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暫的死寂,就讓車隊裡的所有人都緊張的難以忍受,空中突然一道極爲刺目的閃光,緊接着是一團火球爆燃,至少半息的工夫才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026遭到襲擊!”
信息馬上就反饋給了董老頭,讓他倒吸一口冷氣,他知道一定是那隻大螳螂乾的,毫無徵兆的一擊,居然如此可怕,要知道那是軍用無人機,察打一體,光翼展就有二十三米的大傢伙。
“命令,其他鷹眼迅速拉高!五千米,不,七千五百米!”
董老頭十分惱火,鷹眼被迫拉到高空,會嚴重干擾對地面目標的印證,這樣一來強大的地面打擊能力就毫無用武之地,只能寄希望與在荒原遊走的修行者,可他們面臨的危險也毋庸置疑,他們加起來也不是那隻大螳螂的對手。
“所有搜索和警戒雷達對空全開,找到那隻大螳螂!”
“什麼大螳螂?”通訊指揮員不明白董老頭的話,因爲至始至終他們看到的目標敵人都是一個亮點,沒有具化的東西,而大螳螂是李天畤告訴董老頭的。
“就是天上那個該死的東西!”
夜風呼嘯,外面的大雪似乎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就這麼肆無忌憚、如癡如醉的狂舞着,能見度極差,那架無人機遇襲爆炸後,荒原中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你想說什麼?”董老頭此刻心情極爲糟糕,對手太狡猾,忽然之間隱匿不出,多拖一分鐘,外面的鐘三浦等人便多一份危險,但他深知對手沒有離去,而是像荒原中的餓狼一般在耐心的等待着獵殺。恰在此時駕駛員扭頭看向他。
“報告,不如……”
“決不能停,保持低速。”董老頭斷然否定了駕駛員的提議,他當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但這種惡劣天氣下的荒原,停下來就是找死。
“發現目標!”終於有一個座標被印證,通訊主官的聲音中帶着毫不掩飾的興奮情緒。
董老頭迅速查看,但緊跟着下達了一道極爲奇怪的命令,“命令二、三、五、九號戰車機槍手就位,射擊準備。”
那位通訊主官愕然,此刻不應該校準座標發射***麼?雖然想不明白,他還是不折不扣的下達了指令。
“命令026號俯衝,對目標投彈!”董老頭緊接着的命令纔是針對那個被印證了的血族目標,看似次序上有些顛倒,其實只有他才知道大螳螂已經到了頭頂上不遠的距離,鍾三浦剛給到的消息,靠警戒雷達已經難以搜索。
大螳螂的速度太快,行蹤也極爲詭異,這就意味着車隊中的每一輛車隨時都有可能遭受突襲,就像022號無人機一樣,董老頭作爲指揮者所面臨的危險更大,但他必須保持冷靜和清醒。
命令發出後,相應戰車的車頂被迅速打開,重機操作手已經全部就位,二號車上盛光達硬搶了同伴的行當,一露頭才發現三號車上鑽出來的是教官,就在他扭頭的那一霎那,先是傳來刺耳的鳴嘯聲,由遠及近,快的無從反應,然後轟隆一聲巨響,火光沖天,在戰車一側只有數百米的地方發生了爆炸。
從爆炸的亮光和騰起的煙霧,盛光達立刻判斷出是來自空中的精確制導**,然後他就驚訝的張開了大嘴,忽然毛骨悚然,因爲教官不知爲什麼把槍口瞄向了他的方位,然後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兇猛的火舌閃耀,盛光達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一連串令人牙酸的金屬撞擊聲後,緩緩行進中的二號戰車忽然猛的一頓,車頂瞬時凹陷下去一個大坑,盛光達只感覺到一股直透骨髓的涼寒之氣從脖頸間劃過,轟隆一聲火花亂濺,在他身邊不遠處的那座三聯裝***發射器竟然從車頂滾了下去。
盛光達捂着自己的脖子,才發現好像沒有受傷,也沒有被教官的子彈打中,仰望天空,一個黑點已經沒入雲層中,啪嗒一聲,一滴液體滴落在重機槍的鋼架上,白花花的雪層像被打穿了一個洞,暗色的,難以分辨具體顏色,但絕不是雨滴。
噗通一聲,盛光達摔回艙室,因爲剛纔過度緊張,腿腳有些發軟,在顧長風的醒下,他才向董老頭報告情況,很丟人,沒有傷亡,就是被嚇到了,另外,剛纔教官突然開火,可能命中了那個怪物。
顧長風及車廂內的戰友們的臉色都和不好看,被剛纔轟隆一聲給震的頭暈眼花,心腹間翻江倒海,一名隊員坐的位置不好,承受了從上方傳來的無形力量,鼻孔和嘴巴都在流血,兩名同伴扶住了他,儘管神智看上去還算清醒,但包括盛光達在內都確信此人至少重傷。
荒野深處再度爆發神通者的激戰,非常短暫,但很快就安靜下來,董老頭的命令也隨之傳達,車隊加速前行。也順帶通報了剛纔的戰況,有一名對手被炸死,己方損失兩人,一人重傷,倒數第二輛車遭受攻擊,情況尚不明朗。
損失的兩人應該是在荒原中潛行的修行者,因爲非修行者都嚴禁下車,而且董老頭突然親自下達命令,語氣非常不好,這算得上是重大損失,人類修行者本來就不多,一口氣損失兩個,的確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顧長風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咒罵血族還是外面惡劣的天氣,當戰車突然加速時,衆人的心情忽然輕鬆了一些,至少車輛遭受攻擊以後不影響機動能力,比後面的那輛車幸運太多。
董老頭軍令如山,自然不會因爲有一輛車子拋錨而讓整個車隊停止,繼而影響整體的戰鬥節奏,大家都爲後面的戰友祈禱,雖然外面的鐘三浦可能會施以援手,但也基於他留有餘力的情況下,誰都知道不樂觀,因爲剛剛還陣亡了兩名修行者。
年輕人開始大口吐血,任何急救和止血手段都不管用,急救包的紗布也根本堵不住。
“把他身子扶正,儘量舒服點,內臟破了。”顧長風是老行家,以前在一線的時候受過不知道多少次傷,也見過不少重傷垂死的場面,就跟眼前一樣,他沒有太多傷感,因爲年輕人清亮的眸子讓他不敢心生傷感。
“盛光達!”
“到!”
“你怎麼回事?擅離崗位麼?”
盛光達一愣,立刻想到這個垂死的年輕人是正牌機槍手,若不是剛纔自己跟他搶,說不定現在的角色就要互換一下了,即使剛纔被震下來,也應該馬上重回戰位,一股從未有過的羞恥感讓他無地自容,枉自己在特戰崗位上待了十多年,關鍵時刻還不如一個娃娃,此刻難言解釋,老臉燒的能攤雞蛋,連那娃娃都不敢多看一眼,蹭蹭兩下便重新爬出了車艙。
車隊蜿蜒在茫茫雪原中快速前行,所有主戰車輛的雷達功率全開,通訊兵們全神貫注,然而,再也沒有發現新的目標,血族驟然間就像消失了一般。
直到開出去三十公里後,董老頭終於收到了鍾三浦的消息,確認血族已經撤離,後面那輛被擊毀的運輸車已經沒有幸存者,隨行的四名特戰隊員全部遇難,。
董老頭心情沉重,大螳螂離開之前還是爆發出了殺戮的本性,被***和無人機給搞蒙了,然後擊毀了一輛活力薄弱的運輸車,自然是赤果果的泄憤。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場實驗戰不能算成功,至少未達到預期效果,關鍵的是沒有擊殺那隻大螳螂,對方雖然損失了三名神通者,但己方付出的代價更大,董老頭的一位師弟在之前的戰鬥中喪生,再加上另外一名修行者和五名特戰隊員犧牲,代價之大讓人心痛。
當然,也不能妄自菲薄,這張遭遇戰自然有它的意義和價值,第一次正面在曠野中與異族神通者採用新戰法交戰,啓發很多,收穫極大,即便是在所謂的大神通者面前,也有一戰之力,若是配合再嫺熟一點,若不是遭遇這樣惡劣的天氣,戰果會更大一點,損失也會更少一點。
血族個體戰力的恐怖讓董老頭充分認識到這個種族的可怕,再次印證了李天疇的說法,決不能坐視他們形成大患,好在他的反應不慢,關鍵的時候也選擇相信李天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願山坳裡的那傢伙能夠堅持住,援軍在源源不斷的開來。
李天畤也是這般想的,爲了脫困,或者是爲了拖延時間,他窮極一切手段,所有的戰爭傀儡都被召喚出來,當然,在此之前,他首先請對手吃了一頓山藥蛋,也就是高爆手lei,十幾個,一次性扔出去如同天女散花,但手法完全不同,也各有側重,統統灌注真元,除了加力,還能控制燃爆時間,就像祭出法器一般的投擲,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炸死一名祭司,重傷一名領主。
接着打光了所有的**,拼着受傷,用‘幻殺’閃電變的攻擊了另外一名領主,葉刀瞬間就砍下了對方的頭顱,本以爲終於能打開一兩個豁口,但對方馬上就把三個空擋給補上了,替補的神通者看上去更爲強橫。
李天畤暗暗叫苦,三板斧的攻擊手段剛用完,對手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便合力發出了一擊,六名神通者,其中有兩名是大神通者,合起的力量通過陣法引導,恐怖的威能足以翻江倒海,李天畤根本不敢硬接,好在之前就暗暗端詳過這個陣法的陣眼,還剩最後兩顆高lei**,來不及考慮,只有殊死一搏。