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殘月逝,追月尋⑦,破身愛妃,五度言情
寒園。
蕭寒匆匆回來,他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看着葉柔,久久的方纔問道:“劉大夫說的都是真的?”
葉柔臉上一陣淒厲,她哀傷的看着蕭寒,淒涼的問道:“蕭寒,你找我來……就只是因爲懷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蕭寒緊閉了下眼眸,臉上浮上一抹痛苦之色,過了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眸,好似下了什麼決定,方纔咬牙說道:“蕭寒迎娶你的轎子一定如期會在下個月出現在你面前……”
葉柔笑了,她緩緩上前摟住了蕭寒的腰,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聲說道:“如果……你的心不在,我……我可以離開,至於孩子……劉大夫想必已經將藥也準備好了……”
蕭寒悲慟的閉着眼睛,心好似在滴血,每一滴都刺痛了他每一根神經,腦海裡浮現琴仙的臉頰,可是……他又怎麼好扼殺一個還來不及出世的孩子?
“別傻,我蕭寒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蕭寒苦澀的說着,狹長的鳳眸中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琴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寒園的,耳邊一直迴盪着剛剛蕭寒說的那句話……
蕭寒迎娶你的轎子一定會如期在下個月出現在你面前……
蕭寒迎娶你的轎子一定會如期在下個月出現在你面前……
……
呵呵……
原來,從頭至尾她都是一個利用的工具,原來他一直要娶的人都是葉柔,原來葉柔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蕭寒,爲什麼你要對我這樣殘忍?
爲什麼那日不讓我直接死了,我死了你不是也不用在僞裝嗎?
如果我死了,你豈不是更加輕鬆……
難道就只爲了內心有那麼一絲愧疚嗎?
既然無愛爲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
爲什麼還要應允我那些事情……
至那天以後,蕭寒越來越忙碌,來看她的時間越來越少,每次都是來取匆匆,琴仙原本還期待他解釋的心越來越沉,直到最後將心中最後一點兒的期望都扼殺。
琴仙淒涼一笑,淚水滑落在她那精緻的臉頰上。
原來一切都是虛幻,所有的都是假的。
她該走了……
夜,蕭蕭瑟瑟。
蕭寒神情疲憊的站在琴仙住的小院外,久久的不曾移動,過了很久,他突然發現好似有些不對勁。
今夜,沒有聽到她在撫琴,園子裡好像突然變的寂靜的可怕。
蕭寒飛身入了院子,院子裡一片漆黑,他突然心裡一沉,飛奔的走向寢居,手頓了頓方纔推開門……
門是虛掩着的。
這樣的認知讓蕭寒的心跌落,他急忙閃身進入,點着了火摺子燃了燭火……
屋內的空蕩在告訴他,人去樓空,琴架上的琴也已不在,她……她是走了嗎?
眸光瞥向梳妝檯,上面放置着紙箋,蕭寒急忙上前,拿起一看……
終是誰使絃斷,花落肩頭,恍惚迷離。多少紅顏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亂冢。
抓着紙張的手狠狠的收緊,蕭寒沉痛的閉上了眼眸,淚,從眼縫中滑落。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藍兒……”蕭寒心碎的輕喚,可是,再也沒有人應他,沒有人嬌羞的倚靠在他的懷裡,輕輕低喚着他的名字。
皎月變的朦朧,好似也染上了一層哀愁。
雲蒼山上,斷崖處有一女子仰頭而望,看着天上朦朦朧朧的月色,心頭一陣淒涼。
“藍兒,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左翼不捨的看着琴仙,她從回到雲蒼山開始,就好似失去了靈魂,終日除了彈琴就是發呆的站在這裡。
他知道,這裡蕭寒曾經給過她承諾!
琴仙拉回目光,她想安慰一下左翼,讓他不要擔心,可是,就連佯裝的笑她都已經笑不出來。
夜風襲來,捎來一陣清新的花香,琴仙舉眸看去,悠悠的說道:“這茶花香氣真是好聞……左大哥,給它取名兒了嗎?”
左翼回頭看了看,那是他剛剛培育出來的新品茶花,花朵兒開出來甚是眼裡,金黃色的,如果是白日,迎着陽光感覺都會灼了人的眼睛,就算是月光下,也無法掩去它的光芒。
左翼淡淡一笑,說道:“還沒有,想着等你回來取!”
琴仙緩步上前,芊素的柔荑輕輕拂過金黃色的小花朵,看着那猶如杯盞一樣的花,幽幽的說道:“就叫金盞茶吧!”
說完,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她摘起一朵小花置於鼻尖,思緒有些拉遠……
那也是一個月色朦朧的夜晚,蕭寒擁着她說,你這麼喜歡茶花,肯定是茶花仙子變的……等江湖的紛爭斷了,蕭寒也定當親手爲你種茶!
琴仙嘴角的苦澀越來越深,她垂眸看了眼金盞茶,將花朵扔掉,人緩緩隱沒在花田深處……
茶花依舊,人面非!
次月,蕭寒迎娶葉柔的花轎綿延了數裡,江湖人士紛紛揣測,大家開始本以爲琴仙下山相助是和他有着非凡的關係,可是,想不到紛爭一了,琴仙回了雲蒼山,蕭寒卻要迎娶葉柔。
蕭冷看着神色憔悴的蕭寒,深深皺着眉頭,說道:“大哥,如果你真的愛藍兒,就不應該取葉柔,這樣只會是三個人的杯具!”
蕭寒苦澀的一笑,原本俊逸的臉上有着濃濃的哀傷,只不過是數日的時間,他好似不在是那個意氣風發,睥睨天下的飄香一劍蕭寒,而成了終日自我放逐的懦夫。
“大哥,你現在決定還來得及……”蕭冷咬牙吼道。
蕭寒微微擡眸,狹長的鳳眸變的冷厲,緩緩說道:“就因爲我愛藍兒,就可以讓葉柔揹負罵名嗎?”
蕭冷頓時無言以對,未婚有孕就算對於江湖兒女來說……也是一件大事。
正當二人還在徵神之際,外面的鞭炮聲四起,他們知道,葉柔的花轎到了……
蕭寒自嘲的一笑,緩緩起身,此刻他身上那大紅色的喜服就好像無時無刻的在諷刺着他。
他高傲自負,他對自己說你要有該負的責任,他對葉柔負責卻傷了藍兒的心……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踢轎門,跨火盆,到大堂拜天地送入洞房,賓客歡笑祝賀,喜婆的笑聲響亮,大家笑着祝賀着江湖上又出現一對佳偶。
新房內,雙囍紅燭燃燒着,時不時的發出爆裂的聲響。
牀榻上坐着的嬌人有些不安,她在等待着蕭寒來給她掀頭巾,可是,過去許久也不見有動靜,她想喚一聲,可最終還是未曾喊出口。
蕭寒坐着八仙桌前,就只是看着新嫁娘,他曾經幻想過,那蓋頭下的人如果是藍兒會是怎樣的情形……
蕭寒突然自憐的一笑。
蕭寒,你醒醒吧,眼前的人不是藍兒,你和藍兒也註定了今生無法在一起!
想着,他微微一嘆,緩緩起身拿過擺放到一側的秤桿上前,緩緩的挑起了葉柔頭上的紅巾,紅巾下的人兒嬌媚的一笑,一抹紅霞飛上了臉頰。
但是,蕭寒卻沒有心情欣賞,他淡淡說道:“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些要務沒有處理,你先睡!”
說完,不待葉柔有反應,人已經轉身離去。
葉柔看着合起來的門,臉上的笑意還僵着,眼底浮上濃濃的憂傷。
她低垂了頭,這一刻,她問着自己,一切值得嗎?
這些天來,她看着蕭寒一天比一天憔悴,灑脫的臉上終日被憂傷取代,不復當日的瀟灑。
時間一天天過去,蕭寒好似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他忙的甚至和葉柔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
“夫人,大少爺吩咐讓人送來的補品,說是對安胎很好的!”婢女絲絲含笑說道。
葉柔微微點了點頭,問道:“大少爺人呢?”
“好像在花房!”
“花房?”葉柔疑惑,這蕭家莊裡什麼時候有花房?
絲絲淡淡的笑着,說道:“花房是在少爺回府時候弄的,開始少爺每天都會去看看的,不過……後來有一段時間少爺不太去了,直到前段時間,少爺幾乎有空了都會呆在裡面!”
葉柔的心微微一沉,他寧願侍弄花也不願意面對她,就因爲她拆散了他和琴仙嗎?可是,誰又來可憐她?她的犧牲又有誰來憐?
花房裡,蕭寒小心翼翼的爲花澆水施肥着,看着培育而出的茶花,白色的花瓣上有着淡淡的紅暈,就好似美人嬌羞的模樣,他給它取名爲“芙蓉”,芙蓉花開寄衷腸!
蕭寒菲薄的嘴脣微微抿着,嘴角緩緩上揚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看着芙蓉茶緩緩說道:“藍兒,你好嗎?”
一抹酸澀刺痛了他的心。
葉柔靜靜的站在花房門口,看着蕭寒落寞的神情,一行清淚滑落,她難道就只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蕭寒……”葉柔輕輕的喚着,拭去了臉頰的上的淚跡。
蕭寒微微一滯,緩緩起身,問道:“怎麼到這裡來了?”
葉柔苦澀的一笑,環視了眼花房,說道:“這些花兒真美!”
蕭寒沒有應聲,只是看着她。
“能陪我走走嗎?”
蕭寒想了想,微微頷首,上前扶了葉柔,二人漫步在蕭家莊的小徑上,但卻彼此都沒有說話。
走了很久,葉柔突然說道:“蕭寒,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