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濤的問話,店主並未回答,而是直接走上去將古琴取了下來,“只要客官可以彈奏一首佳曲,可以讓琴絃跳動讓人心醉,那麼就算有緣人,曾經有幾位大師都紛紛前來彈奏,但是很可惜全部都是空洞之音。”
聽到店主如此說,張濤倒是覺得頗爲有趣,不過這古琴爲何看上去有些眼熟?“不知古琴名字?又是何人來賣呢?”
“古琴名爲獨幽,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姑娘,她曾經說:世上原本無知己,獨琴難鳴盼君歸。但是她賣掉古琴的時候卻很高興,因爲她似乎找到了知己。”店主想到當時那位傾國女子的話語,現在都記憶深刻。
“什麼?莫非這位姑娘名字叫:月眉?”這個記憶深處的名字,這個讓張濤靈魂都在震撼的名字,居然在天月城一個小店之中再度的綻放。
但是店主卻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只知道此琴名爲獨幽,公子可否要買?”顯然要買琴就必須要彈奏出適合的曲子。
張濤點了點頭,不知是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張濤至少來到了這家琴店,也找到了這獨幽古琴,加上自己心中的這份痛楚,爲何不買?
來到彈琴之處慢慢坐下,將獨幽輕輕放在胸前,想到月眉離去的一幕,想到塔娜爲了自己奉獻的一幕,似乎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若是你和它的關係不錯的話,那麼你或許不會失去一切。
但是這樣的想法不過是自欺欺人的一種安慰,雙手拂過琴絃,張濤並未以清水洗手,因爲這一刻,張濤只想要彈奏,抒發心中的一切。
琴音跳動,從第一個音符開始,仿若張濤和獨幽就融爲一體,好似這一刻獨幽就是陪伴在張濤身旁給他安慰的女子。
張濤也覺得奇異,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這琴和自己真的如此有緣嗎?琴音孤冷,仿若白雪純粹不帶一絲一毫雜質,但是這份冷卻並非外表,而是一種失去的孤獨,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痛楚。
琴音仿若是那低垂的淚水,又好似那醉酒的心痛,孤月當空,只是輕輕一嘆,不爲紅顏伊人而去,只爲心中承受的那份必然的孤寂。
留在世界上的人必然是承受痛苦的那個人,現在的張濤就是如此,明明可以逃避的結束自己,但是卻不得不留下來承受,因爲張濤必須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如此而已。
一旁的店主早已經愣在一旁,原本這個年輕人他並不看好,如此年紀何以懂琴?要知道琴可是靈性之物,若是不心以之感,絕對難以發揮精髓。
想要彈琴,就必須要感覺琴,然後纔是曲譜纔是動人,而張濤似乎已經和獨幽融爲一體,無論是它的孤獨還是張濤的痛楚,都在這一刻隨着琴音流淌而出。
店主似乎是看到了一副畫面,一副面對黃泉心不懼,奈何橋上嘆奈何的場景,就算心中不懼萬般鬼,面對閻王唯無力。
雖然可以不懼天下,卻無力對抗天下,這種感覺實在是悲慼,看着自己的紅顏一點一滴的消失在輪迴的盡頭,等待自己的唯有無盡的怒吼和嘶喊,回頭,記住我!
從憤怒到哀求,只希望可以有一線生機,但是這種莫名的要求卻只能在痛苦和絕望中誕生出彼岸的花朵,看着自己心中最在意的一切慢慢的消失,這種窒息,這種痛徹心扉如何能夠用言語表達?
可以表達的唯有無聲的嗚咽和低沉的嘶吼,然而張濤卻用另外一種感覺表達了出來,那就是琴音!由心而動,在獨幽之上傳遞出心中的這份痛苦,是最原始的痛苦。
“這。”店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引起了共鳴,居然流出了淚水,古琴店外,街道上所有的人都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在這首琴曲之中他們得到的不是陶醉,而是一種悲傷。
琴音慢慢的流淌而出,不僅僅是街道,而是整座天月城都在琴音的範圍之類,張濤寄託亡妻,寄託相思的曲子就這樣成爲了這一天的主旋律。
這一刻,不知道整個天月城有多少人因爲張濤的這首曲子而留下了淚水?他們不是回憶就是感傷,就如同一部悲劇的場景,大家留下了同情並且感同身受的淚水。
“塔娜,雖然我沒有給你什麼名分,但是在五年前其實就已經決定了這一切不是嗎?”張濤的雙手再度一動,一切都已經決定了,或許命運讓他們失之交臂,但是張濤的內心卻絕對不會忘記這朵草原之花。
當然手中月眉獨幽秦,腦中憶妻難獨鳴,張濤已經完全沉醉在緬懷之中,忘卻了買琴的初衷,也忘卻了自己爲何在此。
王家別院之中,王哭得一塌糊塗,別人但聞其音,她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琴音之中的悲傷,畢竟她也是其中好手。
浩然學府之中,孫月情和詩云自然也是美目發紅,文派學子之中當然也是一片哀傷,這樣的一首琴曲,感動的並非一兩個人,而是感動了一種代表,感動了一種情形。
不過很可惜,這首曲子雖然是張濤所彈,但是卻無人知曉其曲譜名字,也無人知曉彈奏的人是誰,只有在琴店老闆死去之前才說出是一個白袍男子所彈的曲子,也說出了這曲子的名字,無數學者研究之下,最後將這個白袍男子認定爲是張濤,因爲唯可以彈奏有高山流水的文武雙全的奇蹟人物張濤,才能彈奏出如此感人肺腑,引人共鳴的曲目。
雖然這些學者沒有任何證據,單憑張濤喜好的穿着和實力來猜測,但是卻真的讓他們猜對了,這不得不說是歷史學上的奇蹟。
“老闆,不知這樣可算得到古琴的認可?”張濤一句話,讓店主清醒了過來,他雖然雙目含着淚花,雖然還沉寂在剛剛的悲痛之中,也不知張濤的琴音是喚起了他那份回憶,這一刻他這個過客深深的被感觸。
“公子高才,此琴自然是贈與公子,不受半分銀錢。”老闆用衣袖擦去淚水之後,堅定的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不等張濤言語他繼續說道,“當日寄賣的姑娘說過,若是有緣分文不取,若是無緣千金難求。”
張濤點了點頭,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自己也不會多語,只是輕輕抱拳,“多謝老闆。”背上古琴獨幽張濤踏步而出,心中激盪。
原本的那份哀思,原本的那份痛苦和沉重,似乎也減低了許多,無論如何張濤多出了一個目標,除了復活月眉之外,那就是毀滅聖殿。
或許這一天大家都會記得張濤彈奏的琴音,但是張濤本人卻已經忘記,因爲這份痛苦將會化爲需要的動力,“公子,求名。”此時,當大家還在街道上思傷的時候,店主卻忽然追出來詢問,這首讓他難以忘懷的曲子到底是什麼?
“憶妻!”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表露了張濤的心情,也說明了曲目的一切,店主愣在原地細細的咀嚼着這原本簡單的兩個字。
當這白衣消失的時候,天月城纔算是清醒了過來,張濤回到王家的時候,王撲進張濤的懷中,淚眼朦朧,她很擔心張濤的安危,雖然不知道張濤何時離開,但是卻知道是張濤彈奏。
輕輕撫摸王秀髮,張濤的臉上從新出現了笑容,“傻丫頭,夫君不是沒事嗎?”
確認張濤真的沒事之後,王才注意到張濤背上的古琴,“這是古琴?夫君你買的嗎?”
“是的,古琴名爲獨幽,是月眉的琴。”張濤似乎都可以想到月眉彈琴盼君來的眼波流轉,似乎都可以想到月眉心中對自己的思念。
“是月眉姐姐的?”王輕輕的拿過古琴,美目之中滿是迷思。
毒雲和王不一樣,她的關心也是另外一種形式,她不會詢問你是否還好,只會用其他的方式讓你心暖,“南廣前輩呢?”
“在大廳,秦煥然他們也在大廳呢。”毒雲說道。
張濤點了點頭,“走吧,水魂香也有了,我們就來解除魂控咒蠱吧。”
當張濤等人來到大廳的時候,發現南廣等人正在商議什麼,王家姐妹第一個看到張濤,立刻歡呼一聲跳躍了過來,她們嘰嘰喳喳吵鬧着要加入天問府,這倒是讓張濤詫異,不過最讓張濤沒想到的是巫山老人居然也想要加入天問府。
顯然因爲這一次張濤的救命之恩,加上她們也想要進入境外內陸,有一個勢力的支持也是有幫助的,所以她們選擇了幫助張濤。
莫名其妙的多出瞭如此多的高手,張濤當然不會拒絕,大笑着表示歡迎,南廣投來目光,張濤暗暗點頭,雖然兩個人沒有交流什麼,但是彼此的意思都很明白。
張濤已經走出困境了,“將秦臻城主的冰雕搬上來吧。”秦煥然當然不會耽誤,要知道,這可是他的父親,雖然知道父親被控制,但是每當看到父親的冰雕,他心中也不是滋味。
拿出水魂香,張濤看向南廣,“拿清水來。”南廣對着下人說道,立刻就用人端上來一盆清水,南廣拿起水魂香將其放入清水之中慢慢的攪拌,“拿出玉瓶吧,這水足夠使用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