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睜開眼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嚶嚶的哭聲。女孩子的哭聲,在這種空曠的地方顯得特別的刺耳,趙立忍不住也皺起了眉頭。已經是深夜,也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微微一動,身上的傷痛頓時發作了起來。胸口被科爾琴那重重的一拳,似乎內臟的所有器官都遭到了波及,火辣辣的疼。剛動了一下,嗓子眼就有點無法抑制,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時候趙立也顧不得分辨哭聲是哪裡來的,只能躺在地上,開始默默的運功。基礎健體術在療傷方面有很好的效果,但卻不表示能在短時間內就能恢復。不過,能短暫的壓抑住痛苦卻是真的,這點上很有效。
終於能夠忍受的時候,趙立才嘗試着微微的動了一下,沒有什麼大礙。儘管傷勢嚴重,但卻能夠緩慢的行動,只是不能速度太快。遠遠的看趙立,就如同一個患了嚴重風溼性關節炎加全身關節都長了骨刺的病患,做出的動作完全可以和影視中的慢動作媲美。
哭聲一直沒有停歇,是個年輕的女孩。聽到趙立的動作,卻好像沒有什麼反應,依然還是哭泣。趙立掙扎着慢慢的轉到那邊,藉着星星那微弱的光芒,立刻看到了科爾琴那正蜷縮在一個石塊組成的角落裡不停的哭泣着。這時候的科爾琴那,完全沒有了那種在酒店大堂中殺伐決斷,出手就制服敵人的影子,那種英姿颯爽的形象完全的被顛覆,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受到什麼驚嚇的弱小的女孩。
這是怎麼回事?趙立驚訝的不僅僅是科爾琴那的哭泣,更驚訝的是自己居然沒有死。當時的現場只說明一個問題,科爾琴那地出現是早有人安排好地,是來殺趙立滅口的,但現在趙立雖然不敢說是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但至少還活着。相信以科爾琴那地力量,抹殺趙立只是動動手指的功夫。
趙立無法保持這個姿勢很長久。只能緩慢地找了一個能夠斜靠的地方。把自己的身體支撐好,才慢慢的看着不遠處的科爾琴那。
科爾琴那地裝束還是沒有變,一身十分利落的運動裝扮。頭埋在雙手之間。不停的哭泣着。身體縮成了一團,好像還在隱約的發抖。有時候哭的累了,會擡頭看看天空和周圍。每次周圍傳來一陣古怪地聲音,科爾琴那就會嚇得一哆嗦,然後埋下頭繼續哭泣。
“喂!”看着這一幕,趙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一個九級的高手。在這種環境下居然會有這樣的表現,用哭笑不得來形容,也許最能表達趙立的感受。看着科爾琴那好像沒有要停止哭泣的意思,趙立忍不住叫了一聲。
科爾琴那聽到了趙立的叫聲,擡起頭。看了看趙立,沒有任何的反應,又低下頭開始哭泣。
“喂,科爾琴那!”趙立忍着痛,提高了音量。這一大力喊,胸口又是一陣劇痛,登時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不過,科爾琴那卻被他這一聲大喊驚起,停下了哭聲。擡起頭看着趙立。也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這小姑娘不會是什麼都不懂吧?”趙立心中這麼想着。在酒店地時候。好像科爾琴那就是聽從那兩個人地命令動手,不會真的是不懂吧?
“不要哭,這是什麼地方?”科爾琴那注意自己,趙立趕忙輕柔地問她。
“我不知道,嗚嗚!”只說了一句,科爾琴那又開始嚶嚶哭泣。
“不會吧!”趙立心中腹誹了一句,果然是一個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不過,這個時候好像和在酒店的時候不一樣,這會沒有那種讓人心驚的殺氣,也沒有什麼武功高手的氣質,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連姑娘好像都算的很勉強。
正在趙立腹誹的時候,周圍突然傳來一陣怪聲,不知道是什麼小動物發出來的聲音。對面的科爾琴那猛地尖叫一聲,身體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向着趙立撲了過來。
趙立重傷的軀體,怎麼可能經得住這麼一撲,大駭之下,想要躲開,但身體卻不聽自己使喚,眼睜睜的看着科爾琴那直接撲到自己懷中。
不過,想象中的那種飛撲重擊卻沒有出現,科爾琴那以一種異常輕巧的方式,整個把人縮到了趙立的懷中,腦袋鑽到了趙立的脖子後面,兩手死死的抱着趙立,身體簌簌發抖起來。
“別怕,別怕,只是一隻小夜梟而已。”這情景,讓趙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只能輕輕的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輕聲的安慰着。
“真的嗎?嗚嗚!”帶着哭腔的嬌嫩語音,在趙立的耳邊響起。
“真的!沒事的,放心吧!”趙立重複了一遍。實在不知道這科爾琴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高手突然變成了一個膽小如鼠的小女孩?
“我怕!嗚嗚。”不管趙立怎麼說,小女孩始終賴在趙立的懷中不敢離開。這個時候,趙立異常的尷尬,科爾琴那年紀雖然小,但身體卻一點都不小,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還要成熟。兩人身體靠的這樣近,姿勢這樣的曖昧,但趙立還在重傷當中,卻也無力推開科爾琴那。
“你叫科爾琴那嗎?”這時候,趙立也只能發揮心理上的保姆作用,慢慢的和科爾琴那交談。這種時候,自己生死操在別人手上,不得不小心謹慎。
“是的!”小女孩頭也不擡,在趙立的懷中直接回答了趙立的問題。
“你家在哪裡?你的父母是誰?”這個簡單的少女,讓趙立發現了一絲機會,開始慢慢的誘導着問話。
“我不能說!嗚嗚!”科爾琴那哭泣的聲音帶着一連串的搖頭動作,讓趙立的身體很是難受了一陣。
“那好,我不問你這個。”趙立趕忙制止了小女孩那種劇烈的動作,再這麼搖下去,自己就可以不用自救了:“你認識我,對不對?”
“嗯!”這次,小女孩還是沒有離開趙立的懷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我在夢中見過你。”
“夢中?”趙立更加地詫異:“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趙立!”科爾琴那毫無遲滯的說出了趙立的身份:“你是特別調查處地處長!咦。特別調查處是什麼?”
前言不搭後語的表現。讓趙立堅信這個小女孩身上有着很大地秘密:“你認識我,那你說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教授有你的資料。要我們全部都記住。”開始聊天,似乎對周圍的害怕也減弱了幾分。科爾琴那開始和趙立交談起來。“教授?”趙立腦子一激靈:“是漢斯教授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教授,我們都叫他教授,那裡所有人都叫他教授。”科爾琴那歪着腦袋好像還想了一下:“奇怪,我怎麼會記得很多人?”
剛說了這一句。科爾琴那的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臉上地神情,迅速的換成了趙立曾經見識過的冷漠,眼睛中射出的光芒,也變成了冷冰冰的。
趙立懷中地軀體。彷彿猛然間僵硬起來:“我怎麼會這樣?”冰冷的語調從科爾琴那的口中吐出來,隨後,勻稱而誇張的身體直接站了起來,冷冷的看着趙立。
“要動手了嗎?”科爾琴那這樣的變化,趙立也有了心裡準備。這是要動手的先兆,儘管心裡十分的不甘心,但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任何的辦法可想。
“啾啾啾!”周圍地夜空傳來一陣不知道什麼鳥地呱噪聲,科爾琴那的俏臉一寒:“煩死了!”揮手就是一掌。
“砰”。出掌地那個方向。飛濺起一片被擊碎的樹枝樹葉,剛剛的聲音立刻沒有了動靜。
這情景看在趙立的眼中。更加的讓人駭異。九級的高手,校長演示的時候,可沒有那種隔空攻擊人的手段。科爾琴那只是簡單的一揮手,就能做到,這隻能說明,科爾琴那現在的修爲,絕對在九級的高段。
“動手吧!”趙立自知必無幸理,心胸也放的很開,衝着科爾琴那喊了一句。不過,這一句,卻讓趙立胸口又是劇痛,一陣連續的咳嗽。
“你別動!”科爾琴那話音未落,人已經在趙立面前,手也搭上了趙立的身體。被她的手一碰,好像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趙立整個的禁錮,東鬥無法動彈。
“傷的很重,麻煩!”只是這一搭手,科爾琴那嘴裡就吐出幾個字來:“你不要動,不然傷勢會惡化。”
“你不殺我嗎?”趙立看着這變化莫測的魔女,忍不住奇怪。前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讓人根本無法相信這是一個人。除非,科爾琴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的現象。
“預設最高指令,不能傷害趙立!”科爾琴那冰冷的語音從嘴裡吐出,讓人聽着十分的不舒服。
“預設指令?誰的指令?誰給你預設的?”趙立心中更加堅定了一些猜測,但還需要進一步的問話才知道。
可惜,這次科爾琴那再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趙立。看來,從這裡是問不出什麼話了,下次有機會,等她回到那種幼稚的狀態,也許會有可能。
不過,科爾琴那在進攻的時候是個九級的高手,幾乎是無堅不摧,但是,對付趙立的傷勢卻毫無辦法,只能是想辦法固定趙立的身體,不讓他隨便的行動,自己卻無計可施。
趙立被科爾琴那大力的禁錮,根本沒辦法自由的行動,只能忍着這口氣,默默的運轉基礎健體術,慢慢的穩定自己的傷勢。不過,趙立知道,就算是自己的傷勢能夠完全的回覆,也不是科爾琴那的對手。這個女孩那一身讓人仰視的修爲,真不知道是怎樣修煉來的。
一邊運功穩定傷勢,趙立一邊擔心李夢蝶和其他人,不知道班韻嬋逃出去以後,到底有沒有離開那個地方,李夢蝶會不會已經……有些事情,趙立都不敢往下想,他不知道如果這些猜想成真的話,自己會怎樣面對那個事實。
原以爲自己經過了戰場廝殺的洗禮,可以冷靜的面對一切,但是,現在趙立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做到。這樣一來,趙立運功的效果大減。
“教授,這次帶回來十一個天才學校的畢業生,應該能夠滿足你的要求了吧?”在趙立和科爾琴那在某個曠野苦苦的應付趙立傷勢的時候,某個地下實驗室當中,一個精神的中年人正在和另外一個人談話。
中年人是個西方人種,年紀現在無法猜測,但可以肯定,絕不是趙立那種青澀的年齡。說話也很有威勢,帶着一股無言的氣勢。
在他對面的,卻是一個雙腿殘缺,還需要坐在輪椅上的人。如果趙立在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就是他要苦苦尋找的漢斯教授。教授的雙膝以下,已經安裝了兩隻機械假肢,但教授依然還是坐在輪椅上。
“戰鬥部的只有一個,很難說能不能滿足要求。”漢斯教授看了看對面的中年人,低頭看了看隨同那些人送來的資料,搖着頭很不滿意:“都是重傷,你們的人難道不知道這樣的傷勢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治好嗎?知道要浪費我多少時間嗎?”
“這個不能怪我們,教授,是科爾琴那出手的,我們無法控制。”中年人就是當時帶走所有人的指揮官:“還有,科爾琴那居然發狂,殺了我們的控制人,我想,教授,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漢斯教授根本不在乎對面指揮官的語氣:“我早就說過,科爾琴那改造的還不完全,你們非要她出任務,出問題是正常的。”
“那麼,預設最高指令是什麼?”指揮官突然問了一句。
“就是我的作品在任何時候都不能用來對付我!”漢斯教授一邊翻閱着資料,一邊甩給指揮官一句。
“你這有悖於我們的協定!”指揮官對漢斯教授似乎沒有辦法,只能這樣的抗議。
“你可以投訴,我沒意見!”漢斯教授微微擡起一點頭,用眼鏡上方的目光看着對面的指揮官,如同看着一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