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禍起日之塔

沬邑城最近聲名鵲起,人類第一位城主上位,樹立起了莫名威勢,也把周邊城池人們的心撩撥的躁動不已。

尤其是城主夫人蘇妲己,幫他把沬邑治理的井井有條,讓人不無感慨“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奈何他們沒有烏祁相邀,神職者不在之時,城池無人做主,受魔種攻擊,損傷頗重。

因此人們對神職者頗有微詞,連帶着對神靈也是稍稍有些意見。

與之相比,沬邑亦有魔種進攻,可有子受帶領,所受損失可以說忽略不計。

讓人不得不聯想“神靈原來也不是萬能的”他們不能預想到所有事情,他們也有遺漏。。

深夜,沬邑城主府燈火通明,議事廳中,衆人正在商討“神靈大義,對吾等作爲給予支持,若現在爲沬邑更名,恐引神靈不滿,縱觀大陸,得神靈賜名而更改者,從無有人!”

“大人所言,吾不敢苟同,神靈既認可吾等行事,對於更名此等小事,顯然並不在意,況此屬於人族首取城名,意義非凡!”

烏祁正色道,由他將子受請進城主府,算是親近之人,他堅定支持子受所做決策。

說白了,子受想給沬邑改個名字,衆幕僚,支持者有之,反對者亦不在少數。

講來講去,神靈始終是壓在衆人身上的一座大山,好似整個人類社會,一切都在圍繞神靈轉動,這讓子受滿是無奈。

他畢竟剛入主城主府,人能把他當做城主,已是難得,哪裡比得了積威已久的神靈?

故而見他如此忤逆,矛盾徹底爆發。

蘇妲己在後院,不成想剛進城主府短短數月,自家夫君與其之間的矛盾就被引爆。

然而她除了暗自擔心外,無能爲力;王者大陸雖無“婦人不得弄權”之政令,大事決斷,卻還是要男人來。

當然,神靈不屬此範疇內!

“愚以爲,縱使改一城之名號,城依然是原來的城,仍處於神靈統轄範圍之內,由此來看,改名之事倒也不算忤逆!”

子受理清思緒,給衆人分析一遍,讓他們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聞子受此言,多數人依然眉頭緊鎖,只是子受畢竟作爲城主,有權力爲沬邑更名,也不好過於得罪;

也都同意了他提議的更名之事!

三日後,沬邑城主府發佈一條政令,原“沬邑”正式更名爲“朝歌”

子受從朝歌城起,開啓了他的必由之路。

很快,消息傳回倒懸天,媧心情無法平靜!

“爲何要改稱朝歌?”女媧自言自語,當然沒人,她也不需要解答。

想起傳聞中的點滴,媧漠然。

女媧擡眼望天,九個太陽依舊光芒萬丈,只是其散發的能量,比起記憶中的太陽,相差甚遠。

“何人鎮守日之塔?”女媧標誌的合成聲音在神殿中響起。

“是神靈:雅典娜!”空曠的神殿,冷漠無情的聲音,似就在等女媧開口詢問一般。

以戰爭與智慧並稱的女神,媧心裡也很欽佩,在地球上就對其頗爲關注,來到王者大陸,才能把建造日之塔這項重任交與她來監管。

“雅典娜……他待作何?”女媧心下了然,此“他”非彼“她”。

來到倒懸天深處,女媧把一直懸浮在自己身邊的神秘符號安置其中。

“或許有一天我不在了、衆神消散,你作爲火種,亦能傳承下去。”

神秘的、像極了縮小版方舟號的符號光華一閃,

瞬間消失不見。

女媧離開倒懸天,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向那未知的空間飛去,一道幽光緊隨其後,像是有同樣的目的一般。

北境,高聳的山麓擋住寒風,擁有廣袤的原野。神明在此修建了光輝璀璨的日之塔,用以照亮王者大陸。

聲響不時傳來,九座上通雲霄下連地心深處的高大建築拔地而起。

日之塔,高數萬丈,九座龐然大物連接在一起,那場面太過壯麗!

第十座塔拔地而起,還未完工,比前九座,相差甚遠。

由專人在此地看管,測算時間;清晨,把太陽推至塔頂,照耀整個王者大陸,到了晚上,把太陽收回去,補充能量。

因此人們每天能看見太陽如同上山下山一般,實則是因爲需要補充,不得已爲之。

“一二嘿呦。”

“一二嘿呦。”

高大的魔種們此刻正拉着有十幾米粗,長達百丈的巨大鐵鏈,緩緩移動。

鐵鏈的那頭是一塊巨石,說是石頭,跟一座山也沒什麼區別。

“兄弟們加把勁,今天干完,晚上加餐。”人類的監工呦呵着,經年累月待在這裡,他已經分不清對魔種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當做同一戰壕的兄弟。

“一二嘿呦。”

“一二嘿呦。”

魔種們幹勁更足,連帶着幹活的速度都提升不少;仔細看那些魔種,他們額頭上都印有一個圓盾一樣的印記,那是神靈施加在他們身上的枷鎖,不聽話就會承受無盡折磨。

試過很多辦法,都沒有辦法清除,魔種們早已認命,起碼幹活有飯吃,不至於餓死,只是在深夜裡,依然要承受枷鎖的折磨,讓他們痛苦難耐,又無計可施。

當然,也有例外;日之塔底部,昏暗的地牢裡關押着一隻猴子,他渾身鐵青,青面獠牙,身上的毛都被燒焦了,一雙眼睛血紅的眼睛怒瞪前方。

手臂腳踝都拴着鎖鏈,身上被打滿了枷鎖,卻死死看着眼前的人,彷彿如果現在放他出去,猴子就會暴起給他一記猛擊。

“說過多少次了,你鬥不過神靈,你還不聽,又被關了吧!”金髮碧眼,一雙潔白的翅膀在他身後,猴子面前的人暗暗皺眉,忍不住責罵道。

“我不甘!”猴子深深出了口氣“神靈把光明帶到世間,卻把我推入無邊的黑暗。”

“帝俊把我抓住放進鐵籠,送我到日之塔來出苦力,雅典娜把我放入地牢,承受無邊痛苦,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猴子恨天不公,恨神靈虛僞,恨這裡的一切,如果能夠選擇,他還是希望做一隻黑暗中無憂無慮的小猴子。

類似的話他說過無數次,金髮碧眼的人只能安慰,若徹底惹怒神靈,猴子的下場只會是消失在世間!

“加百列,你還在跟那小猴子談心?別廢力氣了,他要能聽你的,我名字倒着寫。”地牢外,一聲呼喚,招呼加百列出去。

加百列再跟猴子說幾句,走出地牢,地牢又陷入一片黑暗,只剩猴子自己在那裡。

“咦?”黑暗中猴子發出聲音,他感受到原本源源不斷匯入日之塔提供給太陽的能量,有很少一部分進入自己體內。

那股狂躁的能量,讓猴子精神百倍。

“若能常常吸收這種能量,那…超越神靈也不是空談。”猴子明白了其中關係,定下心,努力吸收。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吸收了對自己有利,這就夠了。

“路西法,神靈沉眠數十年,你可明白其中緣由?”加百列出得地牢,見一同樣背有雙翼的男子,開口詢問。

“神靈行事,吾輩怎能妄自揣摩,應是悟得神通,法自大成,也未可知!”路西法搖頭晃腦,很是陶醉。

“行了,你怎麼學神靈一般咬文嚼字,我還真不適應;地牢內的猴子,殺又不殺,放又不放,不知道神靈留他幹嘛?”

加百列撇嘴,神靈把猴子交給他們,那猴子便成了整個日之塔的釘子戶,別的魔種能堅持十年而不被折磨死,已算長壽。

反觀猴子,從日之塔修建以來,就在此地,不知道熬走了多少魔種。

關鍵是他老實幹活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不安分,建設是一點不做,沒被關起來時,成天拉幫結夥,好不快活,這才三天兩頭被關禁閉,也惹得衆人生厭。

可神靈卻說“這猴子,殺不得!”

一句話定下基調,猴子肆無忌憚,禁閉該關關,安分算我輸。

“呵呵,吾常思,神靈言語精簡至此,是偷懶否?”

路西法望向高高在上的日之塔,神靈久居深處,令人神往。

“路西法,你大逆不道,神靈豈可妄議!”加百列向天空遙遙一拜,同時呵斥路西法。

“嘿,夥計,開個玩笑而已,神靈久不出世,說不得已經不在日之塔,也未可知!”

路西法有些好笑,自家兄弟好雖好矣,卻太過盲目崇拜神靈,他可是從流傳的文獻中查得隻言片語。

最初的時候,神靈亦爲人身;加之神靈不現世間,故而路西法對神靈就缺乏敬畏之心了。

“路、西、法…謹言慎行!”加百列咬牙切齒,心中焦急,別的神靈沒展現什麼,單看日之塔看不出來?

加百列的做法其實也是對路西法的一種保護,至少他這麼認爲。

“好了,加百列,我的兄弟,神靈創造我們出來給予重任,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死掉,這不符合她的利益。”

路西法像是洞悉一切,私下裡他不尊神靈,現在只是把內心的慾望表現出來,僅此而已。

忽然,天空中幻彩呈現,一股有色的能量在路西法腦門正中匯聚,逐漸形成一個盾牌模樣的封印。

這還沒完,一雙無形的巨手一巴掌把路西法拍倒,深入地下十幾丈。

一張神座在空中形成,無聲無息間,上面多了一道身影,觀其形,正是戰爭與智慧的女神:

雅典娜!

“貴客蒞臨,加百列,鳴禮炮相迎!”

雅典娜優雅的輕呡一口苦澀的液體,那是咖啡;盯着一個方向,饒有興趣道。

“怎敢勞煩神靈,不速之客無端至此,還望恕罪則個!”

黑暗中,一條金龍顯現而出,其上穩坐一道身影,拱手示意,他說是恕罪,眼神卻充滿了探索。

“應是如此,黃土地上第一帝至吾處,怎可怠慢?”

“世人謬讚,吾斷不敢以此自居。”來者正是軒轅氏,見自己被雅典娜捧的高,趕忙謙讓,這位戰爭與智慧的神靈,心思實在難以捉摸。

加百列深深看一眼被拍深入地底的路西法,安排人先把他救出來,便不再管他,主持起接待事宜。

再看路西法,雖神色憔悴,面色暗沉,卻無沮喪,反而面露若有若無的笑意。

“砰砰砰砰砰…”炮響震天,虛空生出紅蓮萬朵,軒轅氏乘龍踏過,地涌甘泉、所過之處,繁花似錦。

士兵魔種,皆拜謝神靈賜福。

軒轅氏被迎入雅典娜神殿,相比於數萬丈的日之塔,這裡顯得微不足道。

其氣勢,典雅安寧中透露着凌厲,端是日之塔所不能及也;

“昔日一別,再見竟已過百年,時光流逝如此之快,真是……”軒轅氏感慨,初識時還是在方舟號相遇,再遇見已是神靈軀。

“汝不能逆轉時空,重逢與夢境?”雅典娜神色如常,並沒有如同軒轅氏一般感慨。

“咳咳…”軒轅氏好懸沒被嗆到,眼前這位女神如同最開始時那般犀利,只有俊能壓她一頭。

“不愧是昔日能讓盤吃虧之人!”軒轅氏由衷感嘆,面對雅典娜,雖不及媧帶給他的壓力。

心裡壓力卻更甚,畢竟媧從來都是春風化雨般滲進,不似雅典娜這般凌厲。

“盤……吾不及他,不論今時,還是往日!”

想起那道如神如魔的身影,雅典娜輕嘆一聲,昔日若不是盤適時收手,恐怕自己已經倒在了他那雙鐵拳之下。

那種壓力,沒有面對過的人,不會懂。

“且慢說盤, 日之塔事關蒼生安危,九日已然建成,第十日遲遲無蹤,故此吾來探個究竟。”

軒轅氏並非迂腐之人,見對方無意與他多說便直接說明來意,他想看看究竟爲何?

“教吾?”雅典娜依舊平靜,即是是面對神靈質問,同樣如此。

“愚傾佩汝之智慧,然汝應明其利弊!”軒轅氏正色道,心懷若谷,無恐無懼。

“如爾所見,地心日之塔範圍地心能量都供養九日發光,魔種能力低下,建設不足,才導致遲遲不能完工。”

雅典娜娓娓道來,對軒轅氏解釋,也給衆生一個交代。

畢竟她亦爲神靈。

“倒是吾疏忽了。”軒轅氏自言自語,雖然雅典娜給出解釋,他心裡的疑慮非但沒有解除,反而更甚。

“吾親自督促,速攜魔種前來,援建日之塔。”軒轅氏拱手示意,向雅典娜拜別。

“得神靈相助,十日可期!”雅典娜依舊平靜,神靈問責亦未變其色。

“有勞。”軒轅氏也不多留,隨手在衣服上彈了彈,一縷看不見的光順着軒轅氏彈指之處,一路向北,飄到很遠之外。

隱蔽之處連雅典娜都沒有發現。

軒轅氏離去,雅典娜目露沉吟之色,讓人捉摸不透。

那道光漂浮到一沼澤,在沼澤深處的泥土上,附在上面,漸漸匯聚成型,數月之後,一道人影從沼澤走出。

他腱肉發達,滿頭白髮,身披金甲,手持彎弓,一雙眸子若星辰,偶爾凝神好似閃電流轉。

“甦醒了,獵殺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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