他的。
南宮凌心頭一緊，不爲別的，只爲她平靜無波的看向自己。
不明白這一瞬間自己到底怎麼了，他邁出了腳步展開雙臂將她擁在了懷裡，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想要吸取她身上的溫暖，他想象從前那樣可以真正的擁有她。
“對不起！”他早就想說這三個字了，從他強要她的那夜起他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清雪，對不起……”他反覆呢喃着，他緊緊抱着她，暗啞無力的嗓音昭示他此刻有多麼痛苦。
清雪木訥的任他抱着，面無表情，眼神也帶着死湖般的平靜。這時的她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平靜背後藏着怎樣的浪濤。
夜在悄悄暗下，從月潭回來後她便不再哭了。她獨自躺在榻上，眼眸依舊瞧着打開的窗外。
有人說過，若是人死後他們的靈魂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眼下她很想知道如歌在哪裡。
清雪很認真的在繁星閃爍中尋找他的身影，在目光瞧見夜幕中最閃亮的一顆時，她知道那就是他了！
她彎出了笑，對着那一閃一閃的星星說着悄悄話……
翌日，天微亮
清雪早早就起來了，那時她的臉上已經看不見陰霾與哀傷了。
心的整頓讓她豁然開朗，她要快樂的走完這幾天，報復兇手的同時，也要讓那死去的男人安心。
清雪來到了風如歌曾經教她醫理的小廂房，那裡擺滿了各種草藥，零零碎碎的，藥香撲鼻。
清雪記得風如歌說過，紫楓和三竹草混合後它的名字叫葬花！
這個名字如今她很喜歡，葬花——繁花謝、葬入何處？是歸根腐朽，還是隨風飄零無處安身？
清雪取過她想要的草藥後悄然離開了那間讓她思緒不斷的廂房，那裡的味道會讓她想起從前的一切。
天初亮的梅林向來都是安靜的，可眼下後院卻傳來隱隱的吵鬧聲。
剛剛踏出閣樓的清雪聞聲而去，原來是小草和楓兒吵架了。
“別再叫我，你不配！”小草吼着，一雙染怒的杏眼狠狠瞪着楓兒，她是不會原諒她的，在她心中自己的姐姐早已在她出賣他們的時候已經死了。眼下，她吼得、怒得、憎恨的只是一個叛徒！
楓兒眼眸溼潤，鮮紅的薄脣已是被她自己咬出了血來，她懦懦的上前，想要向自己唯一的親人解釋，可是小草卻重重打掉了她伸來的手！
她厭惡她的觸碰，更討厭看見她此刻淚流滿面的臉！
“我說了別碰我，你沒聽懂嗎？”
“盈盈！你聽我解釋，我……。！”楓兒哽咽喚她，此刻她手背上那嫣紅的掌印她感覺不到痛，痛的是她自己的心！
“解釋，你還想說什麼？又想說是爲了救我的命嗎？你真是無恥！”小草情緒激動，不由上前一步咬牙吼着，若眼前的女子不是她姐姐、不是她唯一的親人，她真想狠狠教訓她！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答應爹爹要照顧你，我不能讓你有事……你相信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後悔了，早在她踏出龍澤殿的那一刻就後悔了，可如今米已成炊，縱使她想一命換一命，可逝去的風如歌也無法再回來了！
楓兒臉上的傷痛讓小草冷笑，她看着眼前說着後悔的人只覺得噁心！
“若你真後悔，那你去死吧，只有這樣先你才能對得起小姐！”狠毒的話從小草口中吐出，震驚的楓兒只能睜大了雙眼愣在了那。她無法相信自己剛纔所聽到的，她的妹妹居然要她死！
“盈盈……”楓兒無力的喊着她的名字，希望能從她眼中看到一絲不忍。
“怎麼，不願意？還是不敢不捨得你的命？皇甫楓，你真是讓我失望！”小草不屑說着，眼中的鄙夷越加的明顯！
“你當真希望我死是嗎？”若她還說是，她會答應！
“別在我眼前假惺惺了，若是你當真後悔出賣了小姐，那在先生死的時候你就該死！若不是你，他們怎麼會這樣？小姐怎麼會徹底變了樣，這一切都是你害他們的，我恨你，恨你！”小草嚷着，她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焰，只要她一想到閣樓上的女子本該可以和世上最好的男人相守相依的，她的心就不可抑止的痛着！
“你沒有看見她當時有多幸福，她告訴我她要和他相約來生，你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情感嗎？爲什麼你還忍心去破壞，爲什麼你要去告訴皇上他們走的時間？他們沒有拋下我們，他們也會帶我們一起走的，可如今什麼都沒了，都是你，是你……”小草的吼聲在迴盪，幽幽的冷風好像也在此時想要訴說些什麼，可是……悲傷的地方只能聽到心的破裂聲。
淚，早已決堤。就連她一個旁觀者都爲他們逝去的感情感到痛心惋惜，更何況是她？
楓兒怔怔的看着小草身後的清雪，眼中是滿滿的恐懼及驚慌，顫抖的身形已是僵硬在了原地！
這，是天意嗎？
冤孽啊！若是可以，她真的想現在就死去，死在她的面前對她懺悔，可是她知道，那雙美目中的木訥及渾濁已是讓她失去了所以想補償的機會！
“怎麼，你怕了，若是你做不到，以後就別再叫我的名字，我再說一次，你、不、配！”小草狠話說出，轉身之際她也愣在了原地！
原來，她的害怕不是因爲自己剛纔發狠說的話，而是因爲她——尹清雪！
面色煞白的清雪就這樣緩緩步入院子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那雙染淚及有恨意的目光好似在向她宣判着死刑！
清雪無視小草眼中的驚恐向楓兒走去，曾今，她一直視她是自己在這陌生世界的最好朋友，可就因她的背叛讓她失去了一生最愛的人。
“那一日……是你去告訴南宮凌的，對嗎？”她淡聲問她，將方纔臉上的傷痛及眼中的恨意全都隱藏在了心裡。
她們四目相對，可楓兒卻沒有勇氣正面回答她，只能內疚的垂下了眼，掉落了眼中的淚。
“我不怪你，每個人的性命都一樣重要，你用我們的性命交換你和小草的命，是對的！”清雪平靜啓口，噙着淚的眼眸漆黑幽暗。眼下的她能用如此淡漠的嗓音說着這樣的話，令她們姐們的心更加顫然。
“對不起！”楓兒只能哭泣道歉，她知道錯了，真的……若是能夠回頭，她不要自己的命了！
可道歉的話語這幾日她聽得太多了，已是聽夠了。
清雪嘴角勾起，側首看向前方沉聲說道，“你沒對不起我，是我錯了，這樣的結果該是我受的！”
“不是的小姐，我錯了真的錯了，求你原諒我，求你……”楓兒急急搖着螓首淚如雨下，她徒然跪下緊緊拉着清雪的水袖想要解釋，可是她卻不再看她一眼、不給她一絲恕罪的機會！
清雪依舊看着前方，自從昨夜作了那個夢後她的心很容易就能恢復平靜，即使今日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她心底的恨也是一閃而逝。
“天涼了，你們還是早些回屋吧！”她低眸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楓兒，語帶關心的話讓她們兩人更加內疚自責。她輕輕抽離了被楓兒緊拽的手臂轉身離開了後院。
不咒罵不是她心胸寬廣，不怨恨不是她宅心仁厚，而是，她對他們已是沒有感覺了！
依舊跪在地上的楓兒和小草就這樣目送她離開，她獨單寂寥的背影，與她淡然接受她們背叛的神情更是加深了她們的罪孽感！
“你滿意了？她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你滿意了？”小草含淚吼道，看着地上哭聲不止的楓兒憤恨嚷着。從不知道她會這樣仇恨自己的姐姐，可如今她真的無法原諒她，即使那白衣女子能夠不計較她所犯的錯，可她自己卻不能。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楓兒泣不成聲，頻頻點頭卻再也無法多說一個字，想到剛纔清雪的身影和容顏上的一絲淺淺傷痛，她的心痛得好似被利刃狠狠刮過一般！
清雪回到閣樓以後只是靜靜的站在窗口，眺望梅林外的藍天思念着她心底的男人。
今日知道了真相也好，這樣她才能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再也不用顧忌她們！
良久之後清雪垂下了眼簾取出了袖中的葬花，它的毒性遠在鶴頂紅之上，只需一滴就可以令人七孔流血而死。
翌日
閣樓上的窗戶又像從前一樣敞開至天明，即使天已轉涼，她依舊習慣開着窗扇淺眠。
梅林中的風聲吵醒了她，清雪緩緩睜眼側首看着窗外，今日的天色陰沉沉的，好似會有一場急雨降臨！
她收回視線掀被起身赤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隨意披了一件輕薄紗衣便離開了閣樓的廂房。
樓下，小草早已將早膳準備好了，只是卻沒有見到楓兒的身影。
她緩步走來自行坐下，看着滿桌都是她喜歡的點心小吃，心徒然有了暖意！
“以後不用再準備這麼多了！”清雪低語說着，心中的溫度在被她漸漸壓下，直至冷卻冰封！
“是，小姐！”小草面色尷尬，如今她的臉上也是沒了以往的俏皮喜悅，看清雪的眼神有着畏懼。
“你讓楓兒也過來一起吃吧！”清雪繼續說道，拿起了碗筷隨意夾了一塊糕點放在了自己的碗中。
等了片刻，清雪未等到小草的迴應，這才擡首看她。
“怎麼不說話？”清雪問着，見她眼眶中的淚水即將落下，不由蹙起了眉。
小草深深吸氣，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可它還是不爭氣的往外落。顆顆晶瑩落在地上，溼潤了乾燥的地板，卻也惹得清雪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清雪面色冷漠，放下手中的銀筷起身，在她將要離開前廳時，小草還是忍不住喚住了她。
“小姐！”她低喚道，眼中的閃爍讓她猶豫不決！
“想說就說吧！”清雪背對她冷冷啓口。
“你能去看看她嗎？”小草知道自己的的要求很過分，可那是她姐姐，縱使昨夜她說了很多過分的話，可當真她出事了，她的心還是會很難過。
“告訴她，我不會原諒她的，即便是她死！”清雪決絕說道，赤裸着玉足走出了閣樓！
烏雲遮蓋在上空，低壓壓的氣流讓她不舒服，這種稀薄的空氣讓她有着窒息感，心中的煩躁也讓眼前的天氣影響了幾分。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纖嫩的腳掌踩在鬆軟的梅林土地上，潮溼黏腳的落梅沾在了她的足底，好似爲她添上了一雙粉色繡鞋！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梅林最大的梅樹底下，這裡充滿了她和他的回憶！清雪靠着樹根坐下，明明知道馬上就要下雨可她卻不捨離開，她想要在這多坐一會，好似只有這樣她才能更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涼風總是喜歡在她沉思時打擾她，飄落的紅梅被風吹起遮擋了她眺望遠處的視線。在那一片嫣紅之中她好似看見他在一個棵大樹下等她，他的臉上依舊有着屬於他的暖意和對待她時纔有的寵溺笑意！
雨，無聲而下，淅瀝瀝的灑在這芳香的世界。清雪蹙眉，它的到來好似破壞了方纔她看到的霧色景象，打擾了她和他的無聲交談！
她仰首看天，雨水冷不防的滴入她的眼中，乾澀的瞳眸因這突然的闖入有了瞬間的刺激疼痛，她快速低首，眼中的模糊讓她不適！
恍惚之間彷彿有一陣清風拂來，如魅的身形隨之也飄然立在了她的面前，而在那一刻過後她的頭頂也多了一把遮擋雨勢的紅紙傘。
清雪看着眼底下那人的軟靴和下襬已是知道來人是誰了，專屬的絳紅錦袍讓他的邪佞妖魅盡顯無疑，身爲一國之君的他能將這耀眼的紅演繹的如此魅惑不羈也屬難得！
清雪緩緩擡首站了起來，白皙柔荑推開了他的遮擋庇護，她淡淡一笑，說道“這雨來的不及時！”
南宮哲不解，更是不忍她纖弱的身體承受雨水的澆淋，他又上前一步將傘放進她的柔荑內，自己卻站在了傘外與她保持一步之遙，他以爲她是不喜歡自己與她靠的太近纔會排斥他的好意。
清雪只輕暱了一眼手中的傘隨後又將它扔在了地上，似笑非笑道，“你說這世上什麼水最乾淨？”
南宮哲困惑，鳳目看了一眼地上被風吹得翻轉的雨傘，蹙眉看她卻沒有說話！如今的她已是沒有了從前的那份嫺靜，彷彿眼前的女子是別人一般，陌生的令他匪夷所思！
清雪見他恍惚出神，莞爾一笑繼續啓口說着，“要是我在這個時候問別人，他們一定會回答是雨水，因爲這是天上落下的水！”
這一刻，南宮哲竟在她的臉上看見了嫵媚妖嬈。她黛眉微挑，微擡螓首，伸出自己袖中的雪白柔荑，試圖去接天山掉落的雨水，片刻後，她的掌中已是積滿了水，而她身上的白衣也已是潮溼！
“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嗎？”清雪又問，剛纔的話題還未結束，因爲她沒有說出她的答案。
粉頰上的顆顆晶瑩似淚又似水，讓人分不清楚，南宮哲一直不語只是陪着她淋雨，聽她說着她想說的一切。
“世上最乾淨的水是眼淚，最髒的就是眼前的雨水，你能看清我臉上的水跡是那一種嗎？”清雪上前一步，想讓他看得清楚，可南宮哲卻那一瞬間怯懦的退後了一步！
她，當真變了，變得讓人害怕。在這朦朧的水霧裡，他甚至看不清她的臉、她輪廓上的神情是喜還是憂！
“雪兒！”這一聲是從他喉間溢出的，他想要叫醒她，想要她變回原來清靈脫塵的女子，可他卻做不到，更是沒有這個本事。
“你在擔心我？”清雪直言問他，在她的眼中這個邪魅的男人有着深情的柔意，只可惜那並不是她要的。
南宮哲一直沒有回答，今天她說了很多，問了很多，而他卻一反常態變得沉默寡言了。
“揹我回去好嗎？我累了！”清雪收起剛纔臉上的淡笑，水靈的眼中有了懇求，這雨將她的衣服弄溼了，將她的心也攪亂了，她不舒服，她想要離開這梅林，可她卻沒有力氣獨自走回去了。
“好！”南宮哲低語，走向她蹲下！
這一刻，當他背對着她的那一刻，世上最純淨的水終是流下，混合了世上最髒的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清雪僵硬笑着，玉手環着他的頸項趴在了他偉岸的背上，即使兩人的衣裳都已溼了，可他的身上卻有着她想要的溫暖！
若是那白衣活着，若是他還在，那在這雨下背起她的人一定是他……
“南宮哲，你能再幫我一次嗎？”她的臉頰緊貼着他的後背低聲求他，安靜的世界只聽得到雨聲，還有他的心態聲。
南宮哲因爲她的叫喚頓時停住了腳步，身體也在那一刻變得僵硬如石，若是他記得沒錯，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你說，只要你說我定會幫你！”南宮哲低聲回道，星眸也因此刻的雨變得渾濁。
“我想要藍顏山的白泉水！”她記得他說過，眼前的梅林之所以常年盛開永不枯竭凋謝，是因爲當年風皇當年用藍顏山的白泉水澆灌養成的，而今，她也想要那樣的泉水！
“好！”南宮哲從未去證實過這梅林花海是否真是用白泉水澆灌的，只是她啓口了，他便要爲她取來。
清雪閉眸笑着，若是真有白泉水，那即便她不在了，屬於他們的連生果也就不會凋零枯竭了，即使它不能開花，卻也算了了她的一個心願。
“謝謝你！若是你取到白泉水，請爲我到月潭澆灌我和他的連生果，我將它埋在了……”一路上清雪不停說着，低柔的嗓音充滿了倦意，可當她說起那連生果時，混沌的眼中卻散發着光亮。
“好！”南宮哲只是聽着，最後他還是一一答應了。
“謝謝！”若有來生，她會和自己心中的他一起報答他今生的恩惠及幫助！
“只要這樣就夠了！”南宮哲嘴角彎起說道，雖然她的要求仍是和死去的白衣有關，可他不在乎，這樣純粹的情意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清雪不再言語，她就這樣靠在他身後細細聽着他的心跳，感受生命的存在。
“能活着真好！”清雪突然低語感慨，眼中的淚緩緩滲入了他本就潮溼的衣中燙傷了他的心。
濛濛細雨中那紅白緊靠的身影讓同樣站立雨中等她回來的南宮凌黯然憂傷。他知道自己傷她至深，而今已是沒有資格上前阻止她想要做的一切！
南宮哲鳳目瞟去，只是淡淡看了南宮凌一眼，最後將他當成了透明的，直接將清雪送進閣樓。
樓內，依舊沒有任何暖意，空蕩蕩的前廳就只有他們，就連小草也不見了蹤影！
“放我下來吧！”清雪柔聲說着。
南宮哲不語，卻如她所願將她放下，“還是將衣服換下吧！”他淡聲說道，星眸微撇不再看她，因爲此刻她潔白如雪的紗衣已是緊貼着她姣好的身段，那絲滑肌膚呈現乳白隱隱可見。
他本就喜歡流連萬花叢中，卻從未對哪朵嬌豔花兒有着特別的感情，而今，自己傾心的女子衣裳潮溼展露誘人，他又怎會無動於衷呢？
清雪低頭，見自己此刻的模樣已是明瞭他的面頰爲何而紅！
她淡淡一笑，輕點螓首，亦是關切道，“你也回去將這溼衣換下，若是着涼就不好了！”她的關心只因他在關心她，並無其他意思。
南宮哲點頭，看着清雪上樓後，他才離開。
返回的途中南宮凌仍舊站立原地，他見南宮哲走來，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語。而南宮哲則停住腳步側身站在他面前，挑眉冷道，“你最好現在就離開，她累了！”
他的話語讓南宮凌一直壓下的怒焰有着竄升的危險，他利眸睨去，深邃眼中有着懾人的寒意，薄脣開啓時，脣角上的水滴緩緩滑落。
“十日後她就是朕的皇后、你的皇嫂，你該避嫌儘量少來這裡！”南宮凌沉聲說着，他要他清楚她不久後的身份是什麼，更是要他清楚明白，他沒有一絲機會！
南宮哲銀牙緊咬不信吼道：“你胡說！她怎會嫁給你？是不是你逼她的！”
“逼她？你以爲朕還能逼她嗎？”南宮凌同樣提高了嗓音冷喝回去，也許這世間上的人都不會相信，如今他最怕的人就是尹清雪，最不願逼迫的人也是尹清雪……可縱然這些都是事實卻不會有任何人相信他。
煩躁的心情無處可以宣泄，南宮哲收回那帶怒的眼神，徒步離開了梅林中央，俊挺的身影在這淅瀝瀝的雨中有着淡淡的憂傷與無奈，當真動了情想要忘卻，很難！
南宮哲獨自離開後南宮凌並未進閣樓，他已是將南宮哲的話聽進去了。她累了，所以他不會去打擾她。
南宮凌站在雨中很久，直到雨停了，天漸漸放晴，他才帶着滿身的傷痛及一身的潮溼離開了那裡，他想和她承受一樣的傷、一樣的痛，即使是淋雨，他也想和她一樣！
他瘋了，從無可救藥愛上她時他早已瘋了，爲了她的喜怒哀樂、她的一舉一動，他心甘情願！
九天，還有九天她就會成爲他的皇后，明明看得清楚她眼中暗藏的仇恨是不會輕而易舉就原諒他，可他依舊抱着那渺茫的希望，希望她能看見他的悔、他的傷！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可南宮凌那不算貪心的願望終是不會成真，他的悔他的傷她看得見，只是卻無法原諒。
站在閣樓窗臺口的清雪眼眸微垂，看着林中久久站立的皇帝心中平靜的宛如一方死湖，毫無波瀾掀起。
待南宮凌的身影在她眼中消失後，她才轉身向榻邊走去。眼下她確實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覺。
天漸漸在暗下，昏黃的夕陽照進了屋中，一日又這樣悄然的走近了尾聲。
榻上的清雪幽幽轉醒，瞧着外面的天空火紅火紅的好似燒着了一般。刺眼的光投進房中，將她如雪的白衣也染成了血色。
她起身下榻走出了房門，獨自走在雨後的梅林，一場秋雨的澆灌後這裡的芬芳更加四溢了。
清雪神情淡然，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覺竟然走出了梅林。
自從她來了風國皇宮以後好像都沒有真正的在宮中走動過，今日暮色將盡，她竟然走出了一直認爲是淨土的囚籠。
清雪擰眉，思緒飄飛，孰不知她那低落傷神的神情給不遠處的男人看了去。
灼灼的眼眸跟着她柔纖柔的身形緩緩移動，他想要上前爲她撫平那緊皺的黛眉，想要將她弱不禁風的身體攬入懷裡給她溫暖，可是他卻不敢！
清雪步履緩慢，當她走到西殿轉角處時她停下了腳步！
她看着空曠的場地，眼中的閃爍來的太快，好似那日的情景再次浮現在了眼前。她看見自己急喚着南宮凌別殺他，也看見了自己飛快跑去接住了他染血倒下的身體……她更是不會忘記他在最後一刻生命的逝去時不甘的說愛她……
淚，無可抑制的落下，它們來的太快讓她措手不及。心，好痛、好痛！
如歌，當時的你一定也很痛吧！一劍穿心，那是何滋味？
她含淚向着那個地方走去，每一步她走得都很慢，眼中的模糊讓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可即便閉上眼睛她依然很夠找到他當時躺下的地方。
這裡已是沒了刺目嫣紅的血跡，也沒了他冰冷的身體，這裡只有一灘水跡倒影着她自己！
絕美的容顏上清淚兩行，她看着自己此刻的模樣，哀愁滿天，可卻無人能來安慰她！
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是他啊！
清雪雙手攥拳藏於袖中，水影中的倒影有着瞬間的改變，她面上的戾色徒然浮現，昭示着她心中的憤恨！血，只有用血來償還！
這個地方讓她的心無力久待，她需要快快離開，否則……她怕自己等不到十日後！
清雪擦拭面頰上的淚調整呼吸，轉身向着東方的龍澤殿走去！
剛纔她的哀傷與決絕，還有那背對他不斷顫抖的身形都告訴他，她只是在隱忍，只是在僞裝！
南宮軒星眸黯淡，他何嘗不是一樣呢？他想和她說起那一夜，可卻無法啓口，更不知如何解釋她才能聽得進去。
她一路走來都未發現身後有一雙關切無奈的眼眸在看她，清雪心神收緊不讓自己有一絲的異樣，長長的裙襬早已沾溼染上了一些黃色泥土及落梅，纖細的腰肢好似禁不起眼前冷風的吹襲，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摟着她給她足夠的力量！
是心中所想還是忍不住想要正面對她，他不知。只是南宮軒已是無法再呆在暗處一直默默關注她了，他從十字紅牆的轉折處走了出來。
沉穩的步伐一直跟在她身後卻不喚住她，清雪感覺不對，止步回首時看見的卻是他。
“能借一步說話嗎？”南宮軒低語道，是似有着懇求。
“有什麼話你在這說也一樣！”清雪淡漠說着，眼中的光芒有了收斂。
“若是你想離開皇宮，我會幫你，你無需嫁給皇兄！”南宮軒本想說那一夜的，只是對上她不再清澈透亮的眼眸時竟不知不覺改變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